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秋背对着曾清清坐在床边,曾清清自然是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在被触怒的边缘,于是她转了话题,“其实,只要顾总,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少秋起身冷冷的看了曾清清一眼,顺带拎起散落在床头的衣衫,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在卧室响起。
“我何时忘了?”
“我只是提醒,毕竟都说事多容易忘事,更何况顾总可是大忙人。”曾清清半掩着身子斜倚着枕头,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顾少秋,略带着侵略者的意味。
这样的男人……倘若不是曾容容,自己恐怕还是很乐意与他有什么关系的。
顾少秋没有搭话,紧接着就是皮鞋踩地板的声音,直至砰的一声门栏碰撞的声音,卧室终于归于安静。
曾清清维持许久的笑容瞬间淡去,而那双纤细的手紧紧攥着被角,目光里,满是狠辣。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心底的情绪,对于她而言只要能留住现在的所有,尊严算什么。
秦宅。
“呼……”曾容容惊得从床上坐起,借着洒过清透的落地玻璃的月光,慌乱失措的眸子里勉强映出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
噩梦带来的恐惧依然围绕在她的脑海,父亲血淋淋的面孔出现记忆中,模糊到几乎辨不出这是父亲,可偏偏是这亲生父亲却让她的身体忍不住如筛糠发抖,喘着沉重的呼吸。
还有一团血肉凝聚的肉团,完全没有模样,临近了都能感觉到那股不曾被世界接纳的悲凉,她知道,那是她未曾降临的孩子。
拼命咬住毫无血色的唇,想要平复心中的情绪。盯着自己那一双修长的手,一年前的一切如同奔涌的潮水覆盖大脑,指尖不住的瑟瑟发抖。
恍惚间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曾容容又回来了。
她一下子捂住脸,一滴水珠划过指腹,从狭长的指缝流到手背又落到被单上,留下一片阴影。
“父亲……”
“哒哒”
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惊醒惶恐的曾容容。虽然很小,却凭着安静的月夜清晰的传入耳中。
她猜不出是谁大晚上还能这样在秦宅随意的走动,下意识的想到的是秦然……
放下满是水迹的手掌,又一次紧盯着,随即用力握住,尖锐的指甲刺进手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痛。
“呵呵。”
她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眼中再次充斥狠厉的光彩,过去的所有,她都会一一奉还!
手顺势覆上自己的肚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生命的延续她已经失去了资格,而赋予她生命的人也早不在世,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在乎的了。
她想要看看,那些人还能让她失去什么?
阳台。
秦然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失眠了半夜,耐不住的下床走动。
抬头望天,一轮弯月悬挂在星空,明星遍布整个天穹,万籁俱寂。天,美得静谧,秦然却紧锁眉头,回想着那时白天瞧见曾容容的精致、眼底时不时闪过的一抹狡黠,说是惊奇倒不如惊喜。
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去给我查一下,当年曾容容的尸检报告被谁动过手脚。”
“是。”
放下手机,明明知道答案,还要多此一举,低眸俯视楼下,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