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酒馆,苏夏转身没走出多远,就见门口一个“慧贤雅叙”的牌匾,暗自猜测,这应该是文人墨客的舞文弄墨的地方。
却不曾想,一进门,就有丝竹声余音缭绕,伴随着幽幽微香,楼宇之间更是轻纱幔帐。
一位妙龄女子走上前来,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尽管没化什么妆,但也算得上出众,杨柳细腰,举止优雅,对自己很是礼貌:“客官,请您跟我来。”
苏夏点头示意,跟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不是舞文弄墨的地方,倒像是个风花雪月的青楼!
冷不丁的想向后跑,看着走在前面的妙龄女子,苏夏索性一想,不如到这里见识见识。
过去,自己在特战队的时候有纪律约束,从来没机会去“红灯区”,现在,自己没有纪律约束,不如.......
想到这,他咬咬牙,跟着这位妙龄美女上了楼。
不知怎的,苏夏倒觉得这和自己想象的青楼有些不同。
北宋时期,灯红酒绿的风流场所很发达。
不过,眼前自己所见并不像古装电视剧里那样站街拉客,看来这里应该是高档场所。
几个年轻女子簇拥过来,样貌倒是不错,特别是抱着琵琶的时候,很是撩人。
到这,苏夏才明白犹抱琵琶半遮面是什么意思。
再看阁院内,几处了流水之景,花卉、水池这些怡情之所也修建的美轮美奂,很是典雅别致。
苏夏一面感受到这场景的精致,一面暗自猜想一会进去做些什么。
尽管进了这青楼之中,他也并不打算发泄自己心中的“无名之火”,他打算问问老鸨有关豹子头林冲的事。
踱步跟着这妙龄女子又上了一层楼梯,丝竹的伴奏声乐渐渐没了,倒是不时有歌舞声传来,让苏夏很是意外。
原本,他以为这青楼中应该多是男女靡靡之音,却不曾想自己听到的都是歌舞之声。
看来这“慧贤雅叙”绝不是低端的“泄欲”之地。
不过,苏夏没想那么多,既然这里是青楼,那必然也是消息情报的中心。
想到这,苏夏随手甩出五两银子,叫那跟着她走的妙龄美女道:“这位小姐,能不能找你们的老鸨来,我有事寻她!“
不料,这妙龄女子竟收起了刚才的笑容,有些鄙夷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是啊,怎么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您要是想直接行鱼水之欢,建议您出门右转走两里地,那里比较合适,这里是“慧贤雅叙”,如果想要见谁,首先要对对子或者您题一首诗,我们觉得合适了,这样才可见。”
苏夏顿时明白了,敢情来这的还需要有点真本事。
放眼望去,这楼上果真都是没完成的对子和客人题好的诗。
对对子一时半会苏夏有些不太行,索性便问:“请问,这作诗可否有何要求?”
妙龄美女朱唇微张:“这慧贤雅叙,听着名字,就既是文墨之地,又是情场谈爱之地,自然是情诗为最好。“
听到这妙龄女子说完此话,苏夏计上心来。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想到了清代纳兰性德的一首诗——《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这首诗这些人肯定没听过,便吩咐道:“提笔来!”
那女子果真准备起了笔墨。
苏夏也不含糊,一本正经的在宣纸上留下了这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苏夏收笔之后,就见旁边的女子瞪大了眼睛,连连感慨道:“好诗,好诗,刚才是小女子无礼了,客官请。”
这首诗写过之后,妙龄女子对自己的态度立刻殷勤起来,看来这里并不是崇拜谁最有钱,而是崇拜谁最有文化!
跟着这妙龄女子穿过听戏看曲的阁坊,苏夏走进了一间独屋。
“您请,我这就去叫人,还请客官稍等片刻。”
苏夏落座之后,环顾四周,不多时,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扯着手绢儿进了屋,说是老鸨,苏夏估计年龄也不过四十,一打眼就知道不是个艳俗之人,这人一进屋便道:
“我说这位官人,一看您就是一表人才,刚才路过门口,看见您题的诗,真是绝了绝了!我这“慧贤雅叙”每天客人不少,但是写出好诗的可没几个。”
见来人这么夸自己。
苏夏:“只是随手一写,还烦请您来打听些事。”
两人说着话,一名丫鬟立刻为他们倒上了水。
这老鸨子一开头便道:“我说这位官人您是打北方来的吧?”
“哦?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口音呀,不过,这位官人,您的诗打动了我,我来见您,我想,您是不是为了我们的青柠姑娘来的。”
“哪个青柠?”
“许青柠许姑娘,实话实说,这几日为我们许姑娘来的人可不少,但是。这位公子,我们许姑娘是艺伎,卖艺不卖身,您的诗写得再、银子使得再多,也只可以和我们许姑娘对诗吟唱,但至于别的就算了,不是钱的事,就是百两银子千两银子,也不行。”
“我想您是不是我误会了,我还没说我想要什么,再说,我对您所说的那个什么许青柠是谁还不知道!”
老鸨子:“不是为了青柠姑娘,那你找我来是为何?”
“向您打听点事,不知需多少银子?”
老鸨子一笑:“说笑了,我这里看重文采不重银子,你的诗词写得好,单打听不收钱!“
苏夏点头道谢:“我只来打听一人。此人姓林名冲,原为东京80万禁军教头林冲。不知妈妈可否听过?”
老鸨子道:“当然知道,林教头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京城,不过,他已被开封府尹定罪刺配,这事传的是整个汴京无人不知。”
“你说什么?林教头已被刺配?”
“你还不知道吧,这林教头得罪了高衙内,已经被刺配到了沧州!”
“你是说,林教头已被刺配出去了?有几天了?”
“应该已经有一周了。”
听闻老鸨子此言,苏夏的心中不由有些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