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孩子,怎么又买这么多肉回来?”,秦母看秦珺瑶买了半背筐的肉,有些生气。
秦珺瑶蹲在秦母旁边,拿出另一个筐里的纸墨书,还有给三牛的木匠工具。
“娘,咱家也不是天天吃肉,我每回买的,你不是做腊肉就是做咸肉,晾肉干,今天做红烧肉吃吧,什么都不放纯肉的”。
秦母瞪了女儿一眼,“县令家都不敢这么吃,咱家一人两块红烧肉都能用二斤生肉”。
“什么都不放,敞开肚子吃咱家一顿少说能吃八斤肉”。
秦母手里拿着一条猪肉颠着给秦珺瑶看,“这些肉,一顿饭能将你二叔一个月的工钱吃进去”。
“一亩麦子一茬才产三百斤,去了交税,留了口粮,剩下的都换不来这么多肉”。
秦珺瑶看着秦母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
“娘,你怎么了?”,秦珺瑶不明白秦母哭什么,她每次去盐县都会买很多肉回来。
秦母抿了抿嘴,擦了下眼泪,“你奶,你奶说要开始给你准备陪嫁的喜被”。
“你说你爱乱花钱,在咱家可以,到了赵家那么多眼睛看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灶上手艺,不会女红,你要是被赵将军嫌弃,被他那个后母欺负可怎么办啊?”。
秦母越说哭的越凶。
媒人上门提亲她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觉的和她那时候不一样。
今天婆母说要给女儿准备喜被她才彻底反应过来,女儿要成为别人家的了。
当人家媳妇有多难她知道,怀孕的辛苦,生产的危险,养孩子的不容易她也知道。
赵家太高,高到所有人都说是秦家祖坟冒青烟才攀上了这门亲事。
可秦母想的是,女儿以后会像她自己,有娘家跟没娘家一样,帮不上忙不说还可能成为拖累。
有泪只能往自己心里流,有苦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秦珺瑶将头轻轻靠在秦母的肩膀,单手环住秦母的肩膀摩挲着。
“娘,你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娘,有你真好”。
秦母哭着摇头,“娘不好,娘没让你奶奶满意,娘没让你们兄妹三人吃好穿好”。
“娘还总心软控制不住自己给别人东西,娘刚嫁进来时没少因为这个让你奶打......”。
秦奶奶从门口处转身退了出去,给秦木打手势让他别进厨房。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中饭只有一道菜,两瓦盆的红烧肉。
这么好的菜,秦珺瑶肯定不能让秦母做粗粮,蒸了一大锅白米饭。
浓浓的红烧肉酱汁淋到米饭上,夹一块颤微微的肉块放到嘴里,扒一口米饭,再咬一口蒜,香的狠。
吃罢中饭,秦母和秦二婶留家里洗衣服,其他人去挖狼毒根。
秦珺瑶还是做着切狼毒叶子的工作,在秦父放好狼毒要离开时叫住了他。
“爹,晚上你去找凳子腿呗,去问问咱们挖的这片地还有梭梭地,买下来要多少银子?”。
秦父四处望了望看不见边际的戈壁,转回头问秦珺瑶:“你要买多大?”。
“看价,便宜就多买些,这块地的狼毒清干净咱们种沙蒿”。
秦父将推车放好蹲到大女儿的前面,“种沙蒿做什么?我看这里长了很多”。
“爹,这地要是不种些东西狼毒还会长出来,沙蒿种在这里能保水,能活好多年,它还能当喂骆驼喂羊的饲料,能当柴烧,它的籽还能吃”。
前面的那些秦父都没有在意,长出来狼毒更好,本来就是要用狼毒赚钱,可秦珺瑶说沙蒿籽能吃。
“沙蒿怎么种,什么时候种,一亩地用多少籽能产多少籽?成垄还是成片种”。
秦珺瑶紧急打断秦父的问题,“爹,爹,沙蒿是夏天有雨的时候种,种子快成的时候收割,其他的不知道”。
“不过,沙蒿每行中间隔的挺远,中间还能种点抗旱好活的粮食”。
这是秦珺瑶知道的全部了。
至于沙蒿籽怎么吃?沙蒿中间种什么粮食她完全不清楚。
好在有空间井水,种什么应该都能活,就是有些费水,间接有些费她。
“行,晚上我去问问,你说偏偏郝村长当村长”,秦父念叨着推着车走了。
秦珺瑶叹气,土地偏偏是村长管。
买地这个事,秦珺瑶之前没想过。
她经常听秦父说一等田二等田的价高,从没听过买戈壁和沙漠。
还是上午凌曼霜与她说多买些产粮食的地,多囤一些粮,她才问沙漠用不用买。
得到的答案是,不买那就是朝廷的地也是无主之地,谁都能霸占,朝廷也可以随意使用。
秦珺瑶可不想她费力改造好的土地转头被人占了去,所以才想着让秦父去问问。
挖了二百多斤狼毒根,秦父他们就停手回家。
家里还剩的米醋只够泡五百多斤。
秦珺瑶定的米醋要后天才能到,这几天先适应下干活的强度,安排下时间,以后秦家只收不去挖了。
清洗狼毒根的时候,秦母和秦二婶心疼儿子来回用推车拉水累,决定用手在水盆里一根根将狼毒根洗干净,根本没像昨天一样用水冲洗。
等秦珺瑶成功缝好一只袜子从屋里出来时,秦母还有秦二婶的手均变的又红又肿,她看后转身回去找从盛大夫那里买的药膏。
秦奶奶看秦珺瑶出去又进来的也去了院子里,看见两个儿媳妇的手是气的肝疼。
“别干了,我一眼看不见你们就出幺蛾子,告诉你们多少遍那草根子有毒有毒的”。
“洗的时候用水冲,不能碰破了皮的地方,为啥?我问你们为啥?”。
秦母和秦二婶将手从水里拿出来,站起身听训。
她们也没中过狼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不少村里人也会挖这个根子煮水往院子里还有地里撒,进行除虫,她们就以为没大事。
“别不出声给,都我说话,你两个岁数也不小了,还用像小孩子一样天天在耳边念叨吗?”。
“给我跪下说,我听听你们是咋想的”。
秦母和秦二婶知道婆母此时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看热闹的村民,直接跪在了院子里。
周围的邻居,路过的村民本就对秦家挖着狗蹄子花的根好奇,现在都围在秦家的院子外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