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陈简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你是什么意思?”
陈小婉却只道,“你把裤腿掀上去,我看看。”
此话一出,陈简便瞪大了眼睛。
陈小婉这才想起来,这是古代。古代的礼教严格,一个姑娘家要男人把裤腿掀起来,怕是不合礼法。
“你不要把我当成姑娘,只当我是一个大夫就好了。”她淡声道。
陈简犹豫片刻,还是解开了裤腿,将裤子都挽了起来,露出了膝盖。
膝盖处,肉眼可见的已经长歪了。骨头已经长到旁边,将旁边顶起来了。
当初这一箭,威力克不容小觑。
陈小婉沉默片刻,吊足了陈简的胃口,这才道:“我有办法能治你的腿,但是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说完,陈小婉便抬头,看着眼前的陈简。
在此之前,毕竟是男女有别,她从未仔细看过陈简的伤口,只以为是自己摔断的或者是被人打断的。
可是昨天,吴掌柜的一眼就看出,陈简膝盖上的伤是箭伤。她虽然没亲眼看到,可是她相信吴掌柜的判断。
寻常人家是接触不到箭的,除非是猎户,可是猎户的箭,没有往腿上扎的。
陈简的伤在膝盖,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陈简面带审视的看着陈小婉,却始终没说话。
“我收留你,总得知道你是什么人吧?万一你身份特殊,或者是得罪了什么要紧的人,我收留你,岂不是自找麻烦吗?”陈小婉低声道,“这笔买卖很划算,昨天你也听吴掌柜的说了,你这腿他治不了,但是我能治。”
说到这里,陈简的喉结动了一下。
陈小婉紧张的看着陈简,其实她根本不确定陈简是否记得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满是谜团,随口诈一下而已。
但是陈简一直没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让自己猜对了?
就在陈小婉胡思乱想的时候,陈简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的无奈:“你的条件很诱人,可惜……”
他垂下了脑袋,似乎是有些遗憾:“关于过去的事情,我真的忘了,我也很想记起来,知道我是谁。”
说完,他侧头,看着陈小婉。
眼神没有闪躲,陈小婉半信半疑的皱眉。
陈简叹了口气,低下头,将裤腿重新绑好。
很快,陈大山和李絮也起了。李絮一起来,就开始拿出陈小婉买回来的棉花和布料,打算做一床新被子。
粥煮到粘稠,放上菠菜和盐,盛出来的时候再放点猪油……
那香味,引得两个孩子都巴巴的跑到厨房来,看着陈小婉盛粥。
昨天,陈小婉给陈简买了一个碗,所以今天陈简也有新碗用了。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吃过饭李絮就窝在炕上做棉被。而陈大山则和两个孩子一起,在院子里劈柴。
厨房内,陈小婉用热水洗碗,陈简在旁边。
陈小婉旧事重提:“这样吧,咱们换个交易。”
陈简挑眉,表示疑惑。
“你教他们功夫,我给你治腿怎么样?”陈小婉指着院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低声道。
这一次,陈简很爽快的答应了:“可以。”
陈小婉松了口气,又道:“治疗方法我跟你说一下,要不要治,随你。”
她将碗放了起来,这才道:“当初那一箭,直接射断了你的骨头,而且巨大的力量使你的骨头发生了位移。后续你没有看过大夫,骨头生长的时候,已经是歪着长的了。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清楚。”
陈简苦笑:“能看的出来,那要怎么办?”
吴掌柜的都没有办法的事情,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有办法吗?
陈小婉站在陈简的面前,用最冷静的语言说着骇人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先将长歪的骨头打断,重新接骨。”
陈简听到陈小婉的话,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断骨重接?从未听过这样的疗法,当真可行吗?
陈小婉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陈简来说,可能需要时间去接受。
陈小婉并没有催促,只是道:“我给你时间考虑,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陈简这个人也很果断,到下午,他主动找到了陈小婉,低声道:“我想好了,我愿意相信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莫名的相信这么一个小丫头。
而且,这个小丫头的年纪比他还小。
可是,他这条腿,或许真的只有这个小丫头才能治。
陈简的回答,在陈小婉的意料之中,她开始着手准备东西。
这种手术,在现代的时候她经常做,可是这里是古代,很多东西都没有,甚至连无菌的环境都没有办法创造。
幸好,在她的空间里,有一套手术用的基本工具。
空间内的时间过得慢,她以前会经常在空间内进行模拟手术。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主刀的原因,她练习过无数次。
只是,没有麻醉剂,陈小婉只能自制了麻沸散。
没有专门用于缝合的线,陈小婉就去准备了肠衣,制成细细的线。
几天的准备工作,已经让陈大山和李絮知道,陈小婉想做什么了。
陈小婉和陈简在屋内,准备手术,陈大山和李絮则在院子里呆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并不在家。
所以陈大山和李絮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你说小婉能行吗?据说县里的大夫都说治不好呢。”陈大山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絮心里也没底,但是还是开口安慰道:“小婉能行的,你的腿,不就是她治好的吗?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陈大山摇头:“不疼,就是有些痒,估计是快要长好了。”
顿了一下,陈大山又贴到了李絮的耳边,低声的问:“你说,小婉怎么会医术的,是不是那……”
他指了指天上,李絮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皱眉:“小点声……”
陈大山讪讪的:“知道了。”
李絮叹了口气:“应当是的,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说起来,咱闺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上天这么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