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不止是收麦种麦,收秋菜、晒头萝卜干,进山捡山货,去戈壁采蘑菇,一个人恨不得变成十个人干十样。
秦珺瑶每日早上去山顶锻炼都缩短了时间,斧子跟赵良才去了盐湖,她自己练也没什么意思。
赵良才一直不来下聘,秦珺瑶也不着急,村里人爱说啥说啥,她忙的很。
今天她带着秦小雨跟村里人去戈壁挖了一上午的蘑菇。
真的是挖蘑菇,蘑菇都长在土下面,找的时候看地上的裂缝,见到裂缝或者鼓包就往土里挖就能挖到蘑菇。
一共有两种蘑菇。
一种圆的有大碗一样大叫沙漠蘑菇,十几个就能装一筐。
另一种是长的,当地人叫鸡腿蘑,同样长的很大,挖出来像火鸡腿。
这两种蘑菇当地人会放到坛子里用盐水腌上,留着冬天吃。
蘑菇不是年年有,今年秋天雨水不错,蘑菇长了不少。
秦珺瑶背着一个大筐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秦小雨后背也背着一个小筐回家。
没等到家就听见有村民说赵家来亲戚了,一个男的坐着雕花的马车而来,身边还跟着下人,穿的也很考究之类的。
秦珺瑶没有听过赵良才讲过他还有别的亲戚,她心里存着疑惑回家就看见院子里出西瓜的斧子。
“秦姐姐,我帮你拿篮子”,斧子手里拿着一牙西瓜跑到秦珺瑶身边要提手里的篮子。
秦珺瑶让开,“都是土,瓜该脏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斧子歪头,“有一会儿了,我来送羊肉,我哥哥说家里来客人让我吃完饭回去”。
“哇~~这个沙漠蘑菇好大,比土豆都大”。
“小雨你不要过来,都是土”。
秦珺瑶将蘑菇都拿到杂物房,在院子的缸里取了些水叫秦小雨洗手,然后进屋换衣服。
将她和秦小雨换下来衣服放到盆里,秦珺瑶端着盆去厨房。
“娘,我和小雨回来了”。
“诶呦,采到蘑菇啦?”,秦母正专心的炒芝麻被秦珺瑶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秦珺瑶探头看了看厨房里的东西,“嗯,很多,中午做着吃吧,好吃我下午再去”。
“行,中午做个蘑菇的臊子尝尝”。
听到臊子,秦珺瑶没被一筐蘑菇压塌的肩膀直接塌了下来,“娘,你又做面啊?你做的面已经非常非常好吃了,不用天天做”。
“你这孩子,多少人家想吃还吃不着呢?收回来的麦子在家还没放热乎就拿出来换粗粮和土豆,要不就卖了换银子”。
“这不是为了开店好卖才做面......”。
秦珺瑶端着盆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厨房,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不会做饭?为什么?
盆里倒上些水再加一些草木灰水放院子里泡着,秦珺瑶坐在杂物房的门口用匕首削蘑菇的根。
“呀,这蘑菇真大,给我看看”,秦奶奶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从外面回来。
她看见秦珺瑶在清理蘑菇的根,伸手要看。
秦珺瑶把手里的蘑菇递给秦奶奶,“奶奶,你从哪回来啊?”。
秦奶奶拿着蘑菇左右瞧着,“从小锤子看热闹回来”。
“奶奶,我听人说他家来的是亲戚,真的吗?斧子说他家来的是客人”。
秦奶奶蹲下翻了翻筐的蘑菇,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出去。
“是钱氏的亲戚,她娘家的人,神神秘秘的,人一进院就大门紧闭......”。
赵家的大门的确是关了起来,赵良才让关的。
他现在双手环胸在看戏。
“三哥,你,你瘦了好多”,钱氏双眼通红看着面前的人,瘦成这样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坐在石桌旁的钱宽摸了摸自己的脸,双颊凹陷,显着眼睛有些凸。
他余光看了眼赵良才,抬手拍了拍钱氏的胳膊,“来的有些急,在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就瘦了”。
“小妹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钱氏低头有些羞涩,微微侧身道,“老了,蕊儿都到了成亲的年纪”。
“是啊,蕊儿和你长的真像”,钱宽转头看了看六分像钱氏的赵蕊。
赵蕊瞧着钱宽的眼神别过了头。
哪里来的三舅舅?不过看着挺有钱的。
坐在赵蕊旁边的钱朵眉头从钱宽进门就没舒展过,败家三叔怎么会来这里?
她三叔自从将家里输干净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她上一世直到死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一直以为他死在了赌桌上。
这怎么穿着华丽的来了西北?
赵良才将几人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尤其看钱氏忍着又控制不住娇羞的样子看了清楚。
哼!
他给了钱宽一个眼神,让下人安排房间,赵良才开了大门走出去,还是去秦家吃饭吧,看着她们真的倒胃口。
屋子收拾出来,钱氏引着钱宽到房间,帮着钱宽整理行李。
钱宽让跟着他的下人将马车内的东西都卸下来,几匹上等的料子,几样精致的首饰是给赵蕊和钱朵的礼物。
两人谢过钱宽拿着东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用钱氏吩咐,赵家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房间只剩钱宽和钱氏两人。
钱宽将门关上,转回身抱住了钱氏,“仙仙,我好想你”。
钱氏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双手捶打着钱宽的后背,“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有多苦,嫁给个山里的猎户,吃的不好睡的不好,我还要给他生孩子”。
“呜~~你说你会来看我,带我走的,宽哥,你说你会来看我的为什么不来~~”。
钱宽双手用力抱着钱氏,“仙仙,我知道你受苦了,我来了,以后不会让你吃苦了啊”。
“仙仙,我的仙仙,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我就要哭,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朵儿说你把家里输光了我是不信的,我的宽哥怎么会赌钱呢?”。
钱宽松开钱氏,让她坐在凳子上,他蹲在钱氏面前,“我怎么会赌钱,我是被骗了,为了追债我才离开家”。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你以前一直想要一对鸡血玉的镯子,虽然晚了些,不过我一直记着,你看,我给带来了”。
钱宽的下人在门口,将屋里的内容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心想着难怪老大走了,真他么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