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云城商界可谓是只手遮天的巨擘,一跺脚云城就要颤两颤。 沈迟锦就算是个病秧子又何妨!再怎么说他也是云家的人。 惹不起。 此刻,他唇角的笑带着冷意,瞳孔格外深冷,一句没有温度的话,气场威严强大到令人发寒。 关玖玖乖巧地依靠在他怀里,颊生梨涡,含笑地说:“我先生比较宠我,口味和眼光也比较独特,大家别往心里去,该吃吃,该喝喝啊。”
沈迟锦面不改色,伸手掐了把她的腰肢。 好细。 就是太瘦了。 他俯身耳侧,声音低磁。 “还是夫人会做好人。”
“过奖了。”
外人看在眼里,两人是如胶似漆,新婚甜蜜的小夫妻。 但关玖玖心里明白,逢场作戏,沈迟锦真是个不错的演员。 不远处,关太太一个劲得在贵妇们面前摇晃手腕,显摆手镯。 不愧是母女。 关玖玖不由皱起眉头。 沈迟锦冷哼一声:“这种玩意在我们沈家多的是,你不必吝啬。”
“倒也不是。”
关玖玖叹口气,“就是心疼而已。”
沈迟锦只当她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现场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顾时阳自然不敢再在明面上夹枪带棒,他家还有生意需要沈家捎带提携,于是朝沈迟锦敬酒:“沈少爷,刚才的的话我无意得罪。”
“……” 沈迟锦冷眼都不瞧他,顾时阳眼底划过不甘,转向关玖玖。 “上次你算命说我一时无成,不知道可算得了沈少爷的命。”
“我不想算。”
关玖玖无畏道。 沈迟锦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向她。 关玖玖解释地说:“命这东西,越算越薄,一般我只给小人算。”
“你!”
顾时阳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心里满是怨恨。 好个关玖玖,就因为没嫁给他,所以今天专程想来气他的嘛、 哪天病秧子死了,看谁还能给她撑腰。 深吸口气,他脸上笑容虚伪:“呵,我这人天生反骨,就是不信命,倒想让你算算,我最近的运势如何。”
“既然不信命,又何必算命。”
顾时阳:“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假神棍,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行吧。 关玖玖掐起手指,动了动指尖,小脸认真:“你颧骨发灰,没精打采,看样子婴灵怨气加重,你应该也感觉出最近事事不顺,特别是今天,不宜出门,会有血光之灾。”
见他霉运几乎压过眉心,于是语气严肃:“如果再不真诚忏悔,你将会有生命危险。”
顾时阳面色骤然一变。 他是看不懂。 不过最近确实祸事连连。 他的车借给好兄弟,结果把一个面包车撞了,差点上了新闻头条,出了巨额才把事压了下来,还有之前答应关嫣然给关家注资,导致自己公司现金流运转不过来,事事加在一块,这几天,他和父亲吵得厉害,家里是闹得鸡飞狗跳。 看着凑到眼皮子底下白嫩嫩的手,顾时阳越发心烦意乱。 什么狗屁玩意。 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社会破除封建迷信都多久了。 “什么狗屁婴灵,我偏不信。”
他不屑地笑了笑,转过身。 走到一半,假意摔倒,动作姿态做作又夸张。 “是不是以为我要摔倒,是不是以为我要有血光之灾呢,诶,没有,就是没有。”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 天花板上璀璨明亮的巨大吊灯掉了下来,正好砸在顾时阳的头上。 剧烈的疼痛席卷,在众人张目结舌的观望中,他表现得有一丝无措。 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道:“这也没流血嘛,你算的不准。”
晕乎乎的脑袋里全是金星,眼前发黑。 他伸手拽着桌子,咬着牙想借力站起来。 却不成想,拽过一块红色桌布。 堆成小山似的礼品展示台,轰然倒塌,稀里哗啦地物品摔了下来。 “我的妈呀!”
现场混乱不堪,关太太震惊地回过神,看着满地稀碎的翡翠,心在滴血。 刚把那对孤品满黄翡翠放上去,怎么就碎了呢! 再抬头,看向顾时阳,她颤抖地伸出食指。 “你,你流血了!”
- 后院。 微风徐徐。 大厅里面乱成一团,沈迟锦喜静,独自寻了个安静的地。 他凝神看着手机屏幕,打开游戏,几个常见的固定场景都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眼里的亮光落寞了下来。 游戏技能点满后,跟随地图不能开启,无法再一直追踪崽崽的痕迹。 唯一拥有的功能就是将物品实体传送,就算留下的字迹也会自动消失。 沈迟锦下颚微微收紧,咬着根烟,烟雾慢慢模糊了英俊的五官。 “迟锦哥,今晚的月亮真美。”
沈茜声音柔柔的,冰冷白皙的手从背后楼住沈迟锦,并顺势俯在他的背上。 浓郁的酒味扑鼻。 沈迟锦身体一僵,眼睛冷如淬了冰霜。 “你喝醉了。”
“迟锦哥,其实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从小时候就一直一直喜欢你,我以为长大后你会娶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娶那样的女人,我不甘心,我哪里不如她了。”
沈迟锦只是垂眼。 沈茜是沈家收养来的女儿,沈迟锦向来待她如同亲妹妹,从未有过任何多余的想法,或者说,他对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如此。 熟络都是假象,疏离且有距离感。 然而,沈茜不依不饶,贴得更近了,一头柔软的卷发,蹭着沈迟锦脖颈。 脸上泛起陀红,任谁看都会产生几分怜惜。 “迟锦哥,我听奶奶说了,那个女人医术高明,等她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就和那个女人离婚好不好。”
“松手,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沈迟锦声音冰冷,眉宇间含着浓浓不耐。 沈茜被骄纵惯了,带着哭腔:“迟锦哥,我冷。”
“我再说最后一次,松手。”
肉眼可见沈迟锦没了耐心。 沈茜松开手,规规矩矩的往后退了两步,扬起漂亮的脸蛋,眼睛亮晶晶满是希翼。 一身银色长裙宛如月光披肩的女神,璀璨又耀眼。 她还想往男人怀里扑。 突然,骨节分明的手死死的钳住她的肩膀,力度极大,几乎要陷进肉里,疼得酒都醒了一半。 沈迟锦歪头,似非似笑,深邃的眸子一片凌厉之色。 “这条裙子哪里来的。”
“什么?”
沈茜没听清。 脊背生寒,她第一次看见沈迟锦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死神,没有任何情感。 “你这条裙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