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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半夜自己摸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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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热水浇个正着。

“啊……”

“啊……”

又是两声惨叫,惊天动地。

疼过之后,俩人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跑,转身就去开窗子。樱桃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过去拽住了他们。

“不许跑!”

“来人!”

“快来人啊!”

“进贼啦!”

俩侍卫:“……”

巡逻的府丁听到呼喊,飞快赶过来,抓了两人现形。

等沈长亭过来,看到被众人用棍棒怼在墙角的两人时,素来从容清雅的面容,第一次有了裂开的痕迹。

俩人一个脑袋上全是水,一人身上湿了大半,看起来滑稽又狼狈。

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身手,以后还是别跟他出门了。

宁岸也来了。

她一进门,樱桃就指着俩人道:“郡主,就是这两个小贼,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想偷东西。”

小贼庭三:“我们不是贼。”

樱桃:“不是贼,你们还是将军府的客人不成?”

小贼庭七:“我们这最多算误入。”

樱桃:“还敢狡辩,一会就送你们去见官,到时候一顿板子,看你们还嘴硬不。”

两人不说话了。

樱桃扭头问宁岸:“郡主,送官吗?”

宁岸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既是误入,就放他们走吧。”

樱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郡主,哪有当贼的承认自己是贼?他们的话不能信!”

宁岸:“我信。”

她并非信他们的话,而是……

她认得他们。

前世将军府灭门,带人破门的,正是眼前这两人。他们的身手她是见识过的,说以一敌百可能夸张了,一敌十肯定没问题,也不知是怎么被几个家丁给抓住的。

还搞这么狼狈。

方才她晚沈长亭一步进来,沈长亭那意味深长一眼,她如数收入眼。

大概是觉得丢人。

她认得,樱桃可不认得。

手在宁岸眼前晃了晃:“郡主莫不是今日救四姨娘的时候,中邪了吧?”

宁岸没好气的拨开她的手:“放他们走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出了景楠苍,谁也不准对外提起。”

府兵们亦是不解。

但既然主子下令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自然没有抓着不放的道理,拱手领命:“是。”

收了棍棒,对墙角两人道:“你们走吧。”

两人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的朝沈长亭看了过去。

三人六目相对,沈长亭再次心塞的闭上了眼睛。

宁岸别过眼只当没看到。

樱桃眼尖的看到了,凶巴巴的开口:“你们看郡驸做什么?都不送你们去见官了,难不成还想害人?”

两人齐声道:“不敢,不敢,多谢郡主开恩,告辞。”

爬起来就跑。

地上都是水,庭七脚下滑了一跌,险些摔倒。跌跌撞撞冲到门口,又被门槛跘到,整个人摔出去。

“哐”的一声,不知砸到了什么。

宁岸:“……”

沈长亭的脸已经黑的没法看了。

宁岸初见两人时,勾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心情本有些沉重。可看到沈长亭的表情,忽然有些想笑。

难得一见这男人憋气。

西厢房水溅了半个屋子,晚上是不能住了,沈长亭与宁岸一道回了正屋。

樱桃没跟来,水洒了,重新去打水。

进屋后,沈长亭本以为宁岸会问点什么,结果只说了句:“看在你送我舆地志,又帮我找书堂的份上,今晚你睡里屋吧。”

沈长亭思忖片刻,试探着问:“你没有话要问我?”

放走那俩人,说明她已经猜到了那两人是来找他的。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宁岸闻言很认真的想了想。

俏皮一笑:“还有真个事儿要问你。”

沈长亭已经想好如何回答了,就听宁岸问道:“书堂的先生,就是你那位师弟,脾气如何?”

沈长亭阖了阖眼帘。

她这意思,是并不打算过问。

心照不宣的道:“很好。”

宁岸笑了:“那就好。”

去里屋抱了被子枕头出来:“今晚我们就以门为界,你不许从里屋出来。也不许……再趁我睡着,抱我进去。”

说完,将被子铺在长榻上,背对着沈长亭躺下了。

沈长亭方才的话,她如何听不懂?

本想着两人和离事情就解决了,如今看来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以沈长亭的手段,无论是太后赐婚,还是以沈家人要挟,他一定都有办法解决。

来将军府,也许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呢?

总不能来就是奔着灭她满门来的吧?

要真是这样,她还真得早做打算,不能把自己折这儿。还有大将军和长公主,他们待她那么好,也不能让他们有事。

想着想着,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岸在梦里一直在做繁译简的题目,先生都催着收卷了,她还一个题都没写完。

情急之下,醒了。

灯都熄了,屋里一片漆黑,她还睡在长榻上。

手心有些湿稠,都是冷汗。

宁岸心想上学这些年,经历了大大小小那么多场考试,她都没做过这种梦,不知这次是怎么回事。

倚在榻上,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她往里屋看了过去。

里屋静悄悄的,不知沈长亭睡了没。

沈长亭没睡。

此刻,就站屋外桂花树下。

庭三和庭七耷拉着脑袋,一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模样。

沈长亭清冷目光扫过两人,冷声开口:“不是叫你们最近不要过来?敢抗命了?”

两人“扑通”跪下了:“属下不敢。”

庭三一脸为难的道:“不是属下想来,是那边飞鸽传书,让属下过来问问主子何时能回去。”

沈长亭:“告诉他们我要回去时,自然就回去了,不必问。”

庭三:“是。”

庭七:“那主子没别的吩咐,我们先回了。”

给庭三打了个眼神,想溜。

沈长亭:“等等,抗命之事我暂时不与你们计较,你们且说说是如何被抓的?”

庭三:“……”

庭七:“……”

沈长亭:“说不出来,就回去一人领二十板子,下次再犯,便不必跟着我了。”

庭三:“是。”

庭七:“属下告退。”

起身退下了。

沈长亭回到房中,只见宁岸在长榻上睡得正香。犹豫片刻,弯腰将她连被子抱起,进了里屋。

宁岸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又睡在床上!

沈长亭不知何时起的。

此时正坐在桌边,手上拿着本书在翻看。

他看书时,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润儒雅,少了几分凌厉,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恬静美好。

宁岸看得呆了。

直到男人幽幽的开口:“看够了吗?看够了便起床洗漱。这个时辰,书堂第一堂课都要结束了。”

宁岸:“……”

他背对着自己,哪只眼睛看到她在看他的?

掀被下床,不服气的瞪他:“不是叫你别抱我过来吗?你是不是对我有别的想法。”

沈长亭放下书。

不卑不亢的迎上她的目光,嗓音清越好听,带着三分戏谑:“不是我抱你,是你自己半夜摸进来的。”

宁岸震惊。

连连摇头否认:“不可能,我睡着了,怎么可能起来进屋?肯定是你抱我进来的!还有成亲那晚,也是你抱我进来的!”

沈长亭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既是睡着了,又如何知不是自己进的屋?”

宁岸:“……”

沈长亭:“你觊觎沈某也非一日两日了,借酒逞凶的事都做过,何况区区装睡?行了,我大度,今日不与你计较了,收拾收拾去吃饭。”

起身往外屋走了。

宁岸:“……”

头一次生出想打人的冲动来。

这男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招人喜欢。

张嘴上下左右活动腮帮子,她以前明明嘴皮子挺溜的,怎么就说不过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了呢?

跟在他身后出了屋。

饭菜已经布好了,宁岸收拾完,简单吃了几口,跟沈长亭一起出了门。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停下时,沈长亭递了个木盒给宁岸。

宁岸:“这是什么?”

沈长亭:“拜师,总不好空着手吧?”

宁岸惊喜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早说。我来拜师,礼物应当我自己准备的,哪能让你破费。”

沈长亭将东西放她手上:“你不知他喜欢什么。”

先一步下了马车。

旁边是间青砖黛瓦的小院子,门庭不算高大,却分外别致。

门楣上,悬着书有“俊晖书堂”四个字的牌匾。

字迹俊美娟秀,别具一格。

书堂名字宁岸听过,在金陵城中首屈一指,书堂先生收弟子只看资质缘分,就算权贵家孩子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原来办学先生是沈长亭师弟。

门没上锁,沈长亭带着宁岸走了进去。

院子里响着朗朗读书声。

迎面过来一个书童模样的人,见到沈长亭,行礼道:“是沈公子来了。先生还在上课,请沈公子到静亭等他,先生说上完课就来。”

沈长亭点头。

书童传完话,便关门去了。

门也是提前留好的。

沈长亭带着宁岸往静亭走,见宁岸好奇的四下看,主动开口:“别看他这院子不大,景致倒是别致,你喜欢的话,我带你四处看看。”

宁岸:“不太好吧?”

第一次拜访,就在人家府里乱转,有礼貌。

沈长亭:“不碍事,走吧。”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什么不碍事,师哥是又要拿我这园子哄佳人开心?”

“又”这个字放在这里,就显得有点儿别有深意了。

宁岸若有所悟。

沈长亭倒也不在意,淡淡一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的园子,这般小气,莫不是连个意中人都没有,羡慕我成家了?”

师弟没回沈长亭的话。

转头向宁岸告状:“我师兄哪哪都好,就是说话不行,得理不饶人。”

宁岸心说师兄弟两人相处还真不错。

有说有笑的。

见他跟自己说话,随口问道:“那他平日话多吗?”

师弟:“不多。”

“谁能有你话多?”沈长亭不给两人交流机会,接过话茬,向宁岸介绍:“这便是我与你提过的,我的同门师弟,萧俊俊。”

故意咬重了“俊俊”二字。

萧俊:“……”

宁岸眼睛一亮。

一个男人,叫“俊俊”?

萧俊战术性掩唇咳了两声:“萧俊,叫我萧俊就可以。俊俊是……乳名。”

宁岸十分懂事:“萧先生。”

萧俊欣慰:“这么喊我也行。”

目光又转向沈长亭:“你不介绍一下?”

宁岸生怕沈长亭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抢先报上名字:“赵宁安,我叫赵宁安。”

想起下车前沈长亭给她的东西,双手奉到萧俊面前:“唐突打扰,还望萧先生笑纳。”

萧俊没接。

而是朝沈长亭看了过去。

沈长亭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内子……特意给你准备的。”

宁岸:“……”

这么介绍,安的什么心?

萧俊一笑。

理理衣袖,朝宁岸醒了个大礼:“草民拜见宁安郡主。”

宁岸吓一跳。

忙也回了个大礼:“先生大礼宁安担当不起,先生快快免礼。”

萧俊直起身。

镇国将军府嫡女强取礼部侍郎三公子,是全金陵城人人皆知的事儿,他自然也知道。

甚至知道的更多。

昨日收到师兄消息,要送个人来读书,他还猜想究竟何等人物,能让他家这位冰山高岭的师兄向他开口。

宁岸也站直了身子。

萧俊没接她手上的礼物,应当是还没答应收她这个学生,毕竟学生水平低了影响先生声誉。

“听说先生收学生前要先考试,我不能坏了先生规矩,先生只管出题吧。”

萧俊笑言:“安宁郡主只闻其一,未闻其二,我收学生一看天分,二看缘分。既是师兄带郡主来的,那缘分自然不浅。考试就免了,我怕师兄生气砸了我这小门小院。”

伸手接过了宁岸拿着的锦盒。

这就是答应收下她了。

宁岸惊喜之余,:“多谢萧先生。”

他们三人在静亭说话,另一边,沈灵躲在树后面偷看。

一个学生从她身边经过,也停下来看。

看清对面几人时,学生道:“那不是你家三哥吗?站他身边的是你三嫂?生得真是好看。”

沈灵顿时怒了:“好看你怎么不娶回去?”

转身就走。

好一个赵宁安,敢与她进同一个书堂,她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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