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最外侧已经被层层的盾牌兵给围了起来,长矛林立,里面是被分割成多块的大周士卒,手中的兵器失去了作用,任凭你左劈右砍也伤不了福州军的铠甲,只有砍在脑袋上才能带来致命的杀伤,所有人都在不要命的向外围冲去,想逃离这个战场,军心已经濒临崩溃。
“骑兵破阵!”欧朋义的大吼声在远处响起,数千骑兵跃出大阵,径直撞向了高举盾牌的福州士卒,前赴后继。
这次的福州士卒就不像之前那样自己让开了,而是死死的撑住盾牌,将右威卫骑军挡在阵外寸步不得入。
欧朋义看着坚固的外围防线,大喊道:“跟我来!”身后数百名他的贴身亲兵紧随其后。
欧朋义率先撞阵,终于在付出近千名骑兵身亡的代价以后,盾牌阵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左威卫士卒纷纷涌进战场。
冲阵而入的欧朋义没有丝毫停歇,朝着南宫乡那道慌乱的身影就直直的杀了过去,手中长矛刺出,一矛戳在一名士卒的甲胄之上,矛尖陷入其中,欧朋义眼神就是一愣。
自己征战多年,臂力过人,也算的上是一位陷阵猛将,再加上战马的冲击力,才仅仅将矛尖刺入其中,要是换成普通兵甲,早就穿胸而过,留下个大窟窿眼了。
来不及多想,矛尖入甲的瞬间,欧朋义就毫不犹豫的抽出腰刀,凌厉的划过那名士卒的咽喉,继续抽矛前冲。
那个南宫乡还等着自己去救呢,虽然着实令人讨厌,但毕竟是南宫家嫡系子弟,身份颇为尊贵。
南宫羽看着已经冲入包围圈的欧朋义稍微松了口气,不解的问道:“南宫建,看得出那是什么吗?”
因为距离战场颇远,只能大致看到好像士卒的刀剑破不了叛军的铠甲,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建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道:“不确定,得亲眼看到我才能做出判断那是铁甲还是其他的什么甲胄。”
“唉!”南宫羽眉头紧锁,交战多日,一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陵州和东海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战报传来,看样子应该是福王特意隐藏起来的精锐。
想到这,南宫羽突然觉得前两天的一次次拦截可能是故意的,导致大家都放松了戒备,一股不安开始从南宫羽的心底蔓延而开。
“咚咚咚!”
一阵战鼓之声突兀的南宫羽身后响起。
南宫建瞬间转头,目光阴沉的看着两队在天边出现的大军。
两侧出现的福州军卒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前面各有数千骑兵纷涌而来,身后跟着大队的步卒,一面周字王旗傲然而立,在空中飘扬,宛如死神的镰刀高高的悬在南宫羽的头顶。
“周巍然!”南宫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被戏耍了两天,看到伏兵四处的那一刻,他已经彻底醒悟过来。
“南宫建!率南宫家亲军随我迎战!”。
南宫建看着陷入暴躁南宫羽,焦急的说道:“将军,敌军明显蓄谋已久,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我们今天要损失惨重啊,应当立即退兵,杀向东海城,退入东海城内据城而守,等待援军!”
南宫羽心中的理智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怒,自己就是来救援东海的,怎么能落到这种地步,在天狼关外已经败过一次,难道今天还要再败吗?
决不能!
“随我出战!违令者杀!”南宫羽盯着南宫建的眼睛满脸通红的怒吼道。
看到劝说无效,南宫建也是一阵无奈,将手一挥,南宫一万亲军迅速分成两路,在南宫羽和南宫建的率领下迎击两路福州军。
遭遇突然袭击的南宫亲军阵型丝毫不乱,紧随主将身后,三千南宫亲卫全部跟在了南宫羽的身后,紧紧护着主将,南宫亲军之精锐可见一斑。
周巍然策马持枪,带着埋伏已久的精锐狠狠的扑向南宫羽,罩在头盔之下的冷峻面庞带着一抹冷笑。
两军战马相撞,倒地者无数,越过骑兵之后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冲进了骑军身后的步卒之中,中原大战中很少出现边关那样几万骑兵的猛烈对冲,大部分都是数千骑的交战,而杀伤步卒一直是骑兵的首选,不会死盯着对面的骑军不放。
东海附近的这一处平原之上,此时三处战场早已混乱不堪,近十万大军全部绞杀在一起,比起南宫麾下,福州军的优势明显,准备已久,兵力装备都占优,渐渐的三处战场都开始占了上风。八壹中文網
在包围圈中被困已久的南宫乡终于看到了向他冲来的欧朋义的身影,脸上顿时狂喜,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欧朋义如此的招人喜爱,大声喊道:“欧将军!我在这!”
欧朋义一枪正中一名敌卒的面目,循声看去,看到远处一名敌将正冲向南宫乡,怒吼道:“公子小心!”
南宫乡一愣,突然觉得一阵危险正从身后袭来,浑身汗毛竖起,猛然转头。
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锋利的刀锋瞬间划过南宫乡的咽喉,手中的佩剑还没来得及举起,就无力的落了下去,整个人栽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喉咙不停的抽搐着,渐渐地一动不动,变成了一具尸体,鲜血不停地流出,染红了附近的地面。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欧朋义眼眶欲裂,接连撞开几名福州士卒之后就来到了南宫乡的尸体旁,看着那临死前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心的南宫乡,手一挥身后几名亲兵就将南宫乡的尸体抬上了战马。
带血的眼神不断的扫视着四周的战场,哪怕欧朋义又带来两万士卒,依旧处处落于下风,欧朋义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地上一具福州士卒的尸体旁,用手摸着那造成大量己方大量死伤的怪异铠甲,眼中的疑惑渐渐的变成了震惊,口中喃喃道:“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将军!快撤吧,敌军越来越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陷入震惊中的欧朋义被一阵亲兵的催促声惊醒,随手就将那具尸体身上的甲胄扯了下来,翻身上马,提枪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