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让小姐回来之后,过去一趟。”青冢低着头,似乎不敢多看君子兮一眼。
君子兮拢了拢身上的衣领,声音也有些低缓,“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来。”
“是,属下告退。”
君子兮光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内室,神色平淡,但光洁白嫩的手背上青筋一根一根的凸起,显示了她此刻不太愉悦的心情。
雕着飞鸟走兽的铜镜上,隐约倒映出了一张绝色的脸,温软如三月春水的眼眸,碧水粼粼。
端坐在梳妆台前片刻,君子兮整理好心情,才绕过山水画扇的屏风,开始换衣,湿答答的长发未挽,顺着左侧披下,光影沉沉下,愈发衬得肌肤白瓷如玉,却又苍白若纸。最后她缓缓将黑色斗篷系上,半掩了容颜。
书房寂静一如白日,阴冷而诡异。
君子兮推开房门走进去,一声不响的跪在了君墨临的面前。
“来了。”君墨临抬眼淡淡看了君子兮一眼,便又低头专心于桌案上还未泡好的一盏茶。
“父亲。”
“知道为父这么晚了,还唤你前来是为何事吗?”君墨临温温柔柔的笑了起来,看样子到真的像只是想念女儿的父亲。
君子兮微垂着头,“女儿办事不利,还请父亲责罚。”
手指轻抚过茶盏,声音也是温存如水的紧,“责罚?你倒说说为父为何要罚你?”
“未能潜进慕容府,此其一。”
“打草惊蛇,此其二。”
“未能探的那名刺客的身份,此其三。”
“以后慕容府和容王府会加强防范,此其四。”
“任务失败后,未能及时回来禀告,此其五。”
“前去荒颜坊,此其六。”
意料之中,君墨临并没有动怒,而是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点点头,手指轻扣着桌面,“那依你所言,你该如何处理?”
“女儿愿前往暗堂领罚。”君子兮闭目,“受鞭挞一百。”
一百下,足以让她短时间内无法行动。而且暗堂执行鞭挞,是不会让人皮开肉绽的,而是伤筋挫骨,这根本比皮开肉绽还要令人恐怖。
君墨临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对着窗外点点头,青冢顿时如一阵风般闪了进来,落在君子兮身边,“带她去暗堂领刑,多加五十鞭,兮儿记得,容儿是你姐姐,你有保护她的责任。还有听说明日你和容儿去拜访周家小姐,不能不去,明白吗?”
“明白。”君子兮掩去眼中波动的情绪,顺从的站了起来。倒是身边的青冢脸瞬间白了,“主上,一百五十鞭会不会太重了,小姐身体弱,经不起这样的刑法。”
“若是能这般程度,都承受不住……”不等君墨临说完,君子兮便从善如流的接了口,“父亲说的是,这一百五十鞭,是父亲开恩,怜惜女儿了,青冢大人无须担心。”
“子兮,还是受的住的。”
青冢看了依旧在慢悠悠饮茶的君墨临一眼,知自己在多言也是枉费,便和君子兮一同走出了书房。
“小姐。”青冢偏头看她。
“无事,走吧。”
斗篷及地,慢慢拖过院中有些湿气的青石板,留下一路蜿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