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拼死守护丞王马车,黑衣人无法靠近,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下一刻,十几人分散至马车四周,朝马车抛出了飞爪。
飞爪牢牢扣住车顶,人迅速向后撤去。
察觉到他们意图的侍卫立刻反击。
虽然斩断了几条飞爪绳索,却还是慢了一步,十几个身强体壮的黑衣人了同时拉动飞爪绳索,马车厢体瞬间四分五裂。
就在厢体崩裂那刻,车里坐着的人腾空而起。
破开厢顶,稳稳落在地上。
众黑衣人皆是一惊。
丞王体弱,世人皆知,可眼前站着的人,身形矫健,身手敏捷,且看方才出马车那招式,明显是个高手。
落地后,他将一只苍白干枯的假手丢到了脚边。
众人又是一惊。
“上当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撤!”
又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御坤冷笑:“想走,没那么容易!”骤然提高了嗓音:“弟兄们,别杀光了,留几个活口给殿下问话用。”
“是。”众人齐呼。
打斗声再起。
城门距离这边不足四里路,等到沈长亭带人赶到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御坤收了剑。
沾了血的脸上带着抹狠意,朝沈长亭一笑:“你这次可来晚了啊。”
玩笑的话气。
沈长亭也是一笑,丢了块帕子给他:“有你在,我早到晚到都一样。”
御坤接了帕子,抹了把脸上的血。
沈长亭则是走到活捉的黑衣人面前,扯掉了他脸上蒙着的黑布。
熟人。
那人呸了沈长亭一口,恶狠狠的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一句话来。”
沈长亭云淡风轻的回:“这话留着跟审你的人说吧。”
转头对御坤道:“走吧,殿下就等你们进京了。”
御坤应了声。
留下众人收拾现场,他则是招呼出了远远跟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与沈长亭带来的人一起,进了金陵城。
街道两侧,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他们并不知当年发生过什么,只知丞王身为皇长子,离京数年,戍守边关。
这些年也常有关于丞王的消息传回来,说他与士兵同吃同住,更是不惜生死亲自迎敌。还会带着边关百姓牧羊耕织,让百姓日子过好了。
总之,他功绩卓然。
今朝归来,更是带回了邻国晋川的降书。
晋川攻打大梁边境多年,每一场仗,大梁都损伤将士无数。
那些人里,有他们的儿子,有他们的丈夫,亦有他们的亲人。丞王拿回来的降书,无疑是对他们最好的交待。
百姓跪地相迎。
马车每行进几步,便能听到“拜见丞王殿下”“恭迎丞王回京”的呼声。
路边一间茶楼上,有人隔窗望着。
金色镂空面具下,那从妖孽的桃花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以后,京中又要热闹起来了。
待丞王一行走过,他才收回视线,也上同时,跟在队伍后方的沈长亭朝这边看了过来。
眼中闪过疑惑。
从长乐街到午门,要穿过一条柳巷。
自柳巷出来时,马车已经换成了载着真正的丞王的马车。
一路往皇宫去了。
此时的皇宫大殿里,百官面色各异,甚至有几人脸上隐隐带着担心。
皇帝目光望着殿外,不知所想。
大公公小心的提醒:“皇上,还等吗?”
议事结束,皇上迟迟未宣布退朝,便是要等着丞王觐见。
却迟迟不见他到来。
许是等的太久了,闻言,皇帝眼中隐隐有失望透出来。
正欲宣布退朝,外面小跑着进来一个小黄门,跪地拜道:“启禀皇上,丞王殿下半柱香前进城,此刻已由正南门往宫里来了。”
闻讯,有几人脸色泛了白。
皇帝十分高兴。
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宣他进殿。”
“是。”
小黄门行了礼,退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洪亮的能传声:“丞王殿下觐见。”
丞王站在丹墀下,抬眸望向上方。
通往金殿的台阶共的九九八十一阶,取九九归一之意,代表着的,是皇家的威严与权势。
丞王孱弱,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却还是拒绝了旁人搀扶,坚持到了殿门前。
缓了缓,踏进了他已缺席多年的金殿。
“儿臣,叩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