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问的是秦珺瑶，实则是说给赵良才听。

秦珺瑶做的事要是没有赵良才的支持，做成，难。

“三叔，是要投入很多，可等第一批肉苁蓉收获就会变好”。

秦珺瑶的计划是她提供梭梭种子，村民种出多少梭梭她花多少钱收，还会雇村民去种梭梭打网格，让村民有第二收入。

不管秦父能不能当上村长，她们住在村里总是要和村民打好关系。

她的原计划是和村民一起治沙种肉苁蓉，是秦奶奶改变了她的想法，村民种出肉苁蓉不一定能保得住。

秦森看赵良才的表情平静，并没有不赞成秦珺瑶的计划，微微点头不再试探。

中午秦母烙的糖饼搭配腊八粥。

这里的习俗在腊八这天全天不能吃菜，吃菜会让第二年地里的田地长草。

入乡随俗，秦家也按当地的习俗过腊八。

下午秦珺瑶回家时，顺了秦家的两只兔子。

“家里不是有两只兔子？”，在上山的路上，赵良才拎着兔子问秦珺瑶。

秦珺瑶拉着斧子的手同时还拿着空盆，低头看路小心的走着，“家里是我起了名字的不能吃”。

“是因为我送的不舍得吃吧？”。

秦珺瑶微微撇嘴，“才不是，对了，你知道年前哪里杀猪吗？去盐县都买不到猪肉了”。

“买不到猪肉？”，赵良才停下脚步等秦珺瑶跟上来。

秦珺瑶拉着斧子的手走到赵良才的旁边，“西北营的人收完粮后卖猪卖鸡的很多，后来越来越少，咱俩成亲的时候还有两个猪肉摊，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你过年不是要给你下属家发肉，今年不发了？”。

赵良才把两只兔子用一只手拎着，去拿秦珺瑶手里的空盆。

“这些都是锁子在办，过两天我伤好些带人进山猎两只野猪回来”。

秦珺瑶反对，“别去了，冬天饥饿的野物比平时还凶，村里有人去山里没打猎物到还伤了好些人”。

“家里还有些腊肉够吃了”。

“嫂子，家里就剩两条腊肉不够吃”，秦珺瑶的话还没有落地就被斧子拆穿。

秦珺瑶晃晃斧子的手，用眼神警告他，“够吃”。

“不够吃，马婆婆做一次包子要用半条腊肉，现在还能做四回腊肉包子，我都记的呢”，斧子伸出手指比了个四。

谎言被当面拆穿，秦珺瑶对着赵良才尴尬的笑了笑，脚下加速超过了赵良才。

斧子回头对着赵良才比划，他指指山里然后指指自己，意思是去山里别忘了带他。

他哥已经两次进山没有带他，他也都记得。

斧子是赵良才带大的他怎么能不了解，一定是他这个弟弟在家要吃腊肉包子才把家里吃的只剩两条腊肉。

回到家秦珺瑶去找王婆，让她把棉衣做好直接送到秦家交给秦奶奶，顺便安排晚上的饭食。

赵良才则是去凳子腿家拿回了个小箱子回来。

“斧子呢？”，赵良才没在自己屋子里见到斧子还有些奇怪。

秦珺瑶铺着宣纸回着赵良才，“被郑先生叫去描红了”。

“还得是郑先生，你先别忙，看看这个”，赵良才将小箱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

秦珺瑶站起来去看被晃到了眼睛，箱子里放的是金条。

“你去抢劫银号了？”。

赵良才捏了下秦珺瑶的脸，“银号里不会放这么多金子的，我之前不是说有一批东西拿去卖”。

“刚才门房说凳子腿找过我，我估计就是这个回来了”。

“这些给你，花娘那的银子我就不往拿家，盐湖那银子有些缺”。

秦珺瑶拿出箱子里的金条翻看着，“这些是多少啊都给我？家里用不了这么多，盐湖要是缺银子你拿去用”。

“不用，开春你不是要雇人开荒，还要种梭梭，需要不少银子，这里是八百两，应该够你用不少时间”。

赵良才摸了摸秦珺瑶的头，他没那么多时间陪她，那就多拿些银钱给她傍身。

八百两金子可是八千两银子，二十多天前家里只有五十两，现在变成八千两。

秦珺瑶都不知道赵良才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用不了这么多，你都卖了什么换了这多金子？”。

赵良才拉着秦珺瑶坐下，将箱子推到秦珺瑶的面前，“我看库房里多了不少吃食，你花了不少嫁妆银子吧？”。

“用这个补上，卖的都是打仗时得来的东西，还有不少古董字画卖不上价都在盐湖的库房堆着”。

“瑶瑶，我娶你不是让你用嫁妆银子补贴家里的，缺什么少什么你和夫君说，只要不是龙肝凤髓，我都能给你拿来”。

赵良才的眼神真挚，让秦珺瑶无法拒绝。

收了吧，她再给赵良才多准备些粮食好了。

“行吧，先在我这里放着，你需要的时候再向我要”，秦珺瑶把她拿出来的金子放回箱子里盖上盖子。

她咬牙用力的将箱子搬起想要找地方放好。

“诶呦，快给我，你要放哪？”，赵良才伸手接过箱子。

秦珺瑶就这点不好，什么都想自己干，明明他这个有力气的大活人在。

“放书架下面吧，抽时间我拿出来分着放，你小心点身上的伤”。

晚饭前的时间，两人对坐在书桌的两侧，一人算着要用多少斤梭梭种子，多少棵多年生的梭梭树，另一人看着不同的信件和消息分析着局势。

晚饭吃的白米饭和辣炒兔肉，斧子在饭桌上让他哥哥进山也多抓些兔子。

兔肉是柳羽炒的，好吃又下饭。

吃完晚饭洗漱完毕，秦珺瑶还想弹琴让赵良才一觉睡到天亮。

昨晚睡得很好的赵良才，怎么可能让秦珺瑶得逞。

常年吃素一朝吃肉，还因为顾及着秦珺瑶的身体只吃了一回的赵良才，今天说什么都要再开次荤。

原本二人说好第二天一同去盐县找凌曼霜谈买止血散，变成了赵良才一人前去。

秦珺瑶继赵良才后变成斧子嘴里的第二个大懒虫。

若说去年杨树村没有年味，那今年就是死气沉沉。

本应该有肉味的村子连馒头香都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