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从窗帘里透了进来,没能吵醒睡梦中的人。
谢宴前一天晚上睡晚了,再加上有些失眠,这才破了他雷打不动晨练的习惯。
叫醒谢宴的不是刺眼的光,而是隔壁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睡,谢宴皱了皱眉头,再多的睡意也被这声音给吓跑了,干脆翻个身坐了起来。
沈时蕴没想到,这才穿过了没过多久,自己生活技能都还没有掌握熟练呢,剧情就来了。
一大早的她刚从被窝里热得爬起来,洗漱完正准备简单煮个面来吃,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俩人的声响。
“唉,宋娟,宋娟在吗?”
听着声音倒像是隔壁家刘婶的声音,刘婶最是热心肠,沈时蕴最近也受到了人家很多的照顾,听到声音匆匆前去开了门。
“哎,刘婶早上好。”
门口站着两个中年女人,一个确实是沈时蕴印象中的刘婶,另一个看着眼生,没见过,穿得倒是有些洋不洋土不土的,看起来有些飞扬跋扈,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不屑。
见沈时蕴开了门,从上到下地,眼睛咕噜噜地打转,扫视大量的目光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好像被她看着的,是店里面那些待价而沽的商品。
不是什么善类。
沈时蕴虽说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但该懂得的人情世故,该看的脸色眼光,一个都没落下。家里有些生意,形形色色来往的什么人都有,沈家娇养孩子但也不是一味的娇惯,没把沈时蕴养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经不住事的性子。
这也是沈时蕴想不通的,怎么就把她给坑进了这改造系统里面去了。
思索之中,双方各怀心思,也不知道谁肚子里想的些什么。
只见对方那位“洋气”的中年女人轻声咳了咳,眉毛上调,“这就是宋家那可怜的娃娃吧。”
“哎哟真是可怜,这么小年纪,爸妈就扔下她一个人走了。”
语气间漫漫的可怜可惜,眉头蹙着眸子低垂,倒像是真心为她伤心,站到了她的立场上一般。
这要是宋娟本人在这儿,怕是早都被眼前这中年女人几句话给说得动容了,本来就是没经过社会的小姑娘,又刚没了爸妈,被人这么一“设身处地”地着想,那还不感动得稀里哗啦地。
思忖片刻,沈时蕴低垂着眉眼,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微红的鼻尖,看起来倒真像是个回忆起伤心事的小可怜。
“唉怪我怪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儿,我是隔壁村的汪婶,今天啊是特意找了刘婶来找你的。”
汪婶?
原本故事线里那个热爱给人家牵线搭桥扯姻缘的汪婆子。
沈时蕴轻轻勾了勾嘴角,吸了吸洗鼻子,换了副神情,笑着给面前的人打个招呼,“汪婶好,汪婶说特意来找我,是什么事儿啊?”
“不如这样,您二位进来说话吧。”
沈时蕴这副伤心又强撑着的模样,看得旁边的刘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把两人请进屋子里去,沈时蕴又到厨房里找出了两盒茶叶,一盒已经放潮了,有些许发霉,闻起来也有一股子霉味儿,另一盒是前几天新开的。
沈时蕴拿不同的茶叶泡了两杯,发霉的那一杯递给了媒婆汪,干净的那一杯给了刘婶。
沈时蕴笑得眯了眼,坏心思都藏在里头。
“两位婶,喝茶。”
汪婶敛了敛头发,笑得满口黄牙,“啧”了一声,接着就开始捧了,“哎呀呀你看这,娟儿现在可真是懂事多了。”
刘婶老实,在伶牙俐齿的汪婆子旁边倒显得笨嘴拙舌的。
两人接过茶杯,吹了吹上头那股子热气,喝了一口。
沈时蕴脸上的笑便更大了。
媒婆汪皱了皱眉,颇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这茶,心里只觉得这丫头小气。
“娟子啊,不是婶说你,以后一个人理事生活呀,要注意茶叶的存放,这茶喝出来都有股子霉味儿了,就别拿出来待客了啊。”
刘婶老实,又不喜欢说些虚话,只觉得汪婆子嘴上上香了似的,尽给别人戴高帽,现在又来挑人家的错处,来欺负人家宋娟。
“汪婆子,你说你是不是媒人茶喝多了,好好的茶叶都能喝出股子霉味儿来,你来一趟,还是别说这些了,赶紧说正事吧,说完了我看娟儿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沈时蕴摸摸自己早就饿了的肚子,春风化雨似地笑着,真想赶紧把这汪婆子给撵出去,心里默默给刘婶点了个赞。
汪婆子被下了面子,又不好说些什么,心里头默默给刘婶这个“不识象”的记了一笔,心里嘀咕着,莫不是真是自己嘴出了问题。
她瘪了瘪嘴,也有些不耐烦了,“行,那我就不兜什么大圈子了,今天我找娟子啊,确实是有一件大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