代姜心中失落,一人来了洛虚境。
这洛虚境被九重天宫上这几日的热闹照的通亮,青光隐约,迎面走来絮怜大人,大人恭恭敬敬行了礼才让殿下的思绪收回。
“大人不应是在天宫庆贺尤赫太子生辰吗?”
“小神平日本就是公务繁忙,天帝批准无要事我可随意走动。”絮怜神色凝重,走近了几步,“殿下,这次太子的生辰宴小神留意到神族瑶寻公主到处打听您与天族的过往,不知是何居心,所以特来禀报。”
代姜忽然眼中凌厉,抬眸道:“多谢大人提醒。”
待絮怜大人离开后,代姜犹豫再三还是施法打开了洛虚境上方的结界。
许久过后果然等来了楚千离。
“怎么是你?”楚千离开口道。
“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轻易到神族来。”
两人都没有好的脸色给对方看,楚千离不屑道:“上回尚芙楼没有打够是吗?竟给我下圈套,好啊,我奉陪,我倒要看看谁先弄死谁!”
楚千离做好了架势,准备与代姜势不两立,可代姜的本意并不是如此,始终站在原地不想与她有争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故意打开结界让我来,你想做甚!”
“桐儿在神族水牢里,受伤严重。”代姜轻道。
“什么!”楚千离不如刚才那般防备,整个人都变得焦灼起来,“她怎么会在那里?”
“来寻人。”代姜看着楚千离,“说是伤了百姓被抓了起来……你听好,我知你们情义深重,你趁现在神族宫殿里空旷去救她,不用顾忌我,我不会管。”
“你怎会如此好心?你们几个不是日夜盼着我们不得好死,好解你们心头之恨?”
“顽固不化!楚千离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一身正义,推崇仙道,享尽荣耀,哪像我这种臭石头如过街老鼠一般,入不了您的眼!”楚千离声音拉的老高,生怕他听不到。
代姜也全不在意,早在很久以前就与她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满口胡言,楚千离你无药可救,我警告你,带着你的人赶快离开这里,看好她,若有下次,不管是你还是她我绝不手软。”
“代姜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我对你们,永远不会有任何情义!”
代姜轻哼一声:“你还敢提起情义,你也不想想你配吗?”
“去救她吧。”代姜转身离去,楚千离松了一口气,她自十八煞间出来,就从不是因他们要杀她而感到害怕,而是谁也忘不了当年之事,她怎么敢承认,那是她心中最不能触碰的软肋,到底是恨还是放不下,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可她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桐儿。
随即便闯入了神族水牢看着命悬一线的桐儿二话不说救走了她。
代姜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既不好亲自出手,只好走这一步,就算神君发现了也只能怪自己疏忽大意。
十里不放心在代姜的陪同中不远处看着桐儿走。
她很想上前去看一眼桐儿,可是又不想面对楚千离,只得故意说道:“那便是灵狐吧?”
“是。”
“殿下设计就这么让她带走桐儿,就不怕瑶寻闹吗?”
直到楚千离走远,代姜悬着的心也跟着收回了:“知道又怎样,神君没有那个胆子去找天界帮忙,瑶寻私自关押,为了泄愤手段残忍,若真查起来,她九天玄女的头衔迟早被废掉。”
十里也是算准了楚千离会照顾好桐儿的,不然这么多年不会一直和她在一起纠缠,早就各奔东西了,瞬间好似轻松了许多,她也盼着桐儿不要在来找她了。
在看代姜时他仍然是那晚提起桐儿淡漠的神情。
“你是不是很厌恶她们?”十里认真道
“世人哪有喜欢恶人的道理,你是糊涂了吗?我劝你少和她们来往。”
口是心非,十里难辨真假:“桐儿……应是不会的,若是想害我,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便可要我的命。”
“她为何来找你?”
这该如何给他解释,总不能说是与桐儿一面之缘就相见恨晚。
代姜慢慢抬眸,发现十里心思并不在这:“那天你说她是来找你的,我只是好奇,你不要多想,我以为她心术不正会对你做出什么。”
“她说……我像她的一位故人,十分亲切。”十里轻描淡写一句话,此刻却是非常害怕代姜会看出她在故作淡定。
半晌,代姜才回道:“哦?是吗?”
他的笑意一点都不真诚,明明是硬挤出来的,只要十里也勇敢去与他相望,他未必会有她的冷静承受的住。
要继续说下去吗?两人似乎都胆怯了。
“谁知道呢,我这模样算不上是出众,性子也软弱,生来不讨喜竟有桐儿姑娘看中我,许是因我的小举动让她想起了过往,如此,你不会看我也是这般吧?”
代姜握紧了手中的扇子,眉间深壑隆起,心间痛隐隐发作,终于难以忍耐,捂着胸口,瞬间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十里察觉不对,紧忙扶住他,叫着代姜的名字试图让他清醒,便送回了寝殿内休息。
看着代姜疼的说不出话来,十里一直在想办法,殿下的解灵心本是她的东西,按理说,这心不会认主的,既是当年亲手送给他的,就确保了万无一失。
之前光有解灵心的传说,她也没想过自己失了心还能存活。
到底是为何,对此,她一无所知。
“殿下,我该做些什么能解你的心间痛?是我刚才的话刺激到你了吗?”
“无妨。”代姜保持着一丝的清醒,浑身虚弱,“你不是问我,会不会和桐儿一样会想起什么吗?我不是不能是不敢,桐儿是盼着此生能够再见到她的好友,可我……却是希望那人从未出现过这个世间,她是她,你是你,轩辕十里不是任何人。”
十里坐在代姜身边,低下头去不再追问。
她明白,许是代姜也有过执念,不过谁又能在绝望中等待她这样的人,如今她给不了任何人光明,除了愧疚和无尽的妥协,她一无是处。
轩辕十里,无论如何你都不配说出你曾是倾鹊台的天神。
“可好些了?”
代姜伸手去碰十里的头发,十里顺势轻靠在了他的胸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