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不死心,二进昆仑山,正好赶上了这里一年一度的弟子大考,成群的人排着队等着拜师,门口上分别贴着关庭,休月,东罗大人收徒的标准和要求。
因为所学的东西不同,想拜在谁的门下就去参加谁设下的关卡,通过即可成为昆仑山弟子,这也意味着前途无量。
可唯有一样,没有人去揭下关庭的一纸考试,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代姜看了看应试的内容,不禁皱眉,没等他犹豫,十里就一把撕了下来引得了大家的注意直奔前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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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月和东罗远远的见她走来,眉间的不快显而易见,嘴里一直嚷嚷着,她怎么又来了?
“看好了,我是来拜关庭大人做师傅的!你们没有权利阻拦,若还刁难我,我就放话出去,说你们心思不正,只会把人教坏!我看谁还敢来昆仑山!”十里坚定道。
“你怎可如此胡闹!”休月道。
“我知道关庭大人座下没有一个弟子,你们不能让他满意,不代表我也是,若耽误了我的前程,关庭大人定会斥责你们,难道你活了一把年纪了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你!”休月眯着眼,气息难平,“做关庭的徒弟,你好大的口气!”
“别废话,去请人!”
仙台之上围满了人,所有人都带着好奇猜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勇气,言语中除了不屑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表达。
十里,代姜恭恭敬敬的等着,不一会儿便见仙长从高处落下,关庭不同于其他两位的样貌,给人一种亲切好接近的感受,这才让十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十里行了礼,关庭紧忙扶助了她:不必,我已知晓你的来意,不知你可听说过,多少年了我只有一关,过了便可,可至今无人能解,世人都知,我这关为生死局,你好好想想,可是冲动而来?”
“我不是,我既然敢做,就不会放弃,不光是为了我自己。”十里顿了顿,“若我不成为您的弟子,今日怕还是会被轰走,往后更没有机会见到您,还望大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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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庭点点头,一挥手便在半空中出现了空虚的入口:“你要面对的,名为心境,每个人各不相同,你内心深处是什么,它便是什么,心境或悲或喜,悲则是深渊,喜则是欲望,你若能从这幻境中走出来,便是赢了。”
“好。”十里明白大人的意思,怪不得无人敢来闯,原是要看清人心的,关庭辩善恶的方式虽然残忍,不过却也是一种提醒。
不参与尘事的缘由竟是在这里,大人活的通透,代姜也心生佩服,只是……
代姜的不安和担心全在脸上,十里望向他,笑道:“我会回来的,你信我。”
十里想恢复倾鹊台的决心已经不能动摇了,这是她的希望,所以这次她会不顾一切,即便是代姜,也不能决定她的想法。
随即关庭大人变幻出一缕灵火,与十里讲,若这火燃尽她还没有出来,便可定输赢。
幻境中风云翻涌,十里起身一跃便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但……
这里怎么会是这样?十里一步一步走着,每走一步仿佛就是在自己的心间踩踏,十分的难受。
不对!十里抬眸,在面前的,是两个世界,一边寸草不生,望不到荒芜的尽头,而一边竟开出了花海,处处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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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十里暗想着,我本无心,唯一的解灵心还在代姜体内,玄机到底在哪里,这是想告诉我什么?
正犯着难,十里忽感地面剧颤,半晌,一只巨大的凤凰雕像出现在眼前,逼的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终于来了。”这声音沧桑有力,一直在十里的周围回旋。
“你是谁?”十里看着前方平静下来后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本以为等不到你,如今来了也好,也可让你看清你的命运,你问我是谁,是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代姜过于思念你便有了我。”
“这和代姜有何关系?”
“娅姬,这不是你的心境,此处是代姜的心海。”
十里好似预感到了什么,双手开始不自觉的蜷缩。
那声音道:“你的解灵心在代姜体内,那枯萎凄凉的,是他的心境,旁边暖如春日的,便是你的,他守着你的初心,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知道他对我的情义,可你这样说,未免太严重了吧,他还好好的在我身边呢。”十里开始慌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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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三千年前形成,代姜在想什么,我比你清楚,你是否想知道当年代姜为何要祭天?为何活了下来?”
“是。”
“因为他的真身可挽救磐桀神物坠落世间带来的灾难,他复活了那些死去的人,而你可知晓你的凤凰心有重生之力,你最初的无意之举将解灵心赠与他,使他本该在祭天灰飞烟灭的命数改变了,是解灵心救了他。”
“什么?”十里在倾鹊台逍遥了这么久,修的也是上古时期的法术,竟从不知解灵心的用处。
“祭天必死无疑,那你呢,你想过轩辕十里的归处是什么吗?天界与孟氏随意改写了你的命数本就没有让你继续活着的用意,你们的命数都不可逆转,即便你如今拥有天神的身体,天神的力量,没有解灵心也是徒劳,轩辕十里终将走向彻底消失的道路。”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是在告诉我,我和代姜只能活一个吗?”十里撑着犹如身压重石的身子,苦笑着接受这晴天霹雳的真相。
“是,你已没有退路了,你看代姜的心境为何是一片寒凉之地?他比你先知道你们的结局,越荒芜越痛苦,但他还是选择了保全你。”
“我不会让他离开我,我不会认命的。”
“你没有选择了,你以为洛虚境的第一次相遇是巧合吗?是他派絮怜大人在瑶寻继承九天玄女的大典上认出了你。后面的种种经历都是他的计划,当你是神族的普通仙灵时,你根本就承受不住解灵心回到你体内的冲击,但若你是娅姬,你便可以,你现在可懂了,他为何要教你法术练你意志,为何帮你找回赤熙羽,为何帮你寻回失去的力量,又为何要解开你的天神印记?”
十里的眼泪瞬间涌出,整个人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将她置身于深海一般窒息,她道:“他是来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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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灵心归位,你便是真正的娅姬天神,那时任何人都不会在动摇你的地位,代姜守护的是你心心念念的倾鹊台,那是你的家,他替你改了命,望你珍惜!今日这局你赢了,赢在代姜对你的爱意。”
神像在一阵迷雾中模糊了起来,只留下十里一人跪倒在地,承受着事实,回想起和代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原是都是在倒数罢了,自己曾经那么害怕无休止的轮回,害怕无缘无故的死去,害怕没有人记得她,直到代姜的出现,是他从黑暗处把她推向了光明。
他把她的每一句话都放在了心上,只愿她能欢喜的活下去,不再有噩梦。
哪怕,日月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