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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肥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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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今年六十六岁,山西泽州府阳城人,原名陈敬。科举蹲大牢后终于进入皇上视线,因为和另外一个大臣名字一样,皇上亲自给改名陈廷敬。

朝野上下认为,陈廷敬作为当今朝堂的中流砥柱之一,大清王朝中汉臣的楷模之一,从登科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到入主文渊阁大学士,一代相爷……

他纵然有自己的个人立场,但他用一生践行“为生民立命、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为官理念,可敬可叹。

“玛法记得,玛法刚刚登基没几年,还没亲政的时候,陈廷敬任户部官员,主管钱物。玛法有一天心情不好,和陈廷敬说:陈老官,借朕一些银钱花吧。

陈廷敬就问:主子爷要钱干什么?玛法就说:出宫随便玩。陈廷敬说:主子爷要银子花花,等我领俸禄借给你。

当时玛法生气,质问他:你的俸禄能有几个钱,朕要国库的,有个三万,五万两,才能痛痛快快的玩几天。

陈廷敬说:国库的银子朝廷有规定,谁也不能挪用。主子爷,为臣不敢借……陈廷敬不光没借,还对着玛法好一通说教。”

皇上如今再讲起来这些往事,满心感叹,好似看到那个困兽一样的自己无头苍蝇的模样,弘星嘴巴张大:“玛法,国库的银子花在国家,玛法不能花啊。”

亲亲玛法一噎,抬手捏捏乖孙儿的胖脸颊:“玛法知道啊,可是那个时候的玛法,不光是手脚被困住,自己的一颗心也被困住,狭隘浅薄。

陈廷敬一番苦口婆心,玛法只认为他是因为玛法还没亲政,没有实权,看不起玛法……”

弘星懵懵懂懂。可是皇上的目光穿透时光,看着那个年少冲动的自己,低头,看着乖孙儿,只要看透事实的微笑:“玛法感觉自己很幸运,在玛法乱了方寸的时候,有人坚定地阻止玛法。”

“弘星现在还小,不懂。将来弘星长大了,切记,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不公正不愉快,都要放宽心胸,自然,自在,自傲且自矜。”

“玛法,弘星记得。玛法,弘星有银子,弘星给玛法花。”

“好我们弘星有银子给玛法花。”

皇上那个开心,看着乖孙儿就感觉苍天很是厚待他,“玛法当时气急之下说,早晚有一天要砍了陈廷敬的脑袋。陈廷敬到现在还记得,天天说什么……伴君如伴虎。”

“皇家人,手握权柄,一举一动,关系重大。自己随意说出去的一句话,其他人都会害怕一辈子,弘星也要记得。”

弘星乖巧:“玛法,弘星记得。”

“弘星乖。要知道,这天下的人分好几种,臣子们也一样。臣子们学识高,但性情见识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有人惯于偷奸耍滑,有人最好损人不利己,有人迂腐不堪不做实事,有人过于耿直不知变通……可他们都是大清的官员,弘星要学会分辨,要学会使唤。

君子群而不党。宽大老人,几近完人。陈廷敬是难得一个的,不结党还能做大事的直臣。”

皇上满腹感叹。弘星眨巴眼睛,“玛法,弘星知道有坏人,坏人也大清人。玛法,群而不党是什么?”

“群而不党啊,”皇上叹气,眼望缓缓流淌的运河水,干脆拉着乖孙儿坐在下来,用着茶点慢慢地说。

“弘星可记得,前朝灭亡的原因之一?”

“弘星记得。”弘星放下手里的玫瑰露,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对外,和日本、缅甸、蒙古、女真……的战事耗尽财力,但出征的将军却不掌权,文官当政。

大海洋航运兴起,明朝禁海开海变化多,却无力打击倭寇和私人港口,造成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中原不产白银,外国的白银流入减少或者增加,直接导致中原白银购买力不断跳动……”

皇上听得来了兴致,还接着问:“弘星说得对。对内那?”

“对内,明朝吸取宋元两朝的经验教训,却无力管控土地兼并的事实。富者极其富,而每至于剥民;贫者极其贫,而甚至于不能聊生……穷富矛盾激化……”

小孩儿说的认真,有些原因碍于年纪,他只是单纯地记住,并不理解。皇上认真地听完,满脸骄傲:“很对很对。”

“现在还有岁数大的百姓说,先朝末期,署印如打劫。各级衙门就像强盗一样互相打劫,一起打劫百姓。甚至有人说:当时世局,何处非用钱之地?当时世人,又何官非爱钱之人?

钱,它只是一个货币。其实它什么都不是,不能吃,不能喝,不能暖身……可是当一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把这,什么都不是的货币当命一般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从明太祖朱元璋到明武宗正德年间,国家安定,休养生息,危机显现……张居正改革,危机与改革并存的时代。但张居正不可能成功。张居正失败了,各种利益集团大反扑,加速前朝灭亡……”

“玛法自己的看法,这所有的原因,都可以合为一句:争斗。外部争斗,内部争斗。外部争斗不怕,最可怕是内部争斗。党争,是亡国之首……”

皇上认为,万历以降,官僚群体内部纷争日益激烈,严重干扰大明朝廷处理政务、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甭管什么党派,都是小团体,都应该先打五十大板。

“玛法知道,不管什么党派里面,都有君子小人。总体上来说,东林党人中君子居多。但是,东林党人,一堂师友,发誓要以冷风热血,洗涤乾坤……却忘记了,他们根本没有实权。”

“文党派,武党派,互相打压争斗不休。文官里面根据地域分为北党和南党。然后文风鼎盛的江南文人,又分为昆山党、浙江党……

东林党的清流们不光无权,也没有处理实际事务的能力,却无知无畏地加入进来,被当权者利用,加剧朝廷的党派之争……”

“党争不断,乃祸国殃民之乱。东林党成为江南士大夫的代表,借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之名,行包庇地主,为富商巨贾争利之实。

他们提出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等等口号,实质上却对明末饥荒灾民的悲惨视而不见,对征款赈灾行为极力阻挠……

当然,玛法知道这些口号都是对的。可在当时混乱不堪的情况下,战事不断天灾人祸朝廷无力,老百姓流离失所无人过问……谈这些有何用?朝廷动弹一下不过是加速灭亡罢了。”

“弘星玩积木,抽木板,知道吗?”

弘星迷瞪眼:“玛法,弘星知道。”

“乖,一个好房子,抽走几块木板无关紧要。一个岌岌可危的积木房子,抽走其中一块木板,房子会直接崩塌。”

弘星大眼睛一闪,思考,思考,小奶音清脆:“玛法,不对。一个岌岌可危的房子,本就是崩塌。”

“咳咳”亲亲玛法重重咳嗽几声:“玛法知道。但没崩塌之前,总有一个抢救的希望不是?拖一天是一天不是?”

弘星小眉头皱巴:“玛法,不对。应该在房子变得岌岌可危之前,开始修缮。弘星知道,每年秋天,四九城的老百姓都提前修缮房子,准备过冬。”

“咳咳”亲亲玛法再次咳嗽几声,还瞪一眼上来甲板的五贝勒和陈廷敬。

五贝勒和陈廷敬装隐形人,却是实在忍不住,想笑。可是小孩儿还有其他问题:“玛法,朝廷为什么没有力气打仗救灾抓贪官?”

亲亲玛法就感觉自己也没有力气。

“因为党派之争起来的时候,各种内斗优先于整个朝廷和国家的利益,想做实事的官员也被狭裹其中。打仗,各个党派争兵权,各个党派抢功劳,各个党派害怕哪个党派打胜仗……

救灾,朝廷拨下去十万两银子,你拿一点,我拿一点,你拿五两,我要拿六两……到老百姓的手里一万两不到,陈米里全是沙子。

贪官,十个官员中九个贪污,都风光八面,天天斗富,还有一个不贪污的,被挂上贪污的罪名,进了大牢……”

弘星大眼睛瞪圆,腮帮子鼓着,好似要打人的模样。他无法想象,他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那般景象,他就是好生气,好生气。

皇上摸摸乖孙儿的小脑袋,无声地叹气。

“有人说前朝灭亡是因为天灾过大,是天意,可大唐时期也遇到天地大变气候大变……”

“亡了就是亡了,找再多的借口也都只是一个借口。君不君,臣不臣,民自然也不是民。李自成起事,是为叛逆,可是……谁又能说他不是被逼的?

弘星要记得,百姓是水,帝王是君,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玛法,弘星记得。”弘星气呼呼的,还是好似和谁生气一般。皇上忍不住就乐呵,“弘星莫怕,弘星最闪亮,弘星一定管的他们每一个都乖乖的。”

弘星一脸杀气腾腾:“玛法,弘星一定管好他们。”

弘星不认为党争是前朝灭亡的原因,弘星认为人和人之间的争斗是正常的,人类和万物的争斗也是正常的,当然,弘星也觉得,他玛法说的对。

明朝灭亡,君有不是,臣也有不是,谁都有不是,几代人的问题积累一朝爆发,没有谁无辜,为了利益结党加速大明亡的人,自然要承担骂名。

“所以,还是要在房子还完好的时候,保养好啊。”弘星小胖脸严肃地思考,用完茶点躺在甲板上,听他玛法和五叔、陈廷敬吩咐事情,迷迷糊糊明白,也没问。

龙舟到苏州,弘星捧着地方志看。苏州,古称吴,自古就有“人间天堂”的美誉,位于江苏省东南部,长江三角洲中部,东临上海,南接嘉兴,西抱太湖,北依长江……

四季分明,雨量充沛,种植水稻、小麦……出产棉花、蚕桑、林果,特产有碧螺春茶叶、长江刀鱼、太湖银鱼、阳澄湖大闸蟹等等等等。

弘星来到苏州,决定,和他玛法一起接见地方官后,第一件事,就是逛美景,吃美食,可是,他光看“热闹”就眼花缭乱。

大道皇皇,他五叔和陈廷敬先一步赶到苏州,打点一切,等他们到苏州后,带领苏州官员接驾。

弘星和他玛法一辆马车进来苏州城,正和他玛法说起苏州的“小桥流水人家美人姐姐……”

道路前方有人大声喊冤,喧哗一片,老百姓群情激奋,齐齐高喊“皇上和小殿下来看贪官,主持公道。”侍卫们不好和老百姓动手,“只能”前来禀告。

弘星坐在马车里,就看着他玛法,“顺应民意”下来马车,真接见喊冤的人。

弘星就看着听着。

喊冤的人不是普通人,乃是被押解到京论罪的杭州知府刘相年,“恰好”押解队伍来到苏州……

他玛法“惊动”于他的状子。刘相年参奏浙江巡抚阿山等等所有浙江官员,包括当朝大学士徐乾学,已经养老退休的高士奇,收受贿赂,数额巨大。

证据确凿,账目齐全。他玛法气得吐血,当场责令清查江浙官员,徐乾学革职查办,阿山押解进京候审,余杭知府斩立决……

整个江南官场震动。

如果说,在皇上离开苏州后,扬州官府抄没一些盐商家,不等秋决斩了一些人,老百姓只当是这些盐商为富不仁犯了国法,没怎么放在心上,咳咳,江南官员也没放在心上……

那么这一次,就是所有江南人胆战心惊,触目惊心。

就是最无知的市井泼皮也能感受到,大清皇家出于各种原因,这几十年来对江南的态度向来“和气”,不管江南的反清诗社怎么多,文风如何“开放”,皇家和朝廷向来以拉拢为主……

在朝廷上的官员们更知道,皇上爱面子,皇上要做“明君仁爱之君”,对江南世家、文人、官员、富商……之间的大小道道,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态度温和,姿态“仁义”甚至是慈祥……

这还是第一次,在苏州的地面上,大力惩治贪官污吏,鲜血淋淋。

事情,要从五贝勒和陈廷敬先一步来到苏州开始讲。

话说五贝勒和陈廷敬来到苏州,五贝勒先和之前每到一个城市一样,去见苏州驻地的八旗军,天天操练,整顿当地八旗事务……陈廷敬,则是去见了那位在苏州大牢里的刘相年。

是的,刘相年根本不是恰好到苏州,而是早就到了苏州。

陈廷敬见到他,直接问道:“刘兄在牢里,可有想清楚?”

刘相年不说话。

陈廷敬微笑:“说实话,陈某也确实佩服刘兄的担当。”

“刘兄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名,其他好友给刘兄补上贪污的银子数目,主子爷慈悲为怀,就算要了刘兄一条命,也不会牵连刘兄的家人。”

“而刘兄的家人,凭借刘兄的付出,将来一定官途坦荡,一生顺遂。刘兄的算盘好,陈某一个老西儿都佩服刘兄的这笔买卖。”

刘相年还是不说话。

陈廷敬还是笑,还特亲切地吩咐狱卒给他那个小凳子来,再来一份苏州小面条儿:“加点辣,小辣椒有吗?”

狱卒点头哈腰:“陈中堂,有有。皇上吩咐我们种辣椒,我们都种了。是个好物儿。”

陈廷敬笑哈哈地点头:“你这狱卒有见识。皇上可不是好皇上?自己吃一个辣椒也想着天下百姓。”

说着话,陈廷敬向北方一拱手,言语恭敬。他坐在小凳子上,也不搭理刘相年。狱卒给他送来一碗苏州小面,他呼呼呼地吃完,拿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浑身舒坦。

六十六岁的人了,看着只有六十岁,没有一点儿老人的精力不足等等。

而刘相年大约五十岁,看着像六十岁。一身白色囚服,面容憔悴,一身脏污,他看着陈廷敬,只面容抗拒,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陈廷敬也没对他用大刑,甚至对他的“无礼”也没有责怪。

“来之前,皇上教导小殿下,陈某也听了一耳朵。皇上说啊,这当官的,不管多坏,不管多无能,他总有一定的可取之处,总有一个高于其他人的地方。这可不是吗?

不说十年寒窗苦读读上来考出来的人,就是那恩荫的官家后代,那也是打小儿耳濡目染怎么做官儿。”

“做官儿,我们不说济世救民,也不说忧国忧民做青天大老爷,做官拿俸禄,好农人种地收获粮食,匠人做活儿拿工钱,差不多吧。看透了,真没有区别。”八壹中文網

“陈某听说,江南文风开放,富裕积极,都喜欢顾炎武和黄宗羲的书本儿,都认为文人赚银子很应该,都认为那君臣的关系,不是那君君臣臣夫妻父子,而是平等的雇佣……”

“挺好。挺好。陈某也认同。陈某出身山西耕读人家,家里经营好多矿产,雇佣很多掌柜的匠人农人……陈某都知道。可是陈某一生清正,不为一个青天的名声,陈某就为一句话,无愧于心。”

“店铺的掌柜不做假账,农人种地不糊弄老天爷,匠人做活儿费劲心血……他们都有他们的应该得到的收入。做官儿,也一样!拿了不该拿的银子,自以为多会做官儿,多会钻营……”

“可惜啊。我们皇上是仁君,也是明君。我们的太子殿下,小殿下,也眼看,这都是痛恨贪官污吏。怎么办那?”

“造反吧?刘兄?除了造反,你怎么达成自己的心愿那?可是刘兄啊,你就是造反,造反成功,你又如何?拿了不该拿的银子,就是那隋炀帝,又如何?”

刘相年终于有了情绪波动,狠狠地瞪一眼唱作俱佳的陈廷敬:“陈中堂,你家资丰富,自是不明白穷官儿的苦。”

陈廷敬瞠目结舌:“合计着,陈某家里有矿,陈某的错儿?哦,刘兄家里没有矿,刘兄就应该贪污?”

刘相年又狠狠地瞪他一眼。

陈廷敬却是真的大为惊奇他的思考模式:“敢问刘兄,你为官十年,你家族的人得到多少好处?按照你的职位,家里有一百亩地免税,你私底下接了农户的银子,弄了二百亩。”

“你家大儿的妻弟借用刘兄的关系,做生意,有这事儿吧?结果如何?无能亏空,全靠你贪污补上。你家小儿娶了一个盐商家的女儿,有银子,你家里人一边花着人家的嫁妆,一边看不起人家的出身……”

“至于刘兄你本人,喜欢字画扇子,要杭州商户送给你才是体面;刘兄喜欢年轻妾室,还不能和其他无耻官员一样休妻,要维持糟糠不下堂的体面……”

刘相年再也听不下去,手上的镣铐哗啦啦响,额头青筋直跳,看着陈廷敬的目光,好像他的大仇人咬牙切齿。

“陈廷敬!你怎么知道,我们穷苦读书人的苦!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廷敬瞪大眼睛:“哦哦,陈某人不知道。陈某人怎么知道心里没有国法,没有人伦的贪官的想法?

陈廷敬面容一肃:“话不投机半句多。陈某今儿刚下船就来大牢见刘兄,是错误。敢问刘兄,刘兄知道,你的好友们,都会保你,保你的家人……刘兄,你确定你知道吗?

“就是那大字不识的杀猪的,也知道要靠自己,你的家人……你以为,你死了,他们一定没有后顾之忧?”

“刘兄,陈某最后问你一句,账本在哪里?”

陈廷敬的语气笃定。

四目相对,刘相年蓦地瞳孔一缩,眼珠子都红了:“没有账本!陈廷敬你莫要白费功夫,要刘相年的命,随意拿去。”

陈廷敬一声冷笑,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刘兄,陈某刚刚的话刘兄估计没有听懂。陈某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当官的本事,刘兄的本事,就在那多一个心眼留下的账本。”

“你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皇上还会再纵容你们?陈某提前告诉你,刘相年秋天问斩,全家流放岭南。这就是刘相年你要的判决。”

“你胡说!陈廷敬,你胡说!”刘相年被刺激大发,通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陈廷敬,好似吃人一般。

陈廷敬呵呵:“胡说不胡说,刘兄进京,就知道了。告辞。”

陈廷敬见过刘相年一面,又去见苏州织造田文镜,再去见苏州一些县令……当天夜里,刘相年就熬不住,要求见陈廷敬。

刘相年不见兔子不撒鹰,陈廷敬也不和他“计较”。刘相年要面见皇上,陈廷敬也答应,还给他安排一个特别“隆重”的见面方式……

弘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咽下嘴里的蟹黄包子,恍然大悟:“弘星知道,玛法进城,五叔和陈廷敬出迎,仪仗队清道,若无安排,刘相年根本无法喊冤。”

亲亲玛法哈哈哈笑给他擦擦嘴角:“那可不是?陈廷敬的身份在那里,他说出的话,刘相年不得不相信。刘相年为了他的家人性命,不顾生死告状,这江南官场,就是活了。”

弘星重重点小脑袋:“玛法,弘星还是不明白。陈廷敬和高士奇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弘星可知道,那高士奇,为何能在退休的时候鼓起勇气参奏索额图?”

“玛法,弘星不知道,弘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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