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就好。”顾燕月有帮她剥了一些,才接过夙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你喜欢吃葡萄吗?”
“啊?”
“你要是喜欢吃,等我们成亲后,我就让人多进些来。”
“不用了,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可以。”
“恩,那真好养。”顾燕月又笑了下,温润依旧,可是君子兮却感觉带了些戏谑。
君子兮微垂着头,她这是调戏了吗?
而事实证明,是的。
“啧啧,请不要忽略我的存在好吗?”慕容铮终于忍不住又出了声,手指一排的指了过去,“就不应该将你,你,你,还有你,放上船的。”
长孙涟漪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来这里,需要你同意吗?”
“这是我家的画舫!”
“哎哟,走走走,去我的画舫。”长孙涟漪起身,一看就是准备走的节奏。
慕容铮可不敢真让人走,赶忙起身去拦。
这一来二去的,竟然有些挡视线,等夙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安稳坐在顾燕月身边的君子兮被刺客划了一刀,因顾燕月反应还算及时,只是伤在了手臂上,染红了素净的衣袖。
顾燕月一手护着君子兮,一手扣着银针,温润如昔的眉目染上了肃杀的清冷,竟耀眼的有些不可逼视,仿若王者,俯视着这天下苍生。
而君子兮却是面容苍白的倒在顾燕月怀里,孱弱单薄,微微抖动的双肩似乎显示了她此刻的脆弱,就像名贵的花朵,需要攀附着一颗能庇佑她成长的大树,还要每日精心打理方可存活,很娇弱,很令人怜惜的女子,可是却不适合容王府。
夙禹分心看着君子兮,暗中叹了口气。
她有足够的身份嫁给顾燕月,却无法和他并肩,一起征伐这整个天下,也没有资格担当得起容王府主母的这个称呼。
可是他哪里知道,让君子兮在刹那苍白的小脸不是因为刺杀,而是背后那些伤。
连抹了胭脂水粉,都无法在掩盖的苍白。
好在刚刚受了一刀,可以掩饰刚刚拉扯到背后的伤,参出来的血腥味。
君子兮疼的闭起了眼,双手攀在顾燕月背后,紧紧地揪着衣裳,顾燕月也只是以为她疼是因为手臂上的伤和死人,当下也用一只手环住了君子兮的腰,真是盈盈一握掌中腰,纤细而柔软,而君子兮刚恰身形也较为娇小,足够顾燕月很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安安稳稳的护着她。
“长宁,别怕。”他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声音温和,却有种让心在瞬间安定下来的魔力。
怀中的人儿点点头,继续将整张脸埋进了顾燕月的胸膛。
除了背后的伤疼的让君子兮无以复加,一想到今日又遭刺杀,回府之后面对的种种,那画面便浮上脑中,挥之不去,随之而来的,是年幼时的一些遭遇。
比现在更苦更累更痛。
那时候都已经坚持下来了,何况现在?
君子兮半睁着眼,越过顾燕月宽厚的肩膀,看向战况和君隐容,发现慕容铮很好的护着君隐容,没让她受半点伤之后,更加安定下来。
只要君隐容没有受伤,那么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除了君子兮和君隐容被顾燕月和慕容铮护着,没有参与打斗,夙禹和顾良鹤,顾暘亭,乃至长孙涟漪和周若都加入了战局,每人身上,似乎都带着点血痕,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只是今日这批刺客,意外的强劲,几人身上都挂了彩,可那刺客好像还是不知疲倦一样,一批接一批的涌上来。
“这是训练的死士,夙禹发求救信号。”顾燕月眉目一沉,厉声喝道,于此同时,手中的银针挥出,命中刺客的喉咙解决了纠缠在夙禹身边的几人。
不光是夙禹发了求救信号,就连长孙涟漪和顾暘亭也分别发了信号弹出去。
“连游个湖都能遇见,还真是越来越亡命了。”长孙涟漪真是恨得牙齿痒痒。
“隐容,你身边可有暗卫?”慕容铮一边抵挡着刺客,一边温声寻问着身后的人。
君隐容惨白着一张小脸,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就连声音也是含糊不清,“我……我不知道,暗卫是侍卫吗?”
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慕容铮在心中感叹一句,心知是不能指望她了。
一直在顾燕月怀中的君子兮抬眼,挣脱了顾燕月的怀抱,跳到地上,站在顾燕月身边,右手捂着被刀划伤的手臂,“有的,你别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青冢,青玉。”
话音一落,两道身影便各自从角落里闪了出来,瞬间持刀加入,手法极其利落的解决了几个。
“他们就是暗卫吗?”君隐容不安的问道。
“恩。”君子兮点头。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父亲不希望你知道这些。可是这句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因为……没什么。”
“那我,身边有吗?”
“除了大姐,都有。”
君隐容有些难过的闭上了眼睛,明显的不想再言语。
而君子兮也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势,血还没止住,不停的往外冒着。
因为重视,所以不想让她知道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因为重视,所以舍不得她冒一点风险,因为重视,所以让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可是,这其中的道理,君隐容并不明白。
但是并不妨碍顾燕月几人了解。
其实了不了解,又有什么关系。
顾燕月伸手轻轻握住了君子兮受伤的那只手,似乎在安抚她。
君子兮感激的笑了下,笑容中也掩饰不住那股子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