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孙明进来说了消息,安溪县的县令到了。
刘斐猛地站了起来,成败在此一举了。
带着孙明快步走了出去,果然见庄子外面停着辆马车,旁边有不少衙差护卫,其中一个,刘斐看得十分眼熟,竟是当时刚来时认识的张红。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不过此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便用眼神打了个招呼,朝着一行人中最前头的那人迎了上去。
之前办理登记的时候,只见了县衙的文书,县令倒是没有见过。
不过这县令的形象倒是和她之前想的差距有点大,还以为会是个脑满肠肥的人,没想到还挺瘦弱的。
倒是蛮像戏文中文弱书生的形象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在刘斐的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下,面上对待这位素未谋面的县令刘斐的态度还是相当谦卑的。
“县令大人,小子刘斐见过大人。”
王玉明看着眼前的少年郎,虽然身在田庄,但本身芝兰玉树,又相貌堂堂,说是一表人才也不为过,可惜身为刘家庶子,最后被发配到了这么个地方。
身为王家旁支,王玉明对于世家中的一些消息自然比旁人要知道的多些。
“贤侄不必多礼,我王家虽然与你刘家来往不多,但同为世家,若不嫌弃的话,贤侄称呼我一声世叔便是。”
刘斐从善如流,喊道:“王世叔。”
王玉明这才满意的点头。
在刘斐的带领下,一行人往庄子内走去。
边走,还不忘给王玉明介绍田庄的一些情况。
同时刘斐余光看到有人快速的离开,略一思索便明白应该是刘安的人,这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看了眼旁边的王玉明,刘斐将心中所想暂且按下。
“小花,上茶。”
“世叔,寒舍简陋,还请世叔多多担待。”刘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玉明抬手挥了挥,表示不必在意,刚想说什么,眼神却被不远处摆放着的两堆账本所吸引。
“贤侄这是?”联想到刘斐信中所写,心中有了猜测,但依旧故作不知的询问道。
刘斐留意到这位县令大人停顿的眼神,心中暗道,来了。
面上依旧保持着亲近的态度,答道:“回世叔,这是庄子上的账本,前几日查看账本时发现太过杂乱不明,因而让人重新整理了番。”
“可是账面有问题?”涉及到账本,王玉明了然,身为县令,别的不说,对于整个安溪县的势力分布以及基本情况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
从得知刘斐到达安溪县来收拢产业的消息后,他便知晓一定会有肃清手下家奴这一步。
只是没想到刘斐会采用这种方法,不过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这些账本想来也是特意为他这个县令准备的。
这般想着,王玉明看向刘斐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不愧是刘家子弟,即便只是个庶子,但其行事作风也如此不凡。
刘斐丝毫想不到,此时的她已经被人冠上了行事不凡的大帽子了。
“不瞒世叔,确有些许问题,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另外小侄发明了一种新的记账方式,想请世叔斧正。”关于账本的问题刘斐并没有细说,反而一笔带过,将新式记账法提了出来。
并将这种记账方法的好处一一列举了出来。
刘斐深知惩治家奴对于王玉明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她想借他的手达成目的,只会降低自身在他心目中的评价,对于这位县令大人,刘斐是想要交好的,毕竟她可是打算扎根安溪县的,自然要跟县令大人打好关系。
解决一个小小的刘安却影响自身在县令心中的评价,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刘斐才不会去做呢。
因此新式记账法才是她用来引县令的饵。
果然不出刘斐的所料,对于这种新式记账法,王玉明从原来的不在乎到有了些好奇心。
“照贤侄的说法,倒是有几分趣,正好本官此行也带了师爷前来,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贤侄口中的新式记账法。”
王玉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若不是刘斐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他还真无法发现,同时心中一凛,看来这位王世叔也不是个简单之辈,她的算计能否成功只怕要添加几分变数了。
“求之不得。”面上刘斐依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账本递了过去,为了方便比较,特意拿了一本旧的账本和一本新的账本。
王玉明和师爷王旭各自取了翻看。
经过对比之后,差距果然十分明显,尤其是师爷王旭,面对这样的新式记账法,更是激动的双手颤抖。
口中直呼:“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大人,这样的记账法,不但所有数据一目了然,而且也更加简便,绝对称得上是一次创新,若是能够。”
话未说完,就被王玉明给拦住了,这一下也让王旭从原本的激动当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立马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但从他难掩激动的神情上来看,这新式记账法的意义比刘斐之前想象的还要大。
“贤侄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不过老夫发现这其中有不少字符,不知贤侄能否为老夫解惑。”王玉明很聪明的没有直说这新式记账法的价值,反而将目光聚集到了数字上。
“禀世叔,这也字符乃是小侄偶然得知,唤作数字,小侄觉得书写颇为简便,便将其运用到了其中。”
“世叔您可以将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小侄将对应的数字与其对应的文字都写上了,方便初学者查看。”
“哦,果然不错。”这数字更是引发了王玉明的兴趣,迫不及待的就翻看了起来。
发现刘斐的说法果然不假,且以他的智慧,更能够意识到若是将这份东西献上去,会引发怎么样的朝堂变革,尤其是对于户部以及商户来说,简直就是跨时代的。
而眼前的少年竟然就这般简单的将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