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六年,是历史铭记的一年,这一年,大清国的粮食,首次完成“人人吃饱的自给自足”,不需要从其他国家进口,不需要老百姓吃完上顿愁下顿,秋天开始秋收的时候,粮仓里都是粮食。
白花花的大米、散发着麦子香气的大麦、红红艳艳的红小豆、花生米儿、圆圆滚滚的小绿豆、黄豆、小碗口……
还有辣椒、白菜、土豆、大蒜……
还有价格公道的油盐酱醋,特别是盐巴普通老百姓的饭桌上,不光有米面,还开始有菜有肉类了,开始变得有滋有味了。
尽管还不是顿顿八大碗那样大鱼大肉的,可是一个人的肚子就那么大也不需要不是?结实的大白米饭,两三小碟子菜、零星的肉片、一份腌菜疙瘩……对比以前就着咸菜喝稀粥,那可真是地主老爷的日子。
有胆气隔个几天买点儿肉,糖啊果子的,给家里的老老小小打打牙祭,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各个村落里,吃饱喝足、通体舒畅的老少爷们聚在一起,乖乖地听老秀才念小报,读文章,还有那当年因为没钱读书的青年人笨笨地学写自己的名字……
老秀才对比高中举人,有了新的人生成就感。
大小姑娘们一边跟着村里的老人认识称星子,学称称;一边瞧着年轻人认真的模样,不由地面颊上飞起红霞……
读书的小儿郎们昂首挺胸地,专心致志地,教导村子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哥哥姐姐们,写“123456……”
一个个老人家蹲坐墙根儿,舒坦地用着烟袋锅子,浑浊的老眼里散发喜悦的光芒……
生活中当然还有很多打闹纠纷,喜怒哀乐,还有不少不平事……可是肚子里有实在饭,粮仓有满满的粮食,也有余钱做身整齐衣裳出门逛逛……
人生有了安稳和希望了,活得有人样儿了,真好。八壹中文網
十月中旬的时候,皇上看着各地方的秋收汇报,乐呵得来除了几个地方因为水旱灾害需要救济,其他地方都好,都好。
皇上和大臣们商议,有关于大清的税赋问题改革,大清开始公立学院制度、全国性质的土地清查。
公立学院分为两部分,男子学院和女子学院。
这需要很多资金,还需要很多老师、国家目前无法免费供应全部,实际条件上也没有那么多老师,一个县里的公学和私塾加在一起堪堪满足大部分的孩子。
当然,这都是男子学院。
弓马骑射、礼仪体态、琴棋书画……什么都学,什么都考。即使你学习只为了识字将来还是要做农户匠人,不考科举,可谁也没说好的体态礼仪,就是科举人的专用啊?
农户匠人有一个好的礼仪体态不好吗?农户匠人学弓马骑射不好吗?
而女子学院那?大清人的认知还是多子多福,男孩子继承家业,给父母养老,女孩子嘛,虽然现在可以养得起了不缺那碗饭了,可到底是嫁人的、嫁人还要给嫁妆……
富裕人家知道女子对于家族的作用不比男子差,给女孩子请老师在家里学,或者去女私塾,琴棋书画规矩礼仪刺绣什么都学,一般人家……
一般人家按照本意来说,很少很少愿意供女孩子读书,他们的思想还是女孩子就是赔钱货可是县老爷家的女儿都去学院,邻居家也有送女儿去学习,他们家的女儿不送去,多现眼,好像他们供不起一样。
大清人爱面子。
各个省,女子学院一个县里统共就四五个,一开始人头都不满,慢慢的,进学的女孩子开始多起来,到女子学院里人满为患
其他人家的女儿都读书好,读书识字,好嫁啊,女婿半个儿啊,不识字的女儿将来怎么嫁人啊?不求做才女,要识字啊。大家都识字,就你不识字,多难啊,多没面子,是做父母的没有面子啊!
小殿下说了,我们现在有粮食了,心态要转变,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女孩子去学一学,认识个字,家里也不是真供不起,虽然女孩子不是男孩子顶门立户,可女孩子也是自己的娃娃不是?
至于家里孩子多,怎么能都供应读书?家里喂猪喂鸡的活儿都没人做了……父母胆子重啊的之类的问题?
哎呦呦,吃饱了,干活了哦。以往不是农忙的时候、反正也没有粮食吃,一个个的不用吃饱饭不用出门只闲在家里,现在吃饱了啊,就要动弹啊,就要去干活了哦。
地方官们架起来大喇叭卖力地吆喝,沟渠要清理淤泥、烧砖瓦玻璃的作坊里都要人,还要继续修桥铺路、还要建儿童玩乐场……
零工的工钱不多,可总么也是一个收入不是?而且人吃饱了也确实需要活动活动,农户人家那可不能养出来一身肥肉膘子……
一个个做母亲的在家里忙乎,一个个小娃娃懂事地在放学后做各种家务,毕竟年长的这一代女子还多是小脚,能做的事情太少。
做母亲的一面欣慰于孩子的孝顺,一边又忍不住感叹感叹:“你们这些小娃娃,就是命好,想当年……哎,等娘老了,留在家里被人嫌弃的时候,想出门看看,这双小脚也走不动。”
小娃娃齐声喊:“娘你要出门我们做火车。”
做父亲的一面瞧着自己建成的玩乐场心动,一面也是酸溜溜地感叹感叹:“瞧瞧这些小娃娃,有大白米饭吃,有书读,还有玩乐场……嘿,咋没有年龄大的人的玩乐场那?”
巡视工程进度的县太爷恰好听到,好大一个白眼儿:“谁说没有的?过两年县里银子多了,老爷给你们建。”
老人们生活一辈子什么都想得开了,年轻的父母们委屈,县太爷也觉得委屈啊咱没生在好时候,咱也赶上好时候了不是?咱辛苦一辈子,该花就花,盖玩乐就玩乐。
一个个大清国人乐哈哈的,看在弘星的眼里,那就是自我价值的小小思想萌芽,这是好事儿,大好事儿。
十一月的时候,朝廷开始清查土地,开始摊丁入亩、一条鞭法……的改革税赋,大清国人觉得应该,应该,很应该;小弘星也觉得,应该,应该,很应该。
无他,改革后的税负算一算,其实并不比以前多,仔细算算还能发现少了一些。
关键是,简单了很多。不像以前这个税,那个税的,乱七八糟的眼花,只看着少,隆隆总总的加起来那是真不少。
关键是,他们现在手里的土地和粮食多了很多,可以出口,可以做成小吃食买卖,这可都是收入,除去交易税等等,还是一笔大额收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交上去的税赋,除了运送国库的一部分外,其余的,最终都花在老百姓自己的身上,比如垃圾清运、比如富裕县的医学院、比如修桥铺路……老百姓可以看到,甚至亲自参与到……
而不是以往那样,都给贪官给收自己荷包了。
至于皇上和朝廷说的,人头税增加,人口缓慢增长,老百姓也模糊明白。
大道理他们不懂,可是这家孩子多,四五个读书的、自家勒紧裤腰带供应还需是紧紧巴巴的;另外一家孩子少,只有两个读书的,还有余钱培养孩子的个人小爱好……
这将来,这些不同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长大后,那能力才华能一样吗?
听说那富贵人家的孩子,三岁就开蒙,四五岁就能熟读史书,还会吹乐器,还会画画儿……你忍心你家孩子将来啥也不会,就会读书?就是光比读书,你也比不过娘胎里就学习的啊。
可别说富贵人家的都是纨绔,除了几个真不可救药的败家子儿,你看哪一家真纨绔了?看到没有?那明朝传下来的文征明的后人不还是江南望族?那宋朝传下来的岳父的后人不还是将军?
天生的神童全大清没有多少个,大家都是智商差不多的普通人,比拼的就是各种教育资源,吃饱喝足后,谁也不想自家的孩子落在其他孩子后头。
“要我说,人头税增加很应该。县里花全县税赋建的学院,一户人家两个孩子,你家孩子五个,你这一家顶人家两家半……这也不公平啊。其他人家一天一包垃圾,你家一天产生两包垃圾……”
“孩子多了,是多子多福,也是难处。比如我那邻居,供应不起三个孩子读书,就要其中一个不读,你说要哪一个不读?哪一个都不愿意啊。”
“昨儿老秀才说,朝廷的意思是,每一个小娃娃都是宝贝,都要好好教育,不放弃任何一个,都要好好教育。”
“还是我们小殿下心善。以前的孩子能吃上饭养活就感恩戴德,现在不一样了,不光要吃上饭,还要吃饱,还要读书……”
“这话有道理,皇上也说了,暂时条件达不到,我们都尽力就成。怀上了就要生,生下来就要养。那有什么办法,他们没有投胎到富贵人家,就只能这样。反正都比我们那时候的日子好太多了。”
“对头对头,多子多福,有人想交纳人头税还没孩子那。日子好了要惜福,都吃饱喝足了,还有其他更大的难处?咬咬牙撑下去孩子大了就好了。”
老百姓想得很开,干劲儿十足。朝廷一边清查土地,一边绘制地图,一边探访民情……然后,“发现”大问题了。
真的“大”问题!
许多官员,不光是官员、那些进士、举人、秀才……凡是有功名的,比如他明明只有三十亩土地免税,他虽然名义上也是三十亩,可他实际上有一百亩!
挂靠在他名下的土地都是来自相邻亲友,他当然不是免费帮忙,而是收取一定的费用,反正比朝廷税收少一点儿。
他的亲友满意,他也高兴,可是国库里应有的收入少了很多啊。这不是偷盗国家税赋肥胖自个儿?到最后还是“朝廷”成恶毒的,你自个儿成好人了?
以往朝廷对于这些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僚体系抱团嘛,官僚体系掌握权力总要给自己一定的优待嘛。
要不干嘛人人都想当官那?
可是这次不行啊。朝廷自从科举改革后,录取的秀才、举人越来越多,这么多的功名之人,都靠喝着国库的血?考一个功名理直气壮地喝血一辈子?
皇上震怒。
有官员组成的朝廷哑巴。
工商农阶层……不再和以往一样,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不再沉默。
工商农阶层的人已经意识到,他们其实给国家付出很多,他们勤劳做事儿,他们老老实实地交税!
他们,比那些只会读书,只会科举,除了一个功名什么也不会做,甚至还不做好官儿,贪污受贿、纳小妾养戏子鱼肉乡里的坏官,高尚很多。
他们的小殿下说了,他们一辈子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地做事,给老人送终,养孩子,养孙儿,养家糊口,他们就是成功。
而这些人,都是蛀虫,都是寄生虫!
就是唱曲儿也是卖唱了。凭什么功劳也没有的蛀虫和寄生虫们,高高在上地享受?
他们的皇上劳心劳力,他们的小殿下都天天忙忙碌碌,所有人都在学习、在做事,这些人凭什么!
工商农阶层的老百姓愤怒。
八大胡同的人、三教九流的人也都愤怒我们不辛苦劳作但我们也做事儿了,我们不是良民,我们的身份低人一等,你们凭什么高高在上!
就是那些挂靠在有功名的亲友名下的农户们,也情绪不佳,也不再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无他,粮食翻倍增产,总体税赋却没有增加,他们不需要再为了节省几文钱的土地税,把土地挂靠在功名亲友的名下。
以前粮食太少,人人都觉得税赋重,都觉得科举是唯一的一条路,举家举族供养一个读书人有了功名,自然是全家、全族的人都跟着沾光。
可是现在不同了啊。
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读书了,秀才举人眼看着要满地跑了,如果他们以及他们亲友的土地都免税,呵呵哒,国库就空荡荡了啊。国库没有银子意味着什么?国库光靠收取商业税赋那才多少?!!!
关键,没有农户缴纳粮食,国家没有粮食了啊。国家没有粮食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军队的人吃不上饭,意味着国家没有士兵保家卫国,四处征战,知道后果吗?!!!
改革,必须改革。
匠人们都能耐的都要上天看月亮了,农人开垦荒地也有了收入了,商人跑商山上海里的辛苦,你们这些士族文人,呵呵哒
这两年清官越来越多了咱就不说了,那是皇上和小殿下、皇子们、很多人很多人打击贪污的收获。
其余的,在衙门里做师爷做讼师做小吏的,上下左右通吃拿银子,躺在免税土地上享受,平时抬着下巴看人,开口闭口“之乎者也”
也没见你们写了什么诗词文章传世,这几年科举改革后的秀才举人还好,那些只会八股文章的,在学院当老师也只能教教小娃娃识字,整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狗屁不通。
布拉布拉……
布拉布拉……
一个个读书人懵:我们当年科举就考八股文章啊,我们当年辛辛苦苦考科举为了谁?
就是挂名土地的事儿,难道就我们的错误吗?
皇上也懵:当年……当年大清进关,面对农业大平原一脸懵,很多规矩制度都是随了前朝,前朝、乃至唐宋元明历朝历代,都是大大地优待士大夫文人士族……
皇上想说,朝廷已经在吸取教训了,比如那宋朝就是因为对功名之人优待太大,不事生产的人太多,税赋少还要养着宗室外戚军队等等等等……导致国库经常入不敷出赤字连年……
可是皇上面对愤怒的老百姓,好似要把几千年来积压的愤怒,一起发泄出来的老百姓,能怎么说那?
皇上没有想到,他非常头疼,非常担忧,生怕引发官僚体系集体造反的“官绅一体纳粮”,会直接变成是“从下到上”的国民大改革!
官僚系统在农工商各色人等的压力下,举双手投降。
取消秀才、举人、乃至进士的所有土地税赋优待。
取消秀才、举人、乃至进士的免徭役税赋特权。
取消秀才、举人、乃至进士的……
皇上满脸“忧伤”地表示:“朕的皇庄也交税。朕收取农户的租子是多少还是多少。”
文武百官一起,他们是真的伤透了心,他们都觉得,皇上和他们一样,都是受害者:“皇上圣明。皇上啊”一咏三叹的哭啊。
于是皇上也哭啊:“朕知道,老百姓的意见很大,你们都委屈了,朕……朕难过啊,都是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汤啊,那些贪污的,那些贪心不足的,你说说,那些人平时挂靠十几亩地,谁说什么了吗?
可见人是不能惯着的。都是朕的错啊,朕放松了,朕总想着,寒窗苦读十年考出来,不容易啊……”
文武百官们听着皇上的体谅和理解,更能哭啊:“皇上啊,不是你的错啊,是老臣,是老臣啊,之前就有人和老臣反应这个情况,是老臣没有放在心上啊……”
“皇上啊,都是老臣的错啊,是老臣纵容他们,是老臣监督不严,老臣糊涂啊……”
好嘛,一场哭唱大会结束,事情就定了下来
土地乃是国家的根本,民以食为天。任何土地都要交税,任何作坊住宅都不得占用良田……任何人都有责任有义务,监督并且亲自做到,大清的粮食充足,国库充足,安全无虞。
康熙四十六年的春节来临,大清的老百姓欢呼雀跃,载歌载舞的可谓是举国欢庆,好似跟过去那几千年里卑微无望的自己告别似得,那个热闹得来
全程围观的小弘星,也跟着热闹,哈哈哈哈大笑,开心得来
听听老百姓说的话
我们小殿下说了,女子读书可以不光是为了更好地嫁人,男子读书可以不光是为了做官儿,她们、他们,付出的劳动,带来的功绩,和生娃娃、当官的,是一样的。
我们小殿下还说了,我们要思考,我们都思考了谁说我们的六公主没有功绩?她没有孩子,她就不是大清的六公主了吗?她就不是威震北方大草原的六公主了吗?
谁说我们工农商就是注定卑微的?我们匠人造的大机器,你们士人能造出来?我们农人种的粮食,商人跑商贩货,你们士人文人能做出来?
我们也不是说你们没有功劳,我们的好官们陈廷敬、李光地、汤斌……我们的大将军们,都是大功劳,比我们高的大功劳可他们就没有故意挂靠一亩土地坑国家坑国库,你们凭什么?
我呸!
老百姓们一抒胸臆,高兴啊。弘星当然也要高兴啊,咱老百姓今儿要高兴啊。
弘星的玛法说弘星不能表露出来高兴,可弘星还是高兴啊,趴在坑上抱着枕头笑得心肝儿打颤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牙花子、小缺牙都笑出来
弘星高兴于老百姓都在学着站起来,虽然是笨笨的,不太自然的,甚至于某些人都是过于激愤的
比如那个老农说的,我每年去求大侄子帮忙挂靠土地的时候,都是卑微的,就跟做贼一样,不知道他是怎么心安理得的,果然是没有心肝的。
人的身份不同,立场不同,观点就不同,感受就不同,是非论断就不同……俗话说的“屁股决定脑袋”,谁去换位思考体谅别人?
弘星都知道,但弘星还是高兴啊,弘星高兴于,大清人,都开始学着思考,开始学着站起来
是的,站起来。
将来,可以预见,就是种地的人也都是秀才功名了,那么秀才遇到官府不用下跪,不就是全国人都不用下跪了吗?
当然,面对皇家的时候不一样,行大礼仪的时候还是要下跪的,可一般老百姓哪里会站到朝堂上?
这不就是站起来了吗?
身体上站起来,学会思考,精神上也站起来。
底气足了,物质都丰富了,也有胆气从言行上,真正地“站起来”。
至于朝堂上,历朝历代的大臣们是怎么从跪坐毯子,到坐着椅子,到站着,到跪着……的演变的那?弘星的小脑袋在被子上蹭一蹭,皇权啊,哎
他玛法是一定不会放手的,弘星不能要玛法生这方面的气,哎
哎小孩儿又叹口气,那些为了权势削尖脑袋朝上爬的官员们,他们自己又有几分在意是不是跪着那?
他们跪拜的是“权势”,不是皇帝,也不是谁谁谁,
他们,心甘情愿。甚至为了一个机会都心甘情愿。
就跟那些为了一个生意,出生入死,想各种办法各种手段的商人们一样,哎
太子妃从三格格的寝室出来,看到儿子屋里的蜡烛还没熄灭,好奇地进来一看,儿子正在床上翻啊滚啊的,还笑得跟一个小傻瓜一样
太子妃走到床前,发现儿子还沉浸在傻乐里,轻轻地咳嗽一声:“马上熄灯了,弘星快睡觉。”
弘星一个翻身,和额涅撒娇:“额涅,弘星要搬走了哇?”
亲亲额涅那个乐呵:“弘星这都过完八岁生日了,要搬出去自己住了。你的院子早就收拾出来了,要不是顾虑你还小,五岁就要搬了。”
弘星不乐意:“二哥就是住到十岁。”
弘星对大哥和三哥住到十多岁没有话说,大哥和三哥都身体不好,可是二哥也在毓庆宫住到十岁才搬到东三所。
太子妃因为儿子的“生气”更是笑:“你二哥的情况不一样。你呀,还小,不明白,人人都知道坏人应该有恶报,可为什么人人都喜欢那些,以德报怨的人?”
弘星瘪瘪嘴巴:“弘星不喜欢。”
“那弘星也不要和你二哥一般见识不是?你二哥是谁,弘星是谁?我们弘星可是大清国最可爱最帅气,最闪亮的小阿哥。嗯?”太子妃捏捏儿子皱巴巴的小鼻子,笑。
弘星还是不乐意,可是现在弘星见到他二哥,也确实没有了小时候,为了一颗露水和他二哥打架的冲动。
“额涅,二哥焉巴巴的,好像弘星打了他胜之不武一样。弘星才不要打他。”
太子妃笑:“那可不是?我们弘星最是大气人儿。”太子妃等儿子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嘱咐道:“乖乖睡觉,明儿要早起和你玛法去祭祀。”
弘星乖巧:“额涅晚安。”
“弘星晚安。”
弘星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就睡着。太子妃默默地看着儿子的睡脸,过了八岁生日了,长高了,胖嘟嘟的小俊脸微微长开了,眉眼都开始露出棱角来
开明大气是真,骄傲霸气也是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怀里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娃娃,长成一个隐隐露出帝王之气的小阿哥。
太子妃想象着,等儿子长到十四五岁,会是什么模样?弘皙十三岁了要开始给安排身边人了,弘晋的身体也稳定下来了,等儿子将来……太子妃不由地抿嘴笑,一眨眼,她也要做玛麽了啊幺。
第二天,大年初三,又叫赤狗日、小年朝,因赤口,所以希望避免容易与人发生口角争执,为防招惹口舌是非,各人均不出外向亲友拜年,只留在家中祭祀神明。
弘星和他玛法在斋宫和奉先殿祭拜各路神明,他玛法说今年发生太多事情,要规规矩矩的,祈求神灵保佑大清国安安稳稳的。
弘星的额涅在内宫祭拜满天神佛。
弘星的三姐姐和姑姑叔叔们一起陪伴皇太后。
弘星的二哥硬要外出拜年,弘星的三哥乐哈哈地放一道化口舌符,长约七八寸、宽一寸的红纸条贴在他二哥的前胸上:“以化解口舌哦。”然后他二哥黑着脸走了。
各家店铺将过节的松柏枝及所挂的门神等等一起焚化,表示年过完了马上要开始经营生意了。
各家各户将初一初二的垃圾集中清理掉,拿起扫帚打扫房间,而且在打扫的时候要从外往里扫,表示聚财的意思。
宫里宫外的人都是一样的忙乎,一样的祈愿,一样的虔诚。并且为了表示诚意,在今天任何人都禁食米饭,生怕影响明年的谷物收成。
一通祭祀完毕,弘星和他玛法午休起来,用完白菜猪肉饺子为主食的晚膳,去给皇太后请安,和一家人说说话,玩叶子牌,是的,弘星今年虚岁九岁了,可以玩叶子牌了。
弘星兴致勃勃:“输了要唱歌跳舞,要贴小纸条。乌库玛麽做裁判。”
皇太后自然是乐意孩子们玩闹:“好,乌库玛麽做裁判,唱不好接着唱。”
皇上心里一跳,皇上可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唱啊跳啊:“你们玩,我出去逛一逛。”
皇子皇女皇孙皇孙女们一起高喊:“恭送汗阿玛玛法。”特开心地开始玩儿。
皇上:“!!”皇上也知道他在这里,除了弘星这些孩子都不自在,气呼呼地离开。
慈宁宫里头,皇太后领着孩子们玩乐的开心。可是,皇上转到延禧宫、宜妃不在;皇上转到永和宫,德妃不在……皇上转到钟粹宫,好嘛,都在一起打叶子牌。
皇上面对“突如其来的冷场和肃静”,特有自觉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