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亭闻言停下脚步。
回身望着宁岸,眼中是宁岸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赵宁安,我可是你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得来的夫君,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语气听不出来幽怨,但就是让人觉得有负罪感。
再加上沈长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身高上的差距更让她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一句话脱口而出:“要不……你写休书不要我了?”
沈长亭:“……”
大概是被气着了。
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丢来一句:“等孩子出生再说。”
樱桃本来远远跟着两人,见沈长亭独自离开,便小跑着赶过来。
说巧不巧,刚好听到沈长亭的话。
纳闷道:“孩子出生?府上谁有身孕了吗?”
宁岸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想起敬茶前没来得及问的话:“成婚前,我与沈长亭同处过一室吗?”
樱桃:“郡主您自己做过的事,您不记着了?”
宁岸心说记着还用问你?
“忘了。”
“处过,好多回呢。”
宁岸:???
宁岸:!!!
“你们就这么放心,一个在场的都没有?”
樱桃很冤枉:“郡主您当时喜欢沈公子喜欢的不得了,我们离近一点郡主都嫌碍事。每次与沈公子共处,恨不能将我们赶出二里地去,莫说在场了,窗都是不能近的。”
“那……过夜了吗?”
“过了呀,天不亮,郡主不准沈公子走。”
“……”
强扭的瓜不甜。
她不是强扭,她是生掰。
前面沈长亭已经慢下脚步,明显是在等她,宁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和离的事不能拖,大不了孩子她自己生自己养。
打定主意要过去,就见赵承运举着刀冲向沈长亭。
“你一个上门的也敢欺负我娘,我杀了你!”
“沈长亭,小心!”宁岸高呼。
她是法医,有保护别人的本能,下意识冲过去夺刀。
慢了一步。
沈长亭早察觉,不费吹灰之力便缴了赵承运的刀。赵承运几次抢回去都未能如愿,气急败坏之下忽然转身撞向宁岸。
“都怪你,我跟你拼了。”
宁岸身后是荷花池。
避无可避。
“噗通”一声,和赵承运一起摔进水里。
“赵宁安!”
沈长亭阻止不及。
樱桃吓得脸都白了。
看着眨眼间没入水里的两人,慌不择神朝沈长亭求救:“我家郡主不会水,郡马爷,您快救救郡主。奴婢求求您了,郡主她不会水……”
话音未落,只听“噗通”一声。
沈长亭跳进了水里。
……
宁岸迷迷糊糊中,梦到了自己的工作间。
那是间崭新的解剖室。
是她屡次助力局里破获大案要案,局里给她特批的。所有设备都是新的,连解剖台上的手术刀都一次没用过。
“宁儿醒醒……”
“宁岸,不能睡……”
“郡主……”
“赵宁安!”
耳边混杂着不同的声音,有担心,有焦急,有难过,有从前的同事,也有现在的家人……
宁岸头痛欲裂,猛的眼开了眼。
床边围了一圈人。
父亲赵罡正在发脾气:“你们不是说我女儿不碍事?如何过去一天一夜了,她还不醒?我告诉你们,医不好她,你们谁也别想好。”
宁岸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喉咙哑的厉害,没发出声音。
樱桃第一个看见她醒了。
激动的大喊:“醒了,郡主醒了!”
赵罡听到,忙拨开人群走过来,脸上尽是担心和着急:“宁儿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宁岸想说头疼。
可对上父亲担心的目光,她终是不忍让父亲担心,努力挤出丝笑来:“我没事。”
人群中没看到沈长亭,她又不安的问:“爹爹,沈……长亭哥哥呢?”
听她问沈长亭,老父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言辞之中尽是不满:“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好。”
宁岸:“不关他的事。”
樱桃小声说:“郡马爷为救郡主……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