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星要从衣食和身体开始,这就是不是白说的，什么人口繁衍本能、什么公母狮子本能，在弘星的眼里,都要有一个大前提。
人们的生存本能。
公狮子们自己可以供养母狮子们吗？公狮子们的活动范围有多远？
关外和南方山地民族的女子不裹脚，那是因为环境不允许，环境就需要女子家里家外地忙乎，在家庭里有大大的话语权,因为男子们在外头打仗放牧,不能守在家里。
关内那？
陈廷敬要家里的女儿孙女儿不裹脚,弘星的理解，那是因为他是山西人,山西商人跑商走遍天下,家里家外都是女子操持,男子们不光不纳妾,还非常实际地做出选择裹脚也行,不裹脚也行。
而其他地方,弘星的理解，做官做匠艺种地……都不需要离开家太远,男子们每天都可以回家,家里的女子们每天只要照顾孩子、做做饭菜即可。
官家女子有很多下人。
农家女子……不好耕种的荒地没有开垦的价值，家里的男子有时间精力自己去打猪草喂猪、养鸡打扫鸡舍、砍柴……
弘星和小系统讨论，小鼻子皱巴：“所以,现实环境决定很多关系的方式。”
小系统“摇旗呐喊”：“小主人说得对。
曾经有一个时空,一位伟人在特殊时期，也是这样热火冲天大建设的时期，喊出来女子顶起半边天的话，因为需要。需要的时候,礼仪规矩啊，都朝后排……
不需要的时候，比如社会资源对比人口数目严重不足，阶级固化、贫富差距过大而穷人没有任何希望攀升……的和平时期，就会出现各种内部争斗，首当其冲的就是男女权利博弈……”
小系统呱呱呱，那意思，小主人你还太小了，你还没长大啊，等大清这波大建设热潮过去，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要改变大多数人的思想，有多难。
弘星无知无觉，无知无畏，重重点小脑袋：“因为这是最本能，最原始的争斗之一，有关于繁衍。噜噜噜”
小系统：“！！！”
大系统表示他大方，大度。小系统只担心，历史其实是一个循环。
当然可以是一个进步性的循环！而不是重复错误的循环。但小系统计算小主人的寿命……百年大计，小系统并不乐观，乐观不起来。
但是大清，确实是，好似突然之间所有人都意识到，真的出来一股建设热潮，一种在和平时期，可以实现阶级跨越，可以有很多机会发家致富的时候。
粮食大大地增产了，粮食种子越来越多，以往亩产二百斤的土地交完税赋后没有价值，但现在用新粮食种子，亩产四百斤，有剩余了，你心动吗？
你不心动，其他人心动。
你不行动，其他人行动。
皇上和小殿下对匠人越来越好了，听说皇家匠艺学院研究出来的一个机器。
大机器可以自己跑，将来还可以自己种地……家里的儿郎们别守着面子了，不能光守着几亩地了，也不需要你们光守着几亩地了，分开来，去读书，去作坊做工学习，看看试试……
老百姓有时候非常盲目，非常蠢笨，非常无知……但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年迈的老头儿领着儿子和孙女儿去找女里长，在路上絮絮叨叨的。
“大丫头，爷爷对不起你，你奶和你娘的脚不方便做活儿……你不裹脚，在家里，打猪草养猪养鸡……你爹将来给你三亩良田做陪嫁。陪嫁，三亩良田就是你自己的，腰杆子直直的，咱不怕人笑话。”
五六岁的女孩子嘴角紧抿，眼睛里有对未来的茫然，又觉得，也不是那么可怕皇上和小殿下都说了，天足很好，那戏楼里的大戏天天在唱天足的好。
沉默中，年轻人看一眼大女儿，觉得心里不安生，需要说说话儿。
“爹，三弟今年就要读书吗？”
“读书。家里攒银子给你三弟读书，将来你和你二弟家里的大儿都读书。考不中秀才认识字儿也好。爹听说作坊里招工，那认识字的不光有好活儿，工钱更高。”
“那爹，真有二十两银子吗？”
“哪有？昨儿村里的老秀才公说，皇上和小殿下的目的是放脚，不是处罚银子。乡里乡亲的，哪能真看着谁家被罚二十两银子？给咱，咱也不能要。”
“那爹，皇上说大清人口太少了，为什么还要收人头税？昨儿晚上爹和娘算今年的春税，儿子听到了。”
“老秀才公说，皇上说劳动力少，人口少，皇上还说，粮食还不够多，学院也不够多，养不活很多人口，所以只能是现有的人口多做活儿。这不是没办法吗？皇上也不想。”
“……”
父子两个一路说着话，小女孩懵懵懂懂地听着，就感觉自己放脚是为了家人，为了大清……不自觉地腰杆挺直。
三个人一起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来到里长的家里登记。里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军旗老婆子，她领着女孩子来到里间，一边展示自己的大脚，一边查看女孩子的脚，笑了出来。
“记得，将来可千万不能裹脚。不要以为裹了再放开也行。不行的。前面来一个裹了一半的，将来啊，也就是比完全裹脚的强一点儿。受大罪了。”
“嗯嗯。嗯嗯。”
小女孩因为她的大脚和官家做派满脸崇拜，里长不由地又笑。他们离开的时候，里长说他们是第五家来登记的，有奖赏。
“一家没有银子，罚了五两；一家有银子，罚了二十两……平均下来一人奖励十两银子。乡里乡亲的，你们去李家村王家村问问，那几家的婆娘就要女儿裹脚，家里穷的，就剩一条命还……”
里长唏嘘感叹，自认为自己灵活机变，既杀鸡儆猴了，又做到赏罚分明。
可是十两银子也是大数目啊，村里人家，十两银子够一大家人大半年的柴米油盐！
老头儿不敢要。里长就说：“就当是朝廷给女娃娃添嫁妆了，皇上和小殿下亲口说要给的银子，多大的荣誉……”一番话说的老头儿和年轻人，女娃娃一起哭哭笑笑的，特骄傲。
怀揣着银子回去的时候，看到一辆驴车，拉着一个村子里刚刚开始裹脚的女孩子来登记，小女孩因为她们脸上的眼泪吓得脸色发白，年轻人和老头儿也唏嘘不已
女孩子裹脚一般都有家里的老年女子负责，亲眼看到的惊吓太大，年轻人忍不住说：“要是不裹脚不影响嫁人，将来你妹妹也不裹脚。”
老头儿看一眼心软的大儿子，默默地吸一口烟袋锅子。
皇上和乖孙儿一起听人说民间的反应，乐哈哈地笑：“这就是生活。老年人不同意，心肠也硬了，却又生怕家里抓不住大机遇翻身；年轻人心软孝顺，小孩子思想没定型……家、国，都一样。”
弘星迷瞪眼：“玛法，是不是过了三代人，思想就换了？”
亲亲玛法那个乐呵：“哪有那么简单？三代人后，或者裹脚完全没有了，但是思想……那个根深蒂固的当然，多多少少会有变化。”
弘星嘴巴张大，合上，大眼睛眯眯地乐呵。
皇上瞧着乖孙儿的小样儿暗自摇头一般人的思想是跟着实际情况变化的，不是随着时间变化的哦。
弘星一眼看到玛法的样子，小脑袋一扬弘星加油加油。
祖孙两个“默契”地用晚膳，丝竹声悠扬。同一时间，一些汉家大臣聚在一起喝酒说话。
陈廷敬说完民间百姓的反应，苦笑连连：“那可不是？皇上、太子、小殿下……就是这样大国，就是大家庭。”
李光地也苦笑：“我还记得，三藩战争起来，中原的乱象还没结束，再次大乱，很多人逃荒逃命，朝没有战争的地方跑，小脚的女子……只能听天由命。”
几个老头儿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说着话，他们都知道小殿下的意思，他们无法面对的是，这段历史。
同样的人口，当一个一口吞的鸡腿变成两口吞的那么大，的同时，也需要翻倍的劳动力去烹饪这个变大的大鸡腿……迫使男子们同意，迫使女子们站出来……
这是一个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关情爱，无关男尊女卑，无关任何礼仪规矩！
汤斌回忆自己做过的事情，不知道是后悔更多，还是愧疚更多：“老夫在地方上为官，虽然修建水利，虽然鼓励教化建设学院，但也不认同女子出门做事儿……
老夫哪里称得上好官。”
一伙儿老头们都沉默，他们也不是一个好官，他们甚至不是一个好父亲。
有不少朝臣进谏皇上取消人头税，鼓励生育……皇上严词拒绝。
皇上不放开人头税，大清的人口增加缓慢，但是大清百废待兴，那么多的活儿需要有人去做……那就需要女子们放开脚站起来做活儿。
熊赐履一口喝完一杯酒，不胜酒力的他面色潮红，说话也是口齿不清：“小殿下上次生气说，现在的人口都没有照顾好，还要放开生育，你们谁养？谁保证他们都有书读，都吃饱喝足有衣裳穿有房子住？
小殿下坚决不放任人口大肆增长。也好。也好。人多了，人嫌狗憎的，人连狗也不如，要那么多人口做什么？糟践吗？”
汉家多少人口，满洲多少人口……
为什么，满洲就能进关，做了江山？为什么那？
为什么大宋的文化那么兴盛，国家那么富裕，最后却是那般收场？
为什么大明会亡了？
为什么他们要用一颗苦涩自傲的心来到京城，一心要皇上“外王内圣”遵循儒家学说，和先皇一样坚定地用汉文化治国？
汉文化治国，几乎可以预见，如果不是小殿下开启的改革，大清再过百年，将是另外一个大明末期。
为什么他们不想着改变，而是要重复上一个错误。
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有这种优越感吗？
他们还有这个机会去“优越”吗？
一伙儿老头子默默喝酒不说话，一个个的，凄凄惨惨，就感觉一颗心在苦水里泡着，苦涩难言。
张英作为遗民后人，感触最深，也最是痛苦。他回忆自己当年和父母的那番谈话，只有愧不可抑、颓废难当。
“我们都以为，儒家文化，程朱理学，阳明心学，才是大道……”
我们骄傲，我们自豪。我们以为，我们为了国家和百姓出仕，抛开民族之分，朝代变迁，承受前朝遗民的责难……是大英雄……
“皇上说得对，有些人，对，就是我们，就是我们。优越感太高，不是坏人，但都是井底的青蛙一颗心没有针尖大！
西洋文化有其优势，奥斯曼文化有其优势，甚至接触东西方文化自成体系的藏蒙文化也有优势……而我们，我们的匠艺文化落后太多，几百年上千年的基础！
我们守着孔孟学说，把女子们养在家里，裹上小脚，自以为够了，自以为够了……”
我们都以为够了，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开化的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就连百年乱世、大清进关后的一切……也没有打醒我们。
一个个的，都还暗搓搓认为，自己是文化高贵的人，其他人那就是不开化的蛮夷……
“想想，可笑。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小脚贞洁牌坊、什么男欢女爱……一个大男人一辈子，要建功立业，要发出不同的思想，要研究出飞天的大机器……而不是去维护这些狗屁！
都是狗屁！都是狗屁！”
老头子们喝醉了，骂骂咧咧的，骂完后，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打呼声震天响，店小二进来看一眼，默默地给他们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抱来毯子给他们挨个盖上。
大清变化太大，在外国人的面前，还是一副上国大国的范儿。年轻人兴高采烈，只欢喜于自己有很多机会施展抱负，年幼的小娃娃只欢喜于家里粮食多了，有糖吃，有玩具玩，可以读书……
年龄大的人，那真是一辈子的认知都被打破，难堪、伤心、羞愧……各种情绪不一，尤其是江南。
人都说皇上这番动作，最终也就影响京畿地区，江南人文风鼎盛，自有其骄傲，他们才不会理会……
其实江南人最痛苦。
文风鼎盛，文人多，遗民多……代表他们的认知高于普通老百姓的朴素欢乐，江南的文人老头子们面对大清的变化，是最痛苦的一波儿。
皇上乐呵呵地笑。
以前八旗人，包括汉军旗八旗，其实都是底气不足的。很多被抬旗的汉人都觉得，这是“汉奸”的行为。
相对不在旗的人，皇上当然要先护着在旗的人，很多人说皇上偏心，说皇上之所以偏心是因为八旗人没有能力，之前有关于弘星选亲兵的时候闹了一场，现在……
太子说句大实话：“就算汗阿玛故意偏心其他民族的学子们，这旗人的底气也比以往好多了。汉人中曾经有一个黄履庄，可惜了。不过汉家文人只要过了这么一个坎儿，就会好起来。”
弟弟们沉默。
会好起来，但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文化发生变化就是变化了。
就好比女子放脚，放脚的女子你要她们再裹回去？不可能的，真当女子是泥巴捏的不成？
三皇子慢悠悠地放出一颗炸弹：“你们听说了吗？皇太后说，要建八旗女学的事儿，说女孩子也要都识字。”
四皇子不以为意：“皇太后就是说说，不会真的。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土地兼并。”
五皇子乐呵呵地笑：“摊丁入亩要开始实施？那估计汗阿玛为了控制人口增长过快，要加高人头税了。”
七皇子不懂：“汗阿玛着急移民那，这控制人口增长过快？”
八皇子性格变化不小直言不讳：“人口一下子太多其他方面跟不上，那才是大问题。宁可发展慢一点儿，人口缓慢增长即可。”
九皇子也不担心：“反正粮食多了，粮食多了，人吃饱了，人口不管怎么控制都是增长的。”
十皇子好奇：“我听说弘星侄子在和英吉利人询问美洲的事情，那欧洲人口太少了，土地上没人就从非洲买人口……美洲的当地人现在什么情况？”
“还有什么情况？”大皇子突然上线，“欧洲各国抢占美洲和非洲地盘，之前不还是要去我们亚洲？当地人反抗不成，那就听命，然后送上金子银子供着。”
太可怕了！
这是无休止的掠夺！
太子问道：“大哥你现在在哪里？”
“意大利、罗马。”
“大哥你到了罗马？”“大哥你见到教皇了吗”“大哥罗马什么模样都说他是思想启蒙的起源地？”“大哥罗马的女子漂亮不？”“大哥弟弟听说那欧洲人梅毒盛行啊，大哥你小心啊？”……
一个个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大皇子面对这伙儿糟心弟弟们，想生气都没有力气。
“我听路易国王说，沙俄要和大清联姻？奥斯曼、缅甸、波兰、丹麦……都要和大清联姻？”
路易国王这消息太灵了吧？其他兄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八皇子拧着头皮吞吞吐吐的解释：“大哥，这个也是没有办法。弟弟不答应联姻，他们就不给弟弟回来大清。弟弟带去的人马不够多……”
大皇子脸色黑黑的：“就说，谁嫁谁娶？”
“当然是大清迎娶。”八皇子脱口而出，他要是敢答应大清郡主出嫁，他汗阿玛能一刀砍了他，“大哥莫担心，几个侄女现在可能干了，身体也好了很多。”
大皇子放下心来，又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其他国家的女子，和大清女子大不同，是非常非常大的不同。奥斯曼人的信仰要注意，欧洲女子的一夫一妻没有妾室的制度也要注意……
不说语言，衣食住行都不同。联姻的人选，一定要慎重。”
八皇子点头如捣蒜：“弟弟明白，保证给办好了。”
兄弟们交换消息，大皇子和弟弟们展示罗马的风景人文，引发各种惊叹，特别是面对那些雕塑作品的时候，三皇子痴迷其中，特想去亲眼看一看。
弘星自然也看到他大伯发来的罗马视频，看着就喜欢。
英吉利使节团的人协助大清匠人，在皇家匠艺学院更新实验室，弘星在无逸斋旁边的西花园里搭建自己的实验室，休息的时候弘星和牛顿先生、哈雷先生……一起躺在竹子躺椅上喝茶用点心……
夏日午后明朗清明，弘星一边回忆家族群聊天一边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心里头琢磨着什么他也出去看一看，脸上跃跃欲试地，直接问牛顿先生。
“先生们去过罗马吗？”
牛顿先生乐哈哈地笑：“没有。小殿下，世界很大，可是牛顿先生要研究，没有时间。欧洲各国的文人之间，基本都是靠通信联系。”
弘星明白又迷糊：“牛顿先生，欧洲是一个整体吗？”
“是也不是。”说起这个话题，牛顿先生又几分感叹，“牛顿先生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接触外面的人和事，很简单，又很复杂。”
“有一点不同的是，东方人很保守，家传世袭的那种保守，牛顿先生听不少人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话。”
弘星小鼻子皱巴，随即舒展开来：“弘星明白传承和教育的重要，”小孩儿一副特好奇的模样，“牛顿先生，洛克先生昨天说一个故事。
“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的话，都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骂人的话？”
牛顿先生哈哈哈笑，其他的英吉利人都哈哈哈笑，大清文人也好奇，都以为这是牛顿先生的谦虚，后面还有故事不成？
哈雷先生笑着点头：“小殿下，很多时候，人们以为他们信奉真理，却又把他们崇拜的人当成真理，不论对错真实与否。”
哈雷先生并没有说明具体的事情，但是只这一句话，就够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牛顿先生在晚上散步的时候，和弘星悄悄说起这个故事。
话说英吉利有位胡克先生，在机械方面，他发明锚式擒纵，对钟表的发展贡献巨大，他首次制造出大机器上广泛使用的万向节传动机构，力学经典的弹簧受力与形变成正比的定律……
他参与设计建造大名鼎鼎的皇家格林威治天文台，他在牛顿没有成名前，就已经名躁一时，还曾经以师者的姿态，傲慢地纠正牛顿在引力理论中错误的思想，并以此嘲讽牛顿……
他和牛顿先生撕逼了一辈子，一直到他去世……
牛顿先生发表载有万有引力定律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稿件，获得极大的反响。胡克希望牛顿提一下自己的“功绩”，当时的牛顿恃才傲物、狂放不羁，无情地拒绝了他。
两个人打官司，牛顿先生在法庭上说：“如果说我比别人看的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一方面，牛顿承认他的研究成果，确实是建立在哥白尼、伽利略、开普勒等等先辈的科研成果上；另一方面，牛顿认为，这些“巨人”里面并没有胡克，认为胡克在科学上并没什么建树，嘲讽他。
嘲讽的点就是胡克身材矮小，既不是巨人，也没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因为胡克这个人吧，有才华，但他太能显摆了。聪明绝顶，却又口无遮拦，特喜欢卖弄自己；研究的东西多，在每个领域都喜欢插一脚……但是大家都讨厌胡克，都不愿意承认胡克的成就。
除了一个胡克定律。
弘星小小的惊讶，听得迷迷糊糊的，他看着牛顿先生。牛顿先生乐哈哈地笑，那是一种老年人独有的认识。
“小殿下，人的精力有限，时间有限，匆匆百年除去吃喝拉撒，还又受限于我们的知识水平，自己的智力水平……
我们都会犯错误，即使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因为人专精于一样研究的时候，于另外一些方面就会疏忽。这很寻常。牛顿先生年轻的时候傲慢，对同龄的男男女女都不在乎，年龄大了反省自己，现在又看开自己……
上帝，牛顿先生很幸运地活了这么大岁数，有这个机会。”
弘星大致明白：“牛顿先生，你是要告诉弘星，不要去追求完美吗？”
“是的。小殿下。”牛顿先生捏捏他的小胖脸，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关切地告诉他，自己的人生经验。
“东方的佛家说，不完美就是完美，完美就是不完美。
要我说，大胆地去认知自己，剖析自己，承认自己，为自己的优点骄傲，为自己的缺点欢喜。因为这就是你，这就是人，这就是生活。”
“哥白尼、布鲁诺、伽利略……他们为了真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死于宗教之手，他们强烈地反对宗教……我反对英国国教，反对三一教义，但从不鲜明表白自己的意志。
我，只是隐蔽地表明不愿担任圣职。”
很多人说，牛顿先生痴迷神学……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的牛顿先生要警告世人，不可用此发现把宇宙看成只是机器，看成一个严密的大时钟。
重力解释行星的运行，但不能解释谁使行星运行。或者，上帝治理万物，知道一切可做或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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