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岸和曹参军同时朝他看了过来。
曹参军震惊的同时,也有几分离破案近了一步的喜悦与轻松,问道:“沈兄是如何看出他们身份的?”
沈长亭将铜牌裹进丝帕,没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可记得,早前有具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尸骨?”
曹参军想了想。
回道:“记得。方申,当年宁将军府大火出逃的家丁,后被人追杀,死在了住处。”
沈长亭颔首:“这是他的妻儿。他曾隐姓埋名在永州生活了几年,且已结婚生子。”
曹参军惊的下巴都掉了。
震惊过后,便只剩下惋惜与不忍:“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连妇孺都不放过!”
这个问题,沈长亭无法回答。
宁岸见他从棺木中拿了个东西出来,接着就断定了他们身份,多少有些不解:“你拿的什么?”
沈长亭把手中铜牌给宁岸看,上面刻着“庭逸”二字。
宁岸第一反应是“庭一”。
因为庭三和庭七。
沈长亭解释道:“这个名牌,庭三、庭七他们也有,都会贴身佩戴,是为了万一出现意外,可以通过名牌来辨认他们的身份。前阵子我叫庭逸去查这对母子,后来,就联络不上了。”
名牌加这对母子。
宁岸问:“你的意思,庭逸也出事了?”
沈长亭沉吟:“名牌离身,十有八九是出意外了。”
令他费解的是,以庭逸的身手,能打过他的,一双手能数得过来。
怎会出事?
宁岸只觉得心头更重。
从沈长亭的表情能看出来,庭逸的武力值应该排在庭三他们前面的。
他都能出事,说明对手很厉害。
冥冥之中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搅动着局势,牵着他们往前走。
他们总是晚一步。
墓主儿子已缓了过来,苍白着脸问曹参军:“官爷,您看这该查的也查了,该搜的也搜了,我想给父亲换个棺椁,再做场法事,可行吗?”
曹参军询问的目光望向宁岸。
宁岸道:“我这边只要将这对母子带回去,其它没有问题了。”
于是曹参军回道:“我们。”
墓主儿子连声道谢。
曹参军安排人收拾了尸骨,又把附近搜查了一遍,这才离开。
还抓了两个看热闹的人。
离开时,墓主儿子又赶过来问道:“官爷,来日查出开我父亲棺木之人,可否来人告知?村里闲言碎语多,待查明事实,我也好给九泉之下的父亲一个交待。”
曹参军痛快应下:“好。”
墓主儿子朝他作了个深揖:“多谢官爷。”
往外走的路上,沈长亭问宁岸:“验尸前,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宁岸道:“就是提醒他,有些嫌疑人会到现场围观,叫他留意附近看热闹的人。”
沈长亭:“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宁岸:“……”
这时候忽然想起来问她这些?
搪塞道:“不告诉你。”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问沈长亭:“从永州到京都,需要多长时间?”
沈长亭倒是有问必答:“快则十天,慢则半月。”
宁岸道:“这么说,她是到了京都,或者是在进京路上死的,而不是在永州家中被杀。”
沈长亭:“倘若你推断的死亡时间没错,应当是在京都附近被杀。”
回到城中,宁岸先去了京兆尹。
解剖结果与她推断一致,女子死于中毒,孩子死于窒息。
宁岸推断为熟人作案,因为绑架或者强行掳走被害人身上会有挣扎抵抗的痕迹,很明显这两人不符合。
沈长亭把庭逸的名牌铜片带了回去。
铜片上有一处利器割伤,几乎割穿了铜牌一半的厚度,可见对方下手之狠戾。
沈长亭想到了一人。
在玄武湖,从庭三手下救走了柳玉姝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