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直接被打懵了。
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柳玉姝,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你打我?柳玉姝,我叫了你几天姑娘,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竟敢打我?”
柳玉姝也愣住了。
手在半空中顿了半天,才拄着拐跳到小禾跟前,着急的解释:“对不起,小禾,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刚才是太着急了,打疼你了吧?我,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说着,要看她的脸。
小禾一把甩开她的手:“柳玉姝,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记住你的身份。再有下次,别怪我跟你翻脸!”
柳玉姝点头哈腰:“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又试探着问:“可是现在怎么办,这贱人要我三天内拿出一百两,才肯将玉佩还给我。可……我手里哪有那么多钱?”
小禾想了想。
也没想出办法来,负气的道:“还不是怪你自己,扭伤个脚非要来这里找麻烦,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玉姝被骂,脸色十分难看。
嘴上没说什么,暗中却闪过一抹恨意。
小禾只顾抬头往舆安堂看了,没看见她眼底恨意,一闪而过。
收回视线,小禾道:“先回去再说吧。”
说着上来扶她。
柳玉姝忙道:“我自己走就行。”
小禾:“做戏做全套,你当我愿意扶你?”
顿了顿,她又不解的问:“你轻功不是很好吗?如何那天就轻轻摔了下,脚骨会断?”
柳玉姝也不知道。
那日她本计划着在沈长亭身边假装摔倒,让沈长亭扶住她,她好来个美人送怀送抱,顺便在沈长亭身上留下点儿属于她的味道。
结果可好……
沈长亭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犹豫都没犹豫,就躲开了她。
她摔下去之时,只顾将香粉往沈长亭身上洒,也不知怎么扭了脚。
还伤得如此严重。
想到被宁岸拿走的玉佩,她就一阵阵心梗。
一百两……
她上哪儿弄一百两去?
小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不耐烦的扶着柳玉姝往前走,边道:“回去再说吧,实在不行,就问殿下要,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落在她手里。”
樱桃从舆安堂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盯着两人。
待她两人走远了,才退回来。
庭卉问:“看到什么了?”
樱桃点头,对正写着什么的宁岸道:“郡主,奴婢瞧着她们关系有点儿蹊跷。方才从舆安堂出去,那位柳姑娘抬手就打了丫鬟一巴掌,结果丫鬟发了好大脾气,柳姑娘道了歉才哄好。”
寻常人家的丫鬟,挨打就挨打了,哪有主子道歉的道理?
庭卉又问:“就这些啊?”
樱桃回道:“这是我方才看到的。我还觉得,那丫鬟说话也没个丫鬟的样子,怼人时根本不将柳姑娘放在眼里。她还抢柳姑娘的话,柳姑娘叫她闭嘴,她一脸不服气。”
宁岸写完搁了笔。
手作扇状在纸面上扇了扇,催着墨干,嘴上打趣樱桃:“何时起,我们樱桃开始变聪明了?还会察言观色,分析人了?”
樱桃害羞:“郡主您又取笑樱桃。”
宁岸将写好的东西放到案旁,道:“并非取笑于你,你说的没错,寻常主仆的确不像她们这样。那丫鬟不像她的贴身侍女,更像合作伙伴。或者,是知道她秘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绑在一起的两人。”
庭卉:“夫人也看出来了?”
宁岸点头。
庭卉心塞塞。
连樱桃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竟然没看出来!不解的问:“她们一进门夫人就看出她们有问题,为何开始不直接叫属下将她们赶出去?”
宁岸笑:“我敞开门做生意,有人上赶着来送钱,我哪有不要的道理?”
柳玉姝是来羞辱她的,断不可能甘心在她面前丢了面子,就算她开高价,柳玉姝冲动之下也会买单。
至于后不后悔这个事,就不归她管了。
三日很快过去,柳玉姝没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舆安堂赎玉佩。
宁岸当真把玉佩扔给了当铺。
当然,当铺也是沈长亭旗下产业,她还是看过沈长亭的账本才知道的。
玉佩换银两,左口袋进,右口袋出。
但是柳玉姝想再从当铺把玉佩赎回去,那可就不是一百两能解决的事儿了。
打肿脸到她这儿来充胖子,她就让她一次性充个够。
这天不忙,她回府早,沈长亭还没回来。
她便去了书房。
上次回将军府,她将之前没带过来的两幅骨架给搬了过来,就放在书房里。
小骨架上,额头正中红点依旧鲜亮。
宁岸与骨架大眼瞪小眼许久,只觉得手痒,太久没摸解剖刀了!
正想着,门口有人探头探脑。
宁岸回头。
是沈灵。
之前沈灵常去将军府,每次通报很麻烦,宁岸便与府里下人说了沈灵到了直接放行就可。隅安的家丁多是将军府旧人,认得沈灵,便没拦她。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宁岸问。
沈灵走进来,不太高兴的模样:“三嫂,你跟我三哥好久没回沈家了,我想你们了,便想着去看看你们。结果今日到了将军府才知道,你与我三哥早就搬出来了。”
她问了齐伯,才知道他们搬来了这里。
宁岸近来忙的天昏地暗,还真是忘了很久没回沈家这回事了。
沈灵一说,她才想惊觉年后似乎没怎么回去。
歉意的笑笑:“等你回家,与公公婆婆说一声,这几日我便与你三哥回去看望他们。”
沈灵恹恹的,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宁岸说完,她也只是随口应下来:“知道了,回去我就告诉爹爹。”
指指书案边的座位:“我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客套的模样,与从前的沈灵判若两人。
宁岸点了头:“坐吧。”
吩咐守在外面的樱桃:“去拿些水果点心来,再沏壶茶。”
沈灵一坐下,人就软榻榻的伏在案台上。
闷声道:“我不吃。”
宁岸在她边上坐下,问:“你怎么了?叫学堂的小狐狸把魂儿勾走了?”
听她说这话,沈灵翻了个白眼儿。
叹着气道:“要真是学堂的狐狸,还好了呢。”
这么说,有心事了?
宁岸竖起八卦的耳朵:“跟三嫂说说,是不是心里有惦记的人了?三嫂看能不能帮你这个忙。”
“才没有。”沈灵眼神闪躲了下,愁眉苦脸起来:“你知道吗?再有几天就要回来的那位丞王,他尚未娶妻。宫里给每家都传了消息,要选适龄女子为他婚配。”
宁岸只知道丞王要回来。
选妃,她真不知道。
看沈灵半死不活的模样,她震惊道:“选中你了?”
不能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