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隋裳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承欢的表情和动作。
“什么怎么了?”她再次沉下脸。“隋裳,你觉得我有问题?”
隋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迷惘。
“隋裳,你的手机,借我。”承欢摊开手,在隋裳的眼前晃了晃。
隋裳微微迟疑了一下,侧着身子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滴到了承欢的手上。
承欢接过手机,手微微颤抖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
她按了那一串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的号码,然后放在耳边仔细的听着。
“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承欢的心抖了一下,紧接着那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感从胸口嘴角溢出。
“妈。”承欢哽咽了起来。
“承欢?是承欢吗?”电话那头的人儿很是惊喜和焦急,那么急切的询问着。“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承欢皱着眉头,勉强的缓和语调说道。
“不好?是啊,哪些地方哪有家里过的舒服,承欢,你回来吧。”母亲近乎恳求的语调,但却格外的小心翼翼。“要不,妈去接你。”
“妈,我……我害怕了。”承欢断断续续的说着。
隋裳很是担心,但是满腹的疑惑。
承欢到底是怎么了?突然的转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欢,你听话,回来。”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的奇怪,不光有担心和焦急,更多的在害怕什么的发生。
“不,我不会回去了。”承欢似乎又想起了她被赶出家门的时候,站在父亲身后的母亲的模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劝阻,只是挤出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然后那么看着她被赶出家门,被人骂着肮脏不堪的词汇,看着自己堕落和肮脏。
她摇了摇头,挂掉了手机。
“给你,你的手机。”承欢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把手机递还给隋裳。
“你在怕什么?”隋裳接过手机,发动了汽车。
“有些话有些事,不要说,不必说,不多说。你教我的,不会连自己都记不住吧。”承欢眼睛看着前面,没有其他的表情。
“呵。”隋裳歪着头笑了一下,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回隋家别墅?”
“你觉得,我还可以去哪里?”
隋锦年看到承欢离开仓库后,转过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柏宜斯。
“你知不知道,杂碎的下场是很悲惨的。”
“呵呵,那你又知不知道,成为杂碎的那一天,才是最悲惨的?”柏宜斯痞痞的笑了起来,单手摸了摸左脸颊上的伤疤。“我最讨厌的就是会愈合的伤口,因为那道伤疤都会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柏宜斯,你瞧,这就是被你曾经最信任让你忠心耿耿,差一点就献出真心跟随的兄弟,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庆祝你成为杂碎的礼物。”
隋锦年瞳孔骤缩,眉心微皱,但随后又缓和很多,他明媚的桃花眼中,载满了无限的笑意。
“如果不愈合,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好?”
“隋锦年,我们当初成为兄弟是因为那场架。今天,我们单挑打一架吧。”柏宜斯上前一步,左手轻轻的握住右手,在胸前磨砂起来。“我赢了,你就让我和我的弟兄全身而退,我输了,放了我兄弟,我这条命随便你处置。”
“老大。”身后的领头混混很是焦急的小声轻唤。
“没事,你们老大还不至于那么弱。”柏宜斯挥了挥左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可是……”
“好了,我是老大,我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柏宜斯打断了他的下文,看着隋锦年不甘示弱的说道。
“好,柏宜斯,我今天就和你单挑一局,如果我输了,我就放了你和你兄弟,并且让你和他们全身而退。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和你兄弟今天一个人都别想走。”隋锦年冷笑了一声,随后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隋锦年解开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安管家伸手接过放在手臂上。
他解开衬衫的袖口的扣子,一边笑意正浓的向着柏宜斯走去。
“我一直都很想问问,你捡我扔掉的东西,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好?”隋锦年近乎挑衅的看着站在自己满前的柏宜斯。
“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是还不错。”柏宜斯眯着湛蓝色的眸子,微扬起下巴,看着隋锦年。
“哦?是么,我还以为,你很享受呢,捡别人用过的东西。”说罢,隋锦年左手握拳,狠狠地向着柏宜斯白净的脸颊挥去。
柏宜斯吃痛,身子向后仰了一下,腿晃荡了一下,但却没有后退。
“这一拳,为了承欢。”隋锦年轻笑着,语调很是缓和,就像是在说,你还好吗?
“你很少会为了别人出拳,为了承欢?”柏宜斯了解的反问他。
隋锦年盯着他湛蓝深邃的眼眸愣住了,柏宜斯看准时机,一拳对准隋锦年的肚子上打去。
“小人。”隋锦年连连后退,弯着腰捂着肚子,眼睛望着柏宜斯,向地上啐了一口痰。
“这个称呼,都是大家认证的名字了,你怎么才知道啊。”柏宜斯张开双臂,双手在空气中环了一圈,扯动着嘴角说道。
正当隋锦年想要上前对着柏宜斯笑得如此可耻的脸时候,安管家不知道什么站在他的身后,小声的说道。
“老爷,少爷来电话了。”
“啊?他不是带着承欢走了吗?”隋锦年垂下手,一脸质疑的回过头看着冷不丁冒出来的安管家。
“少爷来电话说,他说……”安管家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隋锦年,一眼的意味深长。
“说什么?”
“说……说,李如夏小姐,出事了。”
“什么!”隋锦年失声的喊了出来,他愣了一下,瞟了一眼柏宜斯,压低声音问安管家。“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被人堵了?”
“不是的,是李……李如夏小姐,自身出了问题。”安管家的神情很是奇怪,吞吞吐吐的说着。
“她?李如夏,怎么了?”隋锦年蹙着眉头,转回身正视着安管家。
“少爷,少爷说……说本来他要送李如夏小姐回随家别墅的,但是中途小姐她说要下车去买东西,就离开了。然后,少爷就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回来,就下车去找她,结果结果……”安管家没有继续说下去,脸色格外的难看。
“结果到底怎么了?”隋锦年耐着性子,继续问着。
“结果……李如夏小姐,好像……伤着人了,现在被警察带到了警局审讯呢。少爷……让你快点去。”
隋锦年心紧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柏宜斯。
“你也听见了,我还有事情。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快点带着你的兄弟从这个门走出去,第二个就是被我们抬出去。”隋锦年从容不迫的系上扣子。
“很好,我选第一条。”柏宜斯挥了一下手,示意手下走。
“你的伤怎么回事?”隋锦年目不斜视的看着柏宜斯左腿的方向,他有注意到柏宜斯扑过来的时候,左腿微微的有些跛。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的伤势了?”柏宜斯冷笑,越发的冷漠。“没什么,出门被一条不知好歹的狗给咬了。”
柏宜斯快步的走过隋锦年的身旁,丢下那么冷冷的一句话。
“什么样的伤都抵不过,你送给我左脸上的这个礼物。”
隋锦年望着他单薄的背影,觉得有些岁月仓皇的味道,继而转念一想是自己太过愚蠢罢了。
“老大,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因为维少的手下说隋锦年的事,你为他不平,反而伤了脚踝?”出了仓库,柏宜斯的手下便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有什么关系?他没必要知道,我又不是为了让他知道才那么做的。”柏宜斯瞟了一眼手下,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是……”
“好了,这件事情就别再给我提及了,我不想听。”柏宜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
隋锦年,他们之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最难过的不是,别人去说隋锦年如何如何的差劲。而是他不能以隋锦年的名义,痛痛快快的挥拳揍那个多嘴的人,以为隋锦年好的名义……站在隋锦年的角度那么做,他不能做,所以……有些难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