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寒仿若未闻。
下一秒,琴声悠扬,一首《秋日私语》让整个观众席安静下来,仿佛有一股魔力,跳跃的音符在女人身边翩翩起舞。
弦弓相碰,美妙的音乐由近到远,沉稳中又带着傲人的冷清。
这首曲子融入了她自己的见解,琴曲合一,不一样的感觉如潺潺泉水融入在场每一个人心间。
就连不懂音乐的保洁阿姨都躲在角落,满脸惊艳。
祁墨寒被琴声吸引,抬起头看向台中心的方向。
灯光下的女人恬静典雅,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微垂,在眼睑下投下隐形,挡的住眸中的情绪掩不住那份独属于她的灵动,宛如精灵一般,琴声是她翅膀上抖动时落下的金粉。
察觉到他的目光,曲西棠缓缓抬眼。
两个人四目隔空相碰,唇边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一曲完毕,现场陷入久久的安静。
曲西棠起身退幕还以为要搞砸了,只见祁墨寒抬手发出清脆的掌声,其他人才如梦初醒,雷鸣般的掌声滚滚而来,震耳欲聋。
石油大亨见状还扯着嗓子高呼几句,“好!太棒了!!”
时装秀结束后,史密斯带着所有作品的设计师登台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曲西棠作为开幕大提琴手,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静静看着。
一开始的问题无非是关于这次时装秀的灵感来源和主题风格,到后来不知怎么的话题一转到了开幕的提琴手身上。
“史密斯先生,听说原本定下的大提琴手是来自n国的国家级演奏家,为什么会临时换上了这位……”
“她叫曲西棠。”
史密斯见提问的记者面露难色,打算随便应付一下支吾着过去,特意加重了语气介绍了曲西棠的名字。
“那为什么会临时换上了曲小姐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暗示?据我们所知n国这次可是带了两位大提琴演奏家。”
记者犀利的眼神在曲西棠的身上稍作停留,她还没换下礼服,美的如同一只高傲的黑天鹅,矜贵雅致。
“n国的大提琴演奏者琴艺十分高超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只可惜临场有些意外导致两位都不能上台演奏,对比我也感到很遗憾。”
总不能对外公布两位演奏者在后台打架吧?
这不是将n国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这记者问的问题刁钻,一不留神就会牵连到国际问题,史密斯回答的小心,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几分疏离。
“既然不能上台演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采访一下这两位大提琴演奏家,毕竟不远千里来到m国。”
男记者见从史密斯口中套不出什么引人瞩目的话题,不依不饶地表示要见到本人提问。
其他记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别是注意到史密斯眉宇之间的迟疑,跟着起哄强烈。
无形的压力悄然而至,试图以这种办法让史密斯妥协。
“想来她们没能上台开幕,心中已经是遗憾无比,各位记者们又何必火上添油?”
面对记者们的哄闹史密斯显得格外沉着,这句话又两层含义。
既委婉的拒绝,又暗责他们为了报道不择手段。
记者们个个人精似的,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这么明显的意思。
“不如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压轴作品的设计师bsrt。”史密斯见再无人出头,打算为大家介绍身边的女孩。
“史密斯先生,您为什么不敢让我出来面对媒体朋友们呢?!”
史密斯话音未落,n国的大提琴家莫娃丝克已经走上台,胸前吊着的手腕上简易固定格外扎眼。
她用白色的纱布裹了好几层,惹的记者们镜头一转纷纷对准了她拍摄。
在史密斯紧皱着的眉头之下,莫娃丝克从曲西棠面前走过。
曲西棠感觉到她敌意的眼神,眼底略过一抹深意。
“大家都看到了,我之所以不能上台的原因是什么,临场出了意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为了博眼球故意为之。
史密斯先生称这是个意外,可我不这么想,能作为这场时装秀的开幕,是多少人的梦想……只可惜,我与这道光只差了一步之遥。”
莫娃丝克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竟泛起了泪花。
她单手拿着话筒,将自己塑造成无助的受害者形象,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曲西棠。
“曲小姐,您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现场一片哗然,连带着还没有离开的嘉宾和观众,异样地目光如同千万把锋利的剑,刺向了曲西棠。
莫名躺枪的曲西棠面无表情,她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娃丝克,眉梢的寒意冻人。
后台所有人都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莫娃丝克偏偏在此时上台诉冤,将她不能上台的过错推到她身上,暗示所有人她受伤并非意外。
“各位……”
眼看着情势不对,史密斯想要开口替曲西棠辩解,被莫娃丝克含着哭腔的声音打断。
“我和我的替换,这次来代表的是国家,是友好的象征,没想到……史密斯先生您不知人心复杂,我们时装周的热度之高,有人存了心思想一炮走红。”
“你……”
史密斯被她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这是在骂他愚蠢看不透曲西棠的阴谋?!
“曲小姐……”
显然记者们已经被莫娃丝克这看似充满大义的话感动,转头看曲西棠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口气带着质问,像是要为她出头。
坐在台下的祁墨寒面色凝重,如深潭不见底的黑眸泛起担忧的涟漪。
忽变的冷冽气场寒的坐在身侧的石油大亨打了个冷颤,“祁先生,您该不会是对台上那个曲小姐……”
石油大亨本想打趣他清心寡欲,话到嘴边愣是不敢开口憋了回去,扑面而来的气势压的他后半句话如鱼骨梗在脖颈,眼睁睁看着他推着轮椅缓缓上了台。
来不及阻止,只觉得身体陡然放松下来,卡在嗓子眼的鱼骨化成一声长叹,不解地转身看向身后坐着的助理和秋宋询问道:
“刚才演奏的小姑娘,就是台上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祁总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