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轩大惊,拨开大夫来到床榻前,握住君子慕的冰凉的手,“子慕,子慕,你醒醒,子慕。”
“义父,三弟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气息很微弱。”君子琅急切的说道,拽过一个大夫,“快看看我三弟如何?”
“这是第二次了,十年前,三弟和四弟也是现在这般病危过,为什么?”
“不是第二次,是第三次。”君子琅狠狠的握住拳头,一头砸向桌子,眼眶微红,“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放过他。”
“第三次?”顾景漪这下哭的更凶了。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哭没有用,可是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就算当时听见阿月被十万大军围困,折了双腿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她恨。
恨自己的无能。
恨自己还没来得及和他们一起白头,就要被抛下。
不要啊。顾景漪双腿一软,靠着柱子上,慢慢向地面倒去。
昏迷之前,她只听见一道男声,急切的换着她的小名,“漪儿。”
阿月,我好希望,此刻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清晨,当久违的阳光照进朝夕苑时,昨日守夜的侍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伸头去看自家小姐的情况时,顿时吓得如一个木偶般,不知言语。
小姐身体本就孱弱,肤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丝毫血色,可今日看去,苍白两字都不足以形容,此刻躺在她面前的,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沉睡了上千百年的尸体。
“清念,小姐醒了吗?”发愣间,清乐推门而进。
“快,快请府医。”被清乐的声音喊回了神,清念忙不迭的叫道,转身就往屋外冲。
“小姐?!”清乐走进床边一看,也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快请王爷过来,小姐快不行了!”
“胡说什么?”厉喝声倏然在耳边响起,“还不滚下去。”
清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头抵这冰凉的地面,感觉的血液都要随之凝固了一般。
“隐容,你别听这丫头胡说,长宁会没事的。”长孙涟漪声音一转,又带着些温存,轻声安慰着身边神情已呆滞的女子。
“你从昨天就跟我说七妹会没事,可现在了,七妹的情况比昨天还要严重。”
君隐容转身,恨恨地盯着长孙涟漪,“若非你昨日拦着我,若非是让这些个不上心的丫头看着我七妹,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长孙涟漪明白现在什么也无法辩驳,只得顺着她,点头认错,“是,是我的错,现在了,最重要的是去请个御医来,帮长宁看看看,恩?”
“清浅,你去书房请示下爹爹,能不能找个御医来看看。”
“是。”清浅福了福身。
长孙涟漪扶着君隐容坐在床边,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气息奄奄的可人儿,心中也不免又多了几分怜惜。
第一次见面,自己应该是有些她的轻视吧,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身体又差,有什么能让她高看,直到后来,才觉得这丫头的性子不错,毕竟能让隐容这么在乎的人,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直到后面的接触,她才真的觉得不错,比起她,想必她会更适合长孙家,温婉大方,贤淑恭良。
很像那些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女,既能在家相夫教子,也能在外撑起一片天地。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毕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