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殿内安静的针落可听！
所有人看着赢川眼眸里流露着的都是不可置信。
“那可是……鲨齿……”
“我没有看错吧！鲨齿剑竟然碎了！”
“嘶，这秦王到底有多强！”
张良的眼眸茫然了。
他很聪慧。
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初汉三杰之一。
但正是因为他的聪慧。
他此时完全不能理解！
以指尖碎鲨齿是怎么可能办到的！
卫庄的武功，天下绝巅！
百步飞剑镇压春秋八百年！
妖剑鲨齿，天下闻名！
三者合一，却挡不住那轻若无物的双指！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越明白武功的人，越感觉到了，那位站在原地，背负双手的秦王恐怖如斯！
这位秦王……
在武道之上，简直可称神祇！
张良内心生出几分胆寒之意。
那从前一直被仇恨填满的内心，在此刻……
竟生出了微不可查的恐惧！
卫庄抬手缓缓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用手示意赤练不用过来，而后看着赢川道。
“秦王殿下，你很强，前所未有的强。”
“坦白来说，我出世行走江湖以来，哪怕听过的传说，恐怕都不如你。”
“但是今日，我一定要带走张良！”
“哪怕代价，是我的性命！”
话语间，卫庄的眼眸越发坚定。
鲨齿，的确碎了。
但是他的剑心未碎！
他的确胜不过眼前的这位大秦秦王。
但是，他也完全不能失去张良！
他随手捡起地上一柄长剑握在手中。
就算今日战死。
他也绝不愿意看到当年韩非那一幕！
赢川眸子流露出几分赞赏。
对于挡在大秦之路上的敌人，他很讨厌。
对于冒犯了规矩的人，他身为规矩的维护者，也必须要惩戒。
但是对于极于情谊之人。
他不讨厌。
在前世，那个光怪陆离，车水马龙，钢筋铁泥铸造的世界里。
他见识过了太多的不堪。
朋友之间为了利益的欺骗，背刺。
夫妻之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丑陋。
深情之人被凉薄辜负之凄凉。
而现在，卫庄展现出来的这份能够为情谊慷慨赴死的态度。
隐约的，打动了他。
这让赢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为大秦效力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都要看接下来，张良的表现。
若是张良执意要选择与帝国为敌，那么就算欣赏，他也会出手将帝国的敌人，绞杀在此处！
眼眸浮现淡漠，赢川双手背负道。
“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就在此处，赐你一死。”
“好教天下人知道。”
“我大秦之威，不可冒犯！”
话音落下，令人感觉刺骨的杀机瞬间笼罩殿内！
赤练和白凤两人瞬间神色大变，直接浮现在了卫庄身前，决定不顾一切的与赢川一战！
就在这时，张良昂起头，眼眸流露着几分水雾，咆哮道。
“滚啊，卫庄！”
“我张氏子弟，何须你来救！”
“滚，现在就滚！”
“从现在开始，我张良跟你，割袍断义！”
咆哮声振动大殿。
卫庄看向张良，却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上一次，他的遗憾，是韩非。
但是这一次，就算是赌上性命。
他也不会再让类似的遗憾发生！
剑，缓缓扬起。
卫庄脸色流露出坦然。
然而就在此时，赢川却忽然开口道。
“有趣。”
“两人都愿意为了友人而死。”
“这段交情，倒是足以成为佳话传唱千古。”
“本王倒也不想成为如此的恶人。”
说着，赢川转头看向了张良。
而他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懵。
才出世，便以手段狠辣名闻天下的大秦秦王，这会，不忍成为恶人？
九泉之下的赵高，月神，东皇太一，他们会哭的啊！
张良也被弄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赢川神色淡然的看着儒家三贤。
他刚刚那番话当然不是他心中不忍。
而是需要给接下来的举动做一个铺垫。
收服儒家的关键，在于张良。
杀了张良，儒家被完全收服的可能性就没了，必然会分崩离析，疯狂反抗大秦。
到时候再建一个儒家，太过耗时了。
他躺平百家，灭掉六国余孽，最多不过一两年的时间。
到时候，大秦必将四处征伐！
整个世界都将插上大秦的旗帜！
而儒家，在那个时候便会有巨大的作用。
以儒家，而使愚民之术，便可让百族归化臣服！
而以此，方能真正让大秦彻底统治整个世界！
让所有人都从心底里，信奉大秦！
心中念头起伏，赢川淡淡道。
“张良，你跟东皇太一私下勾结之事，本王也知晓，但多年来，伏念庄主向来身正影清，不做任何违逆大秦之事。”
“所以本王今天来此，也没想提这事，觉得，总该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但是却不曾想，你的友人卫庄，居然胆敢前来刺王杀架，冒犯大秦天威，现在，这件事本王就不得不提出来了。”
“私下勾结大秦叛逆，你之友人又刺王杀架。”
“二罪并立，本王身为大秦秦王，实在是不能视而不见。”
“不过念在你二人之情谊让人动容的份上，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不过在这个选择之前，本王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张良，你可曾想过，为何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人会互相征伐，陛下，又为何要书同文，车同轨？”
“想好这个问题，回答本王。”
话语中，赢川眼眸流露着深意的看向张良。
一直被仇恨蒙蔽的张良，在这之前是不可能去思考这些问题的。
而在卫庄出现之前，他就算说让张良想，张良也不会想！
但是在现在，卫庄之性命操之于他之手时……
张良就不得不思考了！
而这个问题，赢川可以肯定，想通了答案的张良，对于大秦的怨恨将会无限的下降。
因为……
眼前的这个张良，可是能够成为后世数千年里最杰出的武庙十哲之一中的一位啊！
国仇家恨固然让人难以忘怀。
但是超越一切的未来，却能让这种天生便不凡的人抛下一些东西。
而且，韩王当年本就对张氏一族不好。
张良内心最记挂的不过是家族覆灭一事。
对于此事，赢川心里也有腹稿。
当年张氏一族灭门，其原因并非秦。
而是当年逃离韩国的一些人动的手。
原因则是，将张家灭门，方可树立其大秦的残暴形象，以此，才能有六国余孽死灰复燃的之机。
这件事，大秦一直都知道，但是懒得宣之于众。
而张良……
他会在大汉建立后了解当年之事，并且狠狠屠杀一批人以作报复。
但是现在，他可以直接让张良复仇。
所以收服张良最难的国仇家恨，对于赢川来说，并非难事。
现在……
他看向开始沉默的张良，他不禁有些期待了。
未来的初汉三杰之一投入大秦麾下，将会产生怎样的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