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了雍容华贵又大气美丽的脸。
她愣了一瞬。
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张脸,隐约里,好像又在哪里见过。
长公主见她醒来,对身边的宋嬷嬷道:“去,叫膳房将备好的粥拿过来。”
宋嬷嬷欠欠身,下去了。
长公主朝正愣神的柳玉如笑了笑,温声道:“你别怕,这儿不会有人伤害你。”
柳玉如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挣扎着要起,被长公主按住:“别动,你受伤了,需要静养。”
柳玉如听话的躺了回来。
她忽然记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睁圆了,不敢置信盘的道:“你……是将军夫人?”
长公主点头:“你见过我?”
柳玉如见她承认,激动的眼眶红了起来,用力点着头:“见过,我在师父的书房里见过你的画像,你与画像里的人一模一样。”
师父……
长公主眼中闪过异样。
忽然明白过来,柳玉如口中的“将军”并非镇国大将军,而是……
宁将军。
仿佛一粒石子落入湖面,她原本沉寂多年心湖忽然被激起了波澜。
眼底有难过:“都是从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你伤的重,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好养伤。”
柳玉如问:“这是哪儿?”
长公主:“大将军府。”
柳玉如面色一惊,又挣扎着要起身:“这儿是那个狗贼的府邸?”
怎么忘了,长公主嫁给了那狗贼!
长公主面色微冷,雍华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悦,开口,却还是语气温和的提醒:“我知你是宁玺的入门弟子,可也要注意言辞。”
柳玉如激动道:“师娘,你这些年是被那狗贼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是他亲手杀了师父,也是他杀了宁府上上下下百十人!”
长公主笑意全无。
声音也重了几分,询问的语气道:“你说他杀了宁玺,还有宁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那我问你,这些可是你亲眼看到的?”
柳玉如一怔。
须臾,摇了摇头:“并非亲眼所见。”
怕长公主不信,说完,她又急切的补充道:“虽不是玉如亲眼所见,可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宁府出事前我亲眼看到他进了宁府,他一来就出来了,那还不够说明此事与他有关吗?还有,我身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他动手前我也问过他,他并未否认。”
长公主轻声叹息。
不答反问:“那你可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这人问题,把柳玉如给问住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死,没想到会活下来,更没想到会出现在那狗贼的府上。
长公主:“因为他不想宁府再多一条冤魂,所以冒着欺君罔上的危险,没伤你要害,又叫你人将你抬进了将军府。若非他手下留情,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下来吗?”
柳玉如:“……”
好半天,才回味过来长公主的话般,喃喃的问:“师娘的意思,他亲自动手,是为了保我一命?”
这时,宋嬷嬷端着粥回来了。
长公主没回答。
朝宋嬷嬷伸出了手。
宋嬷嬷哪敢叫她亲自喂人吃饭,犹豫着没将碗递过去,而是道:“还是奴婢喂这位姑娘吃饭吧。”
长公主坚持:“给我吧,我有知与她说,你去外面守着就好。”
宋嬷嬷应下。
将粥端给长公主,欠欠身,退下了。
长公主看了看确实里的粥,用汤匙轻轻搅了搅。搅得不那么烫了,才递到柳玉如面前道:“喝点粥吧,大夫吩咐你这几日不能吃硬物,先凑合着吃点。”
柳玉如:“师娘……”
长公主打断她:“当年我与宁玺并未成婚,你也不必喊我师娘,还是叫我将军夫人吧。”
顿了顿,她又道:“倘若你不想这么叫我,喊一声长公主也可。”
柳玉如沉默下来。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重与难过。
挣扎片刻,还是将递到面前的粥接了过来,道:“多谢长公主,民女还是自己来吧。”
长公主也不多言。
由着了将粥接了过去。
看着她喝下,嘱咐了几句好好歇息的话,便端着空了的碗离开了房间。
大将军就站在院子里。
长公主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她与柳玉如的对话。
宋嬷嬷将碗接了过去。
小声提醒道:“夫人,大将军过来有一阵子了,怕搅扰夫人与柳姑娘说话,不没进去。”
长公主点头:“知道了。”
宋嬷嬷退下了。
长公主踌躇片刻,提步到了大将军跟前,道:“无论旁人怎么说,我都相信当年之事,你没有瞒过我。”
大将军笑笑。
方才聚于眼底的那些晦涩苦闷,随着这一笑,都烟消云散了。
仿佛有长公主这句话,他什么都值了。
手臂抬起,仿佛想要抱一抱长公主,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收回手,冷肃的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来掩饰:“不便请御医来给她瞧伤,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请最好的郎中,将她的伤医好,不会留下症状。”
长公主点头:“辛苦你了。”
想到什么,她又问:“那日在丞王府中发生的事,可有传到外面?”
她最担心的,还最宁岸。
不知宁岸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还有她自己的身世,会是何反应。
她怕宁岸难过。
也怕宁岸会问及当年之事,怕那些事会影响甚至是边累她。
大将军笑笑,宽她的心:“宁儿不会知道。”
有人比他更不希望当年的事被重新提起,要不然,当年的事也不会被压这么多年。
柳玉如养伤的地主是大将军会的一间别院,平时连下人都很少往这边来。她在这里养伤,一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二为这里安静,适合静养。
柳玉殊自丞王府里逃走后,提心吊胆的藏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人缉拿她,她才放下心来。
她本就缺钱。
这次逃命,出来的着急,没怎么顾上收拾细,钱很快又花完了。
正犯愁之时,敲门声响了。
柳玉姝心猛的提到了嗓子口,客栈伙计刚来催过房费,不会这么快回来。
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