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还是有些犹豫，她从没有想过有属于自己的首饰。
秦母摸着盒子里的耳铛劝着秦二婶，“弟妹，收着吧，咱俩该把盆拿出去，一送狼毒根的人一会儿就来”。
“最后一天好好干，明天好过节”。
“那行，那我收着，晚上瑶瑶想吃什么二婶给你做”，秦二婶把盒子合上，抱在怀里问秦珺瑶。
“吃肘子，我买的两个晚上都吃了，鸡和大骨头明天吃”。
秦二婶乐呵的答应，“行，二婶给你做冰糖肘子”。
秦母嗔怪秦二婶，“你就惯着她”。
“嫂子，孩子想吃就给她做呗，早晚都得吃”。
“我侄女我就惯着，人孩子自己买的还不给人做......”。
秦珺瑶露出职业假笑看着拿着盒子走出去的妯娌俩。
没办法，她真的是做不来饭。
秦珺瑶现在勉强能做个里衣，这都是家里三个女人的共同的教育成果。
有意思的是作为旁听生的秦三牛现在不仅会做里衣，还会裁剪，秦小雨也能在家里大人忙的时候炒两个素菜。
秦奶奶见两个儿媳妇走远，突然转身警告两个已婚的儿子。
“老大老二，你们在村里离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远点”。
“你们记住，你们儿子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敢整没用的我把你们的腿砍下来”。
“你们媳妇当年嫁进来时，在十里八乡那也是顶顶的好样貌，现在皮肤糙了，褶子多了都是跟你们过苦日子过的”。
“家里赚的银子是给你们孩子成亲用的，敢乱许出去，看我大耳瓜子扇不扇你们”。
秦父有些紧张的看了眼秦珺瑶，对着秦奶奶说：“娘，孩子在呢看您说的”
“二弟，咱俩出去挑水”。
秦父说完就出了房门，二叔也随着出去。
秦珺瑶刚才奇怪秦奶奶怎么突然说这个，再看秦父的反应，这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娘，大哥好脸面”，秦森收拾着桌上毛笔与秦奶奶说。
“就因为他好脸面，我才在瑶瑶面前说没在他儿子面前说，不要脸的都找到家里了，他要是没说什么我才不信那周二媳妇敢上门？”。
秦森收好毛笔还有原来的面具，劝着秦奶奶，“人都被您骂的估计这辈子都不敢上门，算了吧”。
秦奶奶坐到炕上翻了翻秦珺瑶买的书，“算什么？这就是个开始”。
“咱家穿了新衣服，花钱买狼毒根，现在还打着井，别说上门借钱，以后有人领着孩子说是你的都有可能”。
秦森收起石板对着自己的老娘叹气。
“你叹什么气？”。
秦奶奶拿起炕上的书抖着对秦森讲，“小三，你原来在城里见的也不少，别看了几本酸书就忘了人心险恶”。
“娘，我知道的”。
“行，你我还放心些，收拾好了就出去帮忙，瑶瑶，你跟我走”。
秦珺瑶跟在秦奶奶的身后忍不住问，“奶奶，今天有人来咱家借钱？”。
秦奶奶抬手腕在门外射进来的阳光下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哼，不是来咱家借钱，是头上戴花的小媳妇来找你爹借钱”。
“我这个大活人就在院子里站着，不找我不找你娘，她找你爹？哼”。
“奶奶，是不是不敢啊，现在村子里把你传的是越来越恶毒了”。
“要是真不敢就不该来，这是知道咱家钱都在我手里才来家的，你爹是长子，换做别家的老娘怎么也得顾着自己大儿子的面子”。
秦奶奶拍了拍秦珺瑶的肩膀，“你奶奶我是一般人吗？别说你爹，只要我不想借，谁爹也不好使”。
“把门关上”。
秦珺瑶将门关好坐到了秦奶奶的对面，她也不知道奶奶要与她说什么。
这些日子说平静也不太平静。
从那次秦母和秦二婶被狼毒根弄的双手红肿，让周围邻居和村民知道后，村里就没有断过秦奶奶的流言。
婆婆磋磨儿媳妇在村里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时代没有几个慈祥、明事理的好婆婆。
偏偏秦奶奶“折磨”儿媳的方式成为大家的谈资。
让儿媳妇用狼毒根水毒手，反抗就在院子里跪着。
家里吃饭的时候让儿媳妇在屋里看着，家里人吃完才能吃，要是被吃完了儿媳妇只能饿着。
秦家柴火比其他人家用的都多，那是让儿媳把炕烧的热热的，儿子孙子睡炕尾，儿媳妇晚上站着不能睡。
等等这些不计其数。
这些流言秦珺瑶听来都觉得好笑，很多都不合常理，偏偏很多人信。
“坐的那么直？我不说你”。
秦奶奶拍了下秦珺瑶的后背，“瑶瑶，我问你，那个听音阁的老板，叫凌霜的，她说给你找几个丫鬟了没？”。
“奶奶，人家叫凌曼霜”。
秦珺瑶实话实说，“曼霜姐没和我提，我也没问”。
她自己去过盐县的牙行，不太习惯将人当商品一样挑选，关键也买不到好的。
她相信凌曼霜帮她找的一定不会差，也就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
秦奶奶靠近秦珺瑶，“你下次去，让她帮你找个医女，当不了丫鬟帮你一阵子也行”。
“怎么了奶奶？”。
秦珺瑶怎么感觉，她今天去盐县好像是走了好几天一样，好多事都不知道。
“你去盐县的时候，马婆婆来了”。
“小锤子前脚带着斧子走，钱氏后脚就带着赵蕊跟上”。
“我知道”。
秦奶奶拍了秦珺瑶的肩膀一下，“听我说完”。
“你没发现钱朵没走吗？今天你去盐县的时候，她带着那个莫神医走了，马婆婆说准备了不少东西，看来短时间不会回来”。
“唉”，秦奶奶叹了口气，“这个钱朵很奇怪，明的暗的手段奶奶能帮你，要是用毒可是防不胜防”。
秦珺瑶也知道钱朵奇怪，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老乡。
因为几天前她们在村子里遇到，钱朵对她说，不管她是谁从哪来，肯定改不了命。
秦珺瑶当时听到还有些被吓到。
她试探的唱了“小和尚下山去化斋”和“两只老虎爱跳舞”两句后，钱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时，她才确定这不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