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说,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认识。”承欢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很抱歉,我一夜的价钱,你……”
隋裳感觉被耍了一样,抿着嘴看着她。
“给不起?”他后退了一步,伸手拍了拍车窗。“你觉得我给不起?”
“不,我知道你给得起,我、是怕你,玩不下去。”承欢笑僵了嘴角,露在风衣外面的脖颈感觉到了有些冷意。
“玩不下去?你怎么敢断定,我、玩不下去呢?”
“好啊,我一夜的价钱就是你,你还玩吗?你愿意给吗?”承欢见他上了圈套,踱步走到他的面前。
隋裳的电话隔着衣服震动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瞟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来电显示是父亲打给他的,他叹了一口气,按了拒听键。
“怎么?不接?”承欢歪着头看着他凝重的神情问道。
“不接需要什么理由吗?”他直接把手机关机,塞到了上衣口袋里。“理由不就是借口吗?”
“承欢,如果你愿意陪我玩下去,就打电话给我。”说罢,他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承欢的面前。
承欢伸手接住,然后纤细的手指把名片撕成一分为二,在然后二分为四,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你……”隋裳有些惊讶,随后他伸手揪住她的风衣领口。“你真的觉得你可以这么……这么的胆大妄为的轻看我吗?”他语气有些恼火,一字一顿的说道。
“隋裳,我不是说过嘛,有一种相遇叫做不如不遇。既然遇到了,我又怎么能够放过呢?”承欢推开他,抚平领口的褶皱。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隋裳又一次眯着眼睛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胆子看来还是够大的。
承欢伸出手,白皙的手腕裸露在冷风中,她打了个冷颤。
“既然玩不下去,就不要玩了。”她伸出手摆了摆,转手向着便利店的反方向那条深巷中走去。“我暂且放过你”
隋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阴暗的巷子里。
他转身掏出手机,开了机,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子。
他的确是要找女人,找一个叫李如夏的女人,年龄不详,长相不详,所有的信息都没有。那个女人是父亲醉酒一夜情的对象,一年前怀了父亲的孩子,在医院有堕胎的记录,但是手术却没有做。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父亲命令他一定要找到她。按照日子推算,孩子,那女人应该已经生下来了。
他曾经问过父亲,如果找到那女人和那孩子后,她们的下场会怎么样?
父亲背对着他,冷漠的说,当然是连那女人带孩子一起送她们下地狱。
就想当初对待母亲那样,一起送下地狱吗?
隋裳脑袋又是一阵疼痛,他叹了一口气,头枕着车座闭上了眼睛。
这会儿,承欢穿过阴暗的深巷,脚下的青苔路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她一脸疲惫的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借着手机昏暗的灯光,继续向前面的路走去。
手机来电铃声吓了她一跳,她抖了抖手,才按了接听键。
“喂?”陌生的号码,她从没见过。
“喂,承欢。”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承欢觉得脚下一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妈……”承欢带着哭腔说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差点就哭出声来了。
“承欢,你回来吧。妈,想你了。”电话另一头的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孩子,你回来吧,你爸爸已经原谅你了,回来吧。”
承欢沉默了,冷风刮进深巷里,有什么比她的心还冷呢?
“妈,对不起,我……不会回去了。”承欢冷着语气对着电话说道。“我没有错,何来的原谅。”
“承欢。”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似乎为了她的事情上了很大的火,承欢握着手机那么想着。
“不可原谅的是你们,既然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眼泪砸了下来,承欢在哭出来的前一秒快速挂断了电话。
她叫承欢,姓什么,她已经忘记了。一年前的那时候她还刚刚满18岁,为了庆祝18的成人礼她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了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为了那所谓的青春疯狂了一通。她就是在那天晚上遇见的隋锦年,就那么糊里糊涂被……玷污了。
2个月后,她发现她自己怀孕了,瞒着父母亲她去医院挂了号,打算打掉那个孩子。她的父亲那天在县医院有一个看望患病儿童的慈善节目,结果……理所当然的被被发现了。
没有人信她,连同母亲都一脸痛苦流着眼泪不愿意相信她。
不可原谅的是他们,不相信她,现在却口口声声说要原谅她,请问,她做错什么了吗?
承欢叹了一口气,把刚刚的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调整脚步快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是有多了解父亲这个人,他要是真的想让她回家,怎么会找不到她的位置?承欢一边走一边想着,心里有些苦涩。
“承欢,你回来啦。”在自己门口一直张望的房东一眼就看见承欢的身影,快步跑到了承欢的面前。
“啊,房东婶婶。”看到房东那张市侩小人的脸,她不禁有一种无力感。
“承欢,房租应该交了吧,就算这个月的不交,那上个月的你至少给交了吧。我这一共就这几间房,我一个月就靠着收房租过生活,房租你就抓紧交了吧。”房东婶婶搓着手看着承欢说道。
“等我一有钱,我就立刻交房租。”承欢没有多说什么,赔笑了一天,她混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的。
“行,你记得交就行了,我不是催你。我也是因为……”
她没有听完房东的话,就径直的上了楼梯。
承欢把身体成大字型,深深地埋进被子和枕头之间,浓重的困意涌上来,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个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承欢嘟囔了一下,又翻了一个身。
一双手,冷冰冰的,还布满老茧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摸索着、抚摸着。
承欢心一惊,顿时没有了睡意,慌忙起身拉开床头灯。
“你是……”承欢看着站在她房间里面的男人,好像是房东婶婶的第二任丈夫。
“别害怕。”那男人露出一脸恶心的笑容,搓着手那个模样和房东婶婶如出一辙。
承欢下意识往床头靠了靠,拉了拉被子。
“你干什么?你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承欢有些慌了神。
她明明是锁着房门的,钥匙也只有她和房东婶婶有,难道他偷了婶婶的钥匙?想到这里,承欢害怕了。
“在想我是怎么进来的吗?我是等我们家那口子睡下才来的。”他向着床边走了过来,露出了龌龊的笑容,眼睛更是对着承欢上下打量着。
“你……你别过来。”承欢颤抖的说道,她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如果她这个时候喊了,先房东婶婶别说会不会让她住下来,一定也会生气的向我讨要房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