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掌门之位,周笛无精打采。
她神情怨毒的盯着小漾漾。
是不是她也跟曾岐一样死掉,自己就可以当上掌门了?
漾漾仿佛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把周笛吓了一跳。
她心里嘀咕,这个漾漾怎么有点邪性呢?
灯灯看着漾漾被那么多人包围,眼底闪过嫉恨,更多的还是怒意。
这个不自量力的小鬼,竟然夺走了娘亲的掌门之位!
害得娘亲痛苦难过!
她可真该死!
灯灯很爱恶作剧,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养的小灵蛇,悄无声息地放了出去。
“乖乖,咬她!”
小灵蛇听从灯灯的命令,沿着地板慢慢往漾漾身边爬。
因为小灵蛇也是玉白色的,跟玉石地板几乎融为一色,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所以小灵蛇爬到漾漾身边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
小灵蛇吐了吐蛇信子,蛇口一张,直接冲着漾漾的小手臂狠狠咬下去。
斜下里忽然伸出一只穿着黑靴的脚,直接把蛇踢开,随后又踩上去。
小灵蛇在脚下不断挣扎,却难以挣脱。
“啊,漾漾你身后有蛇!”尖叫的是一位白水宗的女弟子。
漾漾顿时站起来回头看,景遇身形高大,他脚下踩着一条小白蛇。
所以,是景遇救了她?
漾漾拱着小手认真道谢:“景遇哥哥,你帮了我,谢谢。”
“你是掌门,不必如此。”景遇态度冷漠。
“不是哒,水滴之恩,要泉水相报!”漾漾认真地说,“今天你救了漾漾,漾漾记住了,以后会回报你的!”
“随你。”
旁边的白水宗弟子议论纷纷。
“咱们白水宗的练武场可是有结界的,寻常的虫兽根本进不来,除非这东西是有人带进来的!”
“谁这么不小心呀?也不看好自己的小灵兽?”
“就是啊,万一把人咬伤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漾漾蹲下身,抬手要去抓小灵蛇。
“别,很危险!”景遇急忙喊住她。
这小灵蛇通体雪白,身形细长,并不可怕,所以很容易让人失去防备,但实际上却毒得很,若是被它咬了,伤口会不断发炎,就算愈合了以后也会留疤。
漾漾年纪小,若是被咬了,很可能要去了半条命。
景遇冷冷地扫了灯灯一眼:“灯灯,你是故意的。”
这是灯灯的小灵蛇,景遇最清楚不过,因为灯灯不止一次放小灵蛇咬过他,偏偏还咬在他的肩膀上,每一次上药,景遇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断臂的切口,一颗心像被凌迟过一般。
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没有双臂,他是个废人!
“这是灯灯的小蛇?”漾漾下意识看向灯灯,粉嫩嫩的小嘴唇抿得紧紧的。
所以,灯灯放蛇咬自己!
好过分!
灯灯顿时瑟缩了几步,下意识感到心虚。
周笛顿时把灯灯护在身后:“你才是故意的!我家灯灯才五岁!她能知道什么呀?就是小灵蛇不听话,自己偷偷溜出去了而已!再说了,这不是没咬到吗?你那么凶做什么?景遇,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一个失去双臂、要靠宗门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训斥灯灯?识相的话,还不快把小灵蛇放开?!”
周笛向来如此盛气凌人,景遇说不过她,刚想抬脚放开。
“你闭嘴!”漾漾凶巴巴地瞪着周笛。
景遇哥哥这么好的人,周笛凭什么欺负他!
小崽崽冲景遇笑了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安抚道:“景遇哥哥,漾漾保护你!漾漾给你出气!”
景遇微微一愣,漾漾居然要保护他?
“不必为我出气。”
漾漾才不管。
景遇哥哥救了她,就是她的恩人啦!
漾漾得报恩呀!
漾漾张开手臂,挡在景遇身前,嘴巴抿得紧紧的,神情严肃:“不是故意的就不必负责任了吗?之前我们村里有个杀人犯,他被抓之后狡辩自己不是故意的,难道就可以免于惩罚了吗?”
“我是掌门,我来告诉你,不可以!周笛,灯灯,你们俩都错了!要跟景遇哥哥低头道歉!还要做出赔偿!赔偿他受伤的小心灵!”
小崽崽固执又坚决,催促道:“还不快道歉!”
周笛不为所动。
这小丫头懂什么?
要她听这个小丫头的话,不可能!
洛兰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形,她摩挲着手里的烤鸟蛋,脸上闪过一点笑。
看在烤鸟蛋的份儿上,那就悄无声息帮这小崽崽一把。
洛兰给漾漾传音:“小漾漾,掌门的权利可是很大的,可以决定一个弟子的去留,她若是不听话,你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把她赶出宗门就是了。”
漾漾听出来了,这是那个漂亮姐姐的声音!
这话提醒了漾漾。
漾漾小手叉腰,气势十足:“你们俩若是不照做,那就是以下犯上!漾漾要把你们俩逐出宗门!”
周笛顿时脸色一变。
她今天没当上掌门已经够倒霉了!
江之毅不知道要怎么罚她呢!
若是她被逐出宗门,就再也没有竞争掌门的资格了!
江之毅一定会废了她的!
周笛顿时一改傲慢态度,不情不愿地低头向漾漾认错:“掌门,刚刚是灯灯没有看好小灵蛇,她年纪小,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吧?”
漾漾疑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没怎么读过书呀?”
“我自然读过书!”
“那你怎么笨笨的?听不懂漾漾说的话呀?”
不过她既然是掌门,就好好教教她吧。
漾漾掰着手指头,把事情理得清清楚楚:“灯灯放蛇咬我,她应该向我道歉,你凶了景遇哥哥,你应该向景遇哥哥道歉,对了,还得赔偿!”
周笛的脸色难看至极。
凭什么要她向一个废人道歉?
这简直是羞辱!
“快点呀!”漾漾有些不耐烦。
她还等着解决了这事继续赚灵石呢!
周笛梗着脖子,憋着气,终于对景遇低了头,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景遇心头震荡。
这还是高傲至极的周笛头一次对他低头道歉。
之前从周笛手下受到的所有羞辱和委屈,好像找到了一个小口子,发泄出来些许。
他愤懑已久的心,好像被一只温和的手稍稍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