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洞顶水源上下游这点,幽骨带着特盾回到锁错和彩虹的地方,搭栈道的地方是水流的下下游,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因为之前从蝙蝠洞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在流水出口处洗澡。一番解释让三人心服口服,经历开启石门和钟乳石迷宫这两件事,幽骨在三人心里已经被推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头领、队长一样的存在。虽然相处也不下20年,能有让幽骨显露才能的机会很少,以前只是感觉幽骨思考能力很强,至于有多强,也是经过眼前这些经历之后,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种听闻,现在就是一种体验,以前是信任,现在逐渐倾向依靠和托付。彩虹眼里露出崇拜的神色:“你好厉害哦。”
特盾有点夸大的说:“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更厉害的。”
彩虹还真上道了,她扑闪着眼睛,一脸渴望的问:“真的?那你给说说呗?”
特盾正想胡吹,幽骨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少吹牛了,快想想怎么打开这扇石门。”
正事重要,特盾和锁错学着幽骨的方法开始分析讨论,幽骨沉默着,却不是在想开门的事,他在想那些奇怪的吼声,想那群消失了的土匪,思考那一道人工开凿出来的,跨过棺材洞和蝙蝠洞的墓道,思考钟乳石迷宫,最后才思考眼前开在洞顶上的石门。过了一会,幽骨终于开口说话。“特盾。”
幽骨突然间发问,特盾迷迷糊糊地应一声:“恩?”
幽骨:“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
特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钱呗!这还用问吗?”
幽骨转过头正对彩虹:“你呢?”
突然之间问起这个,让人感觉这个问题很少年,本能的不想回答,但是看幽骨一脸认真样,彩虹才歪着头说:“嗯,我最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过完一辈子。”
多简单的要求,女人!要的多数也就是一个安稳。幽骨又看向锁错:“你呢?”
。前面两人的回答给锁错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目的性,所以锁错回答得很认真:“我觉得,人活着就该经历些什么,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所以,能够争取到的,我都想要。”
幽骨扫视一遍三人:“我的想法和特盾一样,我穷怕了,只要有一点点翻身的机会,拿命去赌一把我也愿意。”
三人不知道幽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都沉默着。幽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其实,不管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提醒大家,要时刻牢记自己的梦想和追求,特别是在做选择的时候,有些时候,一旦做出选择,会改变你一生命运。”
很多时候拥有的并不一定就是想要的,其实很多在身边的东西已经足够让人幸福,然而,就因为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还是感觉不到快乐,却要拼命去追求另一种认为有价值的,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人心,就是如此。到这个时候,三人还是没明白幽骨这番话的真正用意,幽骨继续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当年土匪好几百人进来,后面还有一个班的战士,两拨人都消失了,这一路上一具骸骨,一块骨头都没有。”
这确实很诡异,土匪从蝙蝠洞过来,肯定打开过石壁上的那道门,一个班的战士肯定不敢从蝙蝠洞过来,照逻辑,战士们不能通过石壁上的门,他们肯定会返回村里去,但是他们不见了,那就有可能也进入钟乳石溶洞,在这里,两拨人遭遇就无法避免发生战斗,就算没有死伤,总能找到一些战斗过后的痕迹,但是这里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曾经有几百人经过的样子。特盾终于忍不住问:“那又怎样嘛?幽骨你到底想说什么?”
幽骨点燃一根烟才接着说:“你们认为那些奇怪的吼声是什么?”
从一开始,大家都认为坟墓里有僵尸很正常,从某方面来说的确属于正常范围,经幽骨这么一说,还真就不正常了,因为土匪好几百人,既然他们能进入墓室里,就算有什么机关陷阱也没可能全部死光了,毕竟他们都带着武器装备,假如他们还有没死的,又为什么不出来呢?特盾皱皱眉头:“你是说,那些奇怪的吼叫声,有可能是那群土匪?”
幽骨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墓绝对不是匆匆而葬,肯定是墓主生前就做好的冥冢。不管那群土匪全部死在里面,还是变成了什么,我们四个进去都没可能再出来。”
从蝙蝠洞上层人工开凿出来的墓道,还有钟乳石陷阱的规模,到现在这扇开在洞顶上的石门,完全能够证明这个墓就是墓主生前修造的冥冢。事到如今,幽骨考虑的已经不是该怎么走,而是该不该继续走下去,但是他不可能直接劝说别人回头,自己也不甘心回头,所以他提醒朋友们,先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再去做出不可反悔的人生抉择!没人再出声,大家都意识到这不再是杀个把古代僵尸那么简单。幽骨沉默十几秒之后,平静的说:“我们一路走到这里算是有惊无险吧,但是下一步迈下去,危险会以倍数增加,而且危险会在我们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瞬间来临,对于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如果谁现在退出,我能活着拿出去的宝物,会给他分一份。”
幽骨说完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毅然顺着石壁向钟乳石迷宫走去,连头也不回。特盾看了锁错和彩虹一眼,毫不犹豫快步跟上幽骨,留下面色凝重的锁错和彩虹,僵立当场。特盾跟幽骨并肩默默的走着,幽骨伸出手臂重重搭在特盾肩膀上,用力晃了晃,什么话也没说。幽骨知道特盾一定会来,至于锁错,也许要等他安排好彩虹之后吧。锁错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眼神复杂,他卸下身上的背包放到石头上,冲着幽骨和特盾说:“三天之后你们没有出来,我会在这里跟你们接应,记住。”
锁错不能不考虑彩虹,他可以冒险,彩虹不能。锁错带着彩虹走了,如果世上还有人义无反顾随幽骨去赴死,这个人一定是特盾。特盾坐牢那件事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那一次经历实在是太传奇,那一次不能不说幽骨也有参加,而坐牢却只有特盾一个人,这里面的经过非但复杂,而且称得上离奇曲折,富有戏剧性和传奇色彩。那时候两人都在杭州工地里干活,原本一切是那么平淡,就因为接到一个老家打来的电话,令特盾愁白了头。他妈妈确诊得重病,急需手术,否则没有活头。接到消息的第一件事就是:筹款交医药费。老家那边说了,光手术费就要好几万,加上日常开销以及手术之后的调养观察等等,七七八八费用加起来,没有20万过不下去,特盾那少得可怜的存款都没有两万,加上东拼西凑来的,全部加起来总共不到十万,勉勉强强交手术费。需要的还远远不够,所以特盾无法回去照顾病母,只能继续留在工地上挣钱,支持后续的费用,然而,光靠每天那百多块收入,没可能支付那笔在短时间内开销的巨额款项,特盾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几乎要疯了。终于在一个雨夜,他做起犯罪的勾当,他趁工友都睡着的子夜,冒雨去到隔壁工地上偷电缆线。别说线缆能值几个钱,一条手腕粗的百米线缆,买新的也是好几万,折旧能卖出上万块钱废铜。那次特盾没有叫上幽骨,他知道这个活计冒的是坐牢风险,不能害了哥们,但是百多米的线缆可不简单,且不论其重量,光长度和盘起来的面积,也不是一个人能容易转移的,况且因为想要多卖钱而保留其完整度,不能截断。特盾一个人冒雨在泥泞的工地上整整弄了三个钟头,才总算成功把整条线缆搬到马路附近,在他要去把事先准备好的三轮车开过来装上时,一辆面包车在不远处射出两注耀眼的灯光。其实幽骨知道特盾在干什么,一早就注意着,在特盾从宿舍偷溜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后面,没有帮忙搬线缆,一来是不想在偷盗现场闹起来,以特盾的脾气,不会让幽骨这个好兄弟受牵连,其次是替特盾望风。但是工地实在太大,幽骨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工地上的动静,却忽略马路上偶尔狂奔而过的车辆,而且谁能想到这辆车根本就是针对特盾而来的,肯定是知道特盾在做什么,然后关掉车灯慢慢靠近过来候着,等到“脏物”搬上路边才现身。特盾离开工地,幽骨悄悄摸过来,守在线缆附近帮他看着,在车灯突然亮起的瞬间,幽骨心里一咯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丝凉意从头顶直蔓延至脚底板,比雨水还冰凉透骨,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无论谁都无法预料,非常的富有戏剧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