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光顾着着急了,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流了眼泪。
桑芜看着昏睡的锦七,自己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是开心还是难过。
“锦七,都是我不好,你快醒醒!”桑芜在床边委委屈屈的低声说着,忽然觉得眼中疼的厉害,脑中都是忘川湖面上一个躺在荷叶里沉睡的孩子。
桑芜越发的不清醒,只听门外巫婆婆亲切说道:“丫头,出来吃点东西吧。”
小姑娘收了收帮锦七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火堆旁,巫婆婆把一碗热汤递给了桑芜,笑道:“丫头,你放心,你的小情郎没事的,让他好好睡几天就好。”
“谢谢婆婆,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小情郎。”桑芜认真解释着,惹得巫婆婆笑的更加灿烂。
“年轻真好啊,你能与我这老人家说说为何到这个地方来吗?”
桑芜:“我们是来找鬼王的!”
巫婆婆往火堆里填了一把火,惆怅道:“那忘川是我们神淼村的禁地,多少年了,都没有人去过那里一步,鬼王不敢动神淼村不单单是顾忌祖上的巫术,还有当年倾鹊台的天神用真身为我们这一方土地布下了金网,为的是以防那鬼王侵扰,天神大恩不敢忘记,可惜啊天神已不在喽。”
又是那天神姐姐,桑芜一只手托着脸,
不解道:“我听说过天神,威武的很,只是你们怎会与天神有瓜葛呢?她怎会到这里来?”
婆婆眯着眼,想了想,语重心长道:“那时候啊,鬼王四处流窜,伤了神淼村好多的人,村民亲眼所见那鬼王卷走了一个孩子。”
桑芜听到后立马坐直了身子,急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看见,天神一直追着那鬼王想救下那孩子,可是几经交手都没有抢下来,百鬼之王无形无体,想抓住他太难了,天神也担心那鬼王伤到孩子,无奈之下,就把那小孩子随身的石头打入了眼睛里,让那鬼王莫要起歹心,希望能护那孩子平安。”
“天神说从未见过如此明亮光艳的石头,仿佛能让人沦陷一般,定是仙家宝贝,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丢了,可怜了父母。”
所以最先来救钰公主的并不是子阳和岛主,而是天神姐姐!
桑芜滋味万千,好像觉得遥不可及的倾鹊台天神第一次这么熟悉和亲近。
巫婆婆又道:“天神还说自己马上就要去九重天宫做官了,为天帝看守上古神物,往后的日子就不自由了,让我们留意一下那孩子的去向,之后村民时常能看到两位仙子去闯忘川寻人,可是鬼王将近百年的时间不现身,也无从下手便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这样。”桑芜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所以你们也是来寻人的?”巫婆婆一脸的慈祥,笑呵呵看遍世间的模样什么都瞒不过她。
“是啊婆婆,您说的那个孩子是蓬莱仙岛万汐清的钰公主,那两个仙子也是来找公主的,若找不回,生灵尽毁,我一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就很痛心!”
“丫头,这因果轮回自有定数,兴许你想要的就在自己身边呢?”
“婆婆,我不懂!”
“傻丫头。”巫婆婆笑了笑,“这情义啊,有很多种,你牵挂的,你思念的,你喜欢的,那得问问你自己的心。”
桑芜脑袋空空,不过,巫婆婆给她的教诲她似乎明白了一些,想起十里的时候,是忠是义是感激是不可分离,想起此刻受伤的锦七……她一直苦恼的东西原来竟是和十里不同的,那应是十里之前与她讲过的心上之人吧。
心上之人,是男女之间为此甘愿付出的情义,会因他难过,因他欢喜,满脑子都是他的存在,从此再也不会有别的男子会让自己痴迷贪恋,只想与他一起便胜过世间所有。
难道我是喜欢他吗?这就是心悦一人的感觉吗?桑看着屋里睡好的锦七,突然难过伤神。
只因想到自己时,特别的不安。
十里总说她不开窍,也盼着她不要活得复杂,看的明白,永远傻乎乎的在她身边做快乐的桑儿。
那时她是真的心思单纯,不食人间烟火,天大的事不过吃一顿饭就忘在了脑后,可如今终于懂了十里的苦心,经历什么不好,偏要动了情,偏要去接近真相戳自己的心。
“丫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巫婆婆轻声道。
桑芜回过神来,顿了顿,这话提醒了她,确实不少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有一双很灵气的眼睛,可是越想越不对劲,索性就沉默了下来,眉头一皱便低了头。
因锦七伤了元气,需要静养,两人便留在了神淼村等过些时间再启程去那忘川。
小齐州。
坤与瞳每日都来婵缠着挽华,美其名曰说是与她同行出游解开她的心结,其实打的什么主意挽华一清二楚。
这日终于是受不了了,便躲开了他偷偷去找了十里。
十里听说了这事,并不奇怪,还安慰道:“人家小魔君好心好意的约你出去,你答应便是了,何必愁眉苦脸的,又不是卖了你,有这么为难吗?”
挽华叹气:“你小娘亲哪里还有那个兴致,如今六根清净,做什么都提不起欲望来!”
十里修剪房中的花枝,觉得可笑,不屑道:“可别这么说,老祖宗留下来的本事你倒是没忘,怎么,没钱赌了?”
挽华羞愧,咳了两声:“那不一样!”
“不然你直接拒绝了坤与瞳吧,我看纵使你有千般愁不如去赌一场,什么毛病都好了!”
听得出来,十里是在点她不争气,在神族赌惯了,轩辕老头也不管她,对她一直都是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不惹事就好,这一来二去才上了瘾。
每次出去赌,十里都好心劝她莫要痴迷,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这不,正中了十里的话,若不是出去浪,也不会结识那负心汉。
“我这不是不赌了吗?”挽华笑脸陪着,十分的心虚。
十里回头看她:“是你不赌了,还是欠着一屁股债没还上,不敢赌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