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冯玉军早早地便来到集团总部大楼。

秦钰比他来得更早，她对冯玉军很是客气，领着冯玉军到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给冯玉军倒茶:“冯总，龙井还是碧螺春？”

冯玉军来之前也打听了一些集团的事情，知道这个秦钰在集团的人缘和口碑都不错，但是人脉关系差了点，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了有十年，一直得不到提拔。

但是毕竟他是集团中层，比自己这个啥都不是的要好上太多，所以心里也就升起一种原始的自卑感。

“哪能让您倒茶啊，我自己来。”

几年的社会历练，让冯玉军成熟不少，面对秦钰冯玉军表现出足够的谦逊。

“什么您不您的，叫我秦钰就行了。”

秦钰倒是真的没有和冯玉军生分，要知道在国企，级别等级是极严格的，除非上级或是很熟的关系，否则是绝对不能直呼其名的，而秦钰让冯玉军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显然她是提前知道些什么，因为她和冯玉军并不熟悉，应该只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些对于冯玉军来说，却还不知道。

“秦主任，您忙，让我自己呆这儿就好了。”

“冯总，我的工作就是为您服务。以后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那我就做个主，给您泡杯龙井吧，这是今年的新茶。”说着就拿出一个罐子，开始泡茶。

冯玉军见状，也不好再推辞，只是不明白她说的“以后机会不多”是什么意思，不过按规矩也不应该秦钰给自己倒茶。

很快，来开会的人陆陆续续地到了。

冯玉军也来到会议室，只见主席台上摆着几个用红色卡纸写着人名的桌牌，上面写着集团几个高层的名单，刘海洋和一个不认识的名字放在正中间，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名字也在主席台上，只是放在最边上。

冯玉军很是不解，虽然他以前没在国企待过，但这些平常的规矩他还是懂的：能上主席台的，都是集团的高层。

那怎么会有自己的名字呢？刘海洋只是告诉他会让他成为正式员工啊，难道蒙羊集团的正式员工入职都可以上主席台风光一回？

冯玉军虽然这么想，但他却没上去坐，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坐上那个位置，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些进来悄悄坐上去，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还好意思上去呢。他找了个前排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会议还没有开始，刘海洋向秦钰说了几句，秦钰便朝冯玉军这边走了过来。

“冯总，您应该就坐主席台，有您的席位。”说完，做了个手势让冯玉军移步。

冯玉军略显尴尬，稍作迟疑，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矫情，也就听话地跟着走上了主席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里下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地议论声，很显然是奇怪主席台上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物。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会议现在开始了。”副总高晓静主持这次会议，她是集团唯一的女副总，负责集团的行政和宣传工作。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每次有这种大的人事变动的会议，大家听得都比较认真，与会的都是集团总部的中层干部，高层人事变动也是他们的一次机会。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主席台上多了一个席位，他们互相打听过了，冯玉军这个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谁都不认识。

高晓静说完开场白，话筒交给了刘海洋。

“同志们，上次大家一起坐在这里还是我的任职大会，今天呢，我们集团又有新鲜的血液加入，下面有请商务部孙玉萍司长宣读任命书。”大家掌声欢迎。

顿时，不大的会议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台下的中层人员出力的时候，个个都将巴掌拍得通红。

孙玉萍司长拿出一张红色的纸开始读了起来：“经研究决定，任命冯玉军同志为蒙羊集团副总经理，分管集团的宣传工作。……”

冯玉军坐在一旁，本就感觉众人看着他，让他觉得很别扭，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任命，更是让他坐针毡，头上瞬间沁出了汗珠，太紧张了，心里开始埋怨刘海洋：这小子昨天只是说让我成为正式员工啊，怎么还让我当个副总啊？难怪他昨天说还要更重要的事。

“……任命秦钰同志，为集团董事长助理。”孙玉萍司长继续读着手里在的任命书。

台下又开始议论开了。

“董事长助理就是一个临时过渡的职务，很快也会是副总了。”

“秦钰的工作一直做得很好。”

“秦钰这么多年，不容易啊，终于熬出头了。”

……

冯玉军看着台下的秦钰，只见她面无表情，但是眼里闪着光芒，一看就知道她是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这才想起刚才秦钰对自己说的话的意思，确实以后轮不到她给自己倒茶了，一个董事长助理，在集团的明面上地位是仅次于几个副总的，但实际上拥有的权力超过副总，更能说上话，毕竟是离董事长最近的人。

只是冯玉军有些不解，为什么刘海洋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助理，这个女人看上去有40多岁，也不属于风韵犹存的那种啊！

冯玉军正思想开着小差，会场上传过来一道与自己有关的声音：“下面就请冯总为大家讲几句。”

这是刘海洋说的，冯玉军也没有任何准备，还好平时油嘴滑舌惯了，也不怯场，说了几句客套话，意思就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工作。

当然，秦钰就没有机会上台讲话的机会了。

散会后，刘海洋和秦钰一同被通知到刘海洋的办公室，这也是任命流程之一，集团的一把手和新上任的干部集体谈话。

当然这也就是个流程，有秦钰，刘海洋和冯玉军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表露出很熟悉的样子。不过秦钰很聪明，见刘海洋的谈话似乎已经结束，便主动提出有些工作需要交接，便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留下刘海洋和冯玉军二人，让他们可以畅所欲言。

秦钰一出门，冯玉军便露出了原型：“你小子，这不是故意让我出丑嘛，还好我觉着机智，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没，没，没，我们冯总是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种小场面哪能震得住你？”刘海洋戏谑地说。

“还别说，我心里还真紧张，心脏现在还跳个不停呢，你不是让我成为正式员工的嘛，怎么还让我当个副总啊？这可有些难度啊。”

“是有些难度，晚上吃饭再详细跟你讲。”刘海洋说。

“晚上还吃饭？”冯玉军有些诧异。

“怎么了？这么大的喜事，就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等你请客呢！”

“请，一定请。我请我去个档次高点儿了，不像你那么抠门。”

也只有冯玉军敢说刘海洋抠门了吧。

“对了，今天高雅也到京城了，你晚上可要多出点血了，她吃得可多了！”刘海洋嘴角的笑容有些怪异。

“一个女人能吃多少，我还怕她吃穷了不成？”冯玉军满不在乎。

“好吧，晚上再见。”

说完，冯玉军出了董事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