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进来的刹那,这些年来压在柳玉如心底的仇恨如洪水泛滥般涌上心头。
她甩出了软剑。
对大将军道:“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料,也当是我报答你上次在丞王府救我吧。”
说罢,挥剑迎了过去。
府门内,有将军府府兵,还有沈长亭派来的暗卫设下的埋伏。
门一打开,守在大门左右的两个暗卫交换了个眼神。
飞快的收紧手臂。
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出现在半空之中。
绷紧的银线锋利如刀,官兵们冲进来,还没等继续往里走,小腿便被齐齐削断。
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扑倒在地。
眨眼间,便倒下了数十人。
接着,短箭“嗖嗖”飞过,跟在后面堪堪停下的几十人也应声倒下了。
官兵们惊慌的停住脚步。
庭二从府门内侧走了出来。
手里的刀一分为两,刀柄连接,变成了双刀。
刀柄在掌心旋过,又狠狠握住,眼底闪着嗜血的狠戾,道:“弟兄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记得数好人头,主子可是说过按人头奖钱。”
剩余几人纷纷走了出来。
夜色漆黑,来人更是一身黑衣,狂傲嗜血,仿佛是从阎王殿里归来夺命修罗。
每一步,都带着危险。
那些已经冲到将军府门口的人,在他们的威慑下,不由自主的退了回去。
庭二脚跨过门槛,停了下来。
双手握着刀柄往身前一搭,三尺多长的双刀便横在了众人眼前,邪佞一笑:“想拿项上人头给老子换酒喝的,来吧。”
城卫司的官兵哪见过这阵势?
犹豫着不敢上前。
游境怒。
推开身旁几个官兵走到了前面,才庭二呵斥道:“无知小贼,敢与朝廷对抗。”
庭二刀一挥,直指游境:“我家主子说,你的脑袋,抵他们十个。你再往前走走,没进将军府的杀了不算。”
游境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被他气过去。
朝后边人道:“都愣着做什么?镇国大将军收留要犯,意图谋反,给本将拿下!”
那些犹豫的官兵听令再次冲来。
庭二双刀出手,在夜里划出一道冷凛的光弧,狠狠斩向来人。
“兄弟们,杀!”
战事瞬间激发。
柳玉如晚来一步,也加入混战。
皇宫正华门,侍卫打扮匆匆亮了腰牌,说有急事禀报皇上。
过了宫门,才到甬道,便被一支暗箭射中了。
黑暗中出来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的尸体拖走了。
此时的御书房,皇帝还在御案前批着奏折,对宫外之事毫无察觉。
大太监上前,提醒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下了。”
皇帝正欲应下,守门的小太监进来了。
跪地道:“皇上,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求见,说是……娘娘突发恶疾。”
皇帝重复:“突发恶疾?”
小太监伏身:“是。”
皇帝率人去了端阳宫。
出御书房时,亥时已到尾声,走子时一到,远处响起了三道更声。
皇帝脚步顿了顿。
心头莫名一重。
许是夜深的关系,端阳宫里的宫人不多,连平日侍候的都不在。
阴沉沉的叫人觉得冷。
连大太监都忍不住左右四下的看:“白日还好好的,夜里怎么忽然冷起来了?还有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呢?”
话音未落,端阳宫宫门忽然关上了。
“砰”一声。
吓了大太监一跳。
他拍着胸口叫道:“谁呀?好大的胆子!惊了龙驾你们担待的起吗?”
“若是担不起,那便不担了。”
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寝宫方向传出,十皇子迈着方方正正的步子,走了出来。
皇后跟在他后面。
看样子,是被挟持了,见到皇上就要冲过来,被宫人拦住。
皇帝见状,眼中怒气翻涌:“你这是想造反?”
十皇子笑笑:“上次在皇长兄府上,父皇说儿臣的母妃并非死于意外,所以儿臣想请父皇回忆回忆,儿臣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向宫人使了个眼神。
那宫人推着皇后向前走了几步,用力一推。
皇后一个趔趄摔在了皇帝跟前。
挣扎着拽着皇帝的衣服,想向皇帝求救,刚一张口,宫人一刀从她背上扎了下去。
尖锐的刀锋刺穿身体,从胸口透了出来。
皇后嘴巴还张着,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鲜血从口中汩汩的冒了出来。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得连连后退。
皇后还拽着他的衣摆,这一退,还没完全咽气的皇后也跟着往前走。
地上拖出来一道蜿蜒的血痕。
可皇帝终究是皇帝,片刻,便稳住了心神,凌厉目光投向十皇子,厉声问:“你疯了吗?”
十皇子扬唇。
他笑起来时,面带桃花,好看中透着危险:“儿臣是疯了呀,可是不疯,儿臣怎么为死去的母妃报仇?又怎么将命在旦夕的兄长救出来?”
“父皇,兄长说的对。”
“您是老了,糊涂了,都不记清儿臣的母妃,是被皇后这贱人杀死的了。”
“您真的该退位,去过过清闲日子了。”
皇帝大喊:“来人,来人啊!”
十皇子:“父皇,您是不是眼也花了,进来时您没看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去给皇后探路了。”
大太监道:“十殿下,你这是谋逆啊!”
十皇子:“就算谋逆,父皇现在又能奈我何呢?沈长亭被派去岭南剿匪,上次在兄长里救你的大将军,这会儿怕是自身难保。”
皇帝打断他:“除了他们,朕还有羽卫!”
十皇子拍了拍手。
宫门打开,守在外面的,正是羽卫统领。
在皇帝震惊的眼神中,十皇子让他关上了门,道:“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