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离待在系统空间里，许久后才开口说：“我们在一起穿过多少个世界了？”

三一一：“六个。”

“六个啊，那挺久的了。”魏离的手指在那个灰色头像上停留了很久，指尖轻点：“什么时候能回到我的世界？”

三一一：“快了，主神的灵魂已经开始融合，很快你就能回去了。”

听到灵魂开始融合魏离眸子深了一些，连带着声音都低沉下去：“准备一下，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剩下的三点需要其他人的帮忙。

秦勉挂了电话洗漱完爬上床将那个消瘦的身体搂在怀里，安然入睡。

怀里人的体温让这个冬天不再那么冷。

秦勉难道的赖了个床，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寒意从窗户的缝隙里飘进来，沈煜落在外面的手一片冰凉。

他拾起他的手给他捂暖，又给他压了压被子才起床去关窗。

这座多年不下雪的城市下了一场浩荡的大雪，雪压弯了树枝，淹没了公路，冻结了湖泊。

整个视野是一片白，寒风肆无忌惮的吹打在他的脸上，像冰刀一样。

关好窗秦勉亲了亲他的脸：“早上好，外面下雪了，可惜你不能出去，等你醒了我给你堆个雪人。”

一开始他提过带沈煜回家休养，但最后想想还是留在了医院，毕竟医院有专业的机器，还有人二十四小时巡视，若是发生了什么也能第一时间赶到病房。

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秦勉说到做到给护士说了一声就下楼去堆了两个迷你版的雪人，怕沈煜等久了，捧在手心以最快的速度带回了病房，就摆在窗户外面，一抬头就能看见。

他堆了两个一个沈煜一个他自己，雪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靠在高的那个的肩膀上。

许诺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进来就看见窗外的雪人，心里哼了一声，暗骂一句假惺惺，便来到窗边将高的那个雪人头给卸掉，随后若无其事的将玫瑰插进花瓶里。

这半年里秦勉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说真的不感动是假的，但只要一想到沈煜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那点感动就销声匿迹了。

感动不能让他醒过来。

“沈煜我前几天去j市出差得了一些上好的花茶，都给你留着呢。”

秦勉沉默的坐在病床前看她将雪人头给捏碎，心里有些难过，但面上不显，许诺每次来都要狠狠挖苦他一番才会罢休，他都习惯了。

他主动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

让她们好好说说话。

秦顾在楼道找了独自一人抽烟的秦勉，沉闷死寂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哥。”

听到那声哥，秦勉转过头，眼窝深陷，眼眶通红里面血色密布，脸上憔悴，下巴上的胡渣都没打理。

也不知道是熬了几个夜，才熬出来的。

以前他可是从不会让自己这样一副邋遢样子。

“你来了。”秦勉将烟撵灭，声音嘶哑道：“不在家多陪陪爸妈？”

“就是爸妈让我来的。”秦顾心疼他哥，就这么守着一个一辈子也不会醒的活死人，痛苦的只能是自己。

他问过医生了，两年都没醒的人，后面也不会醒，就是会机率也不大。

两人谁都没在开口，沉默在两人之间开始蔓延，半响，秦顾开了口，他先是斟酌一副询问道：“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沈煜一辈子都不会醒，你会怎么办？”

秦勉手顿了顿，随后抬头看着他，眼深不见底，情绪浓稠的化不开，他认真的说：“那我就守他一辈子。”

他眼里的认真和决绝让秦顾失了声，好半天才说出声：“哥，你愿意就这样守一辈子，他愿意吗？”

“你知道医生说什么吗？医生说他已经错过了醒来的最佳时机，以后可能会醒，可能！这不过是他委婉告诉你他不会醒了！”

“奇迹不会发生了！”

“会的！”相对于他的激动，秦勉显得更平静，他平静的诉说着：“他舍不得我，他会醒的，我住院的时候他来看过我，他对我说不是我的错！他就一定会回来。”

总会醒的，就算这辈子醒不过来，他就守一辈子。只要他还在，只要是他，他就能熬下去。

这辈子就靠这一个理由活下去。

他说的认真，秦顾却觉得异常可笑，觉得这人是魔怔了。

想那人已经想的疯了！

昏迷的人怎么回来！变成鬼吗？

秦顾眼神复杂：“哥，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沈煜是一个高傲的人他不能容忍自己在床上躺一辈子，这对他太残忍了。”

这半年里沈煜被抢救过很多次，都是呼吸莫名其妙的停止，就是戴着氧气面罩都会这样，他都在想是不是沈煜自己都想去死，才会停止呼吸的？

是不是他自己不想这样活着？

残忍一字让秦勉脸上煞白，是那一瞬间变白的，秦顾了解他，他更了解他。

他知道沈煜若是能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活，他也会选择死亡。

可这对他太残忍了。

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希望又被粉碎，以为是幻觉其实是沈煜真的回来了，却又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残忍吗？

秦顾话音刚落，男人声音嘶哑，仿佛在崩溃的边缘：“我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呢？”

“他还在我就能活，他若没了，我也活不了。”

这孤注一掷的话让秦顾无言以对，两个人的命连在了一起，放弃谁另一个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