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她这个年龄不占优势的暗娼,相貌也不算佳,只能站在街上“做生意”。
只有那些年轻漂亮的才有机会到青楼里,在青楼的好处是不被官府盘查,做着“合规”的生意。
当然,在青楼里自然也要给官府交税,给老鸨交分子,如此麻烦,不如做个“个体”自由自在。
但随着她年龄越来越大,她最近的生意不那么好。
来找她的“熟络客”大多都是附近苦出身没老婆的,和她就只图个痛快,对于像她这样的娼妓,达官显贵,稍微有点“洁癖”的根本不会碰。
而她的这些熟络客们,这些人大多没什么钱,不但动作粗鲁,而且几次三番对自己“压价”,有的时候还赖账拖欠!
其实,她走的这一条路也是生活所迫。
家里孩子嗷嗷待哺,若不是实在是揭不开锅,她真想踢死那些“为难”自己的人。
所谓逼良家女为娼就是如此,她做这勾当也是无奈之举。
眼见这样年轻英俊的男人和自己搭话,这娼妓竟也来了一丝兴趣,不禁泛起了一丝害羞。不过,该多少钱还是多少钱。
毕竟,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
一码归一码,她不能为了苏夏坏了规矩。
想到这,这女人伸出三个手指头。
苏夏心中暗想:“莫不是这人管我要三两银子过夜?”
但仔细一想好像不对,这站街的暗娼应该很便宜,怎么会这么贵,估计是要三钱银子差不多。
(一两银子等于十钱银子)
不管怎样,他不能确定是什么意思,便问:“你直接说数。”
暗娼就是一愣,虽然她看出了苏夏不是熟客,但不想骗这个年轻人,报了个市场价,道:“三十文钱。”
一听这价格,不光苏夏懵了,就连跟在后面的陶宗财也懵了。
(三十文钱:按照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概值个千八百块,自己原本以为这人要三钱银子大概三百块,却不想三十文钱,也就二十几块钱就包一宿?)
这简直“超级实惠”好不好!
不过,苏夏又道:“不止我一个,我们两个!”
“你说什么?”那暗娼听完这话显然愣了一下,反问道。
苏夏说完,回头看向大块头,重复一遍:“我说我们一共两个人!”
这话一说,这暗娼更慌了,脸也腾的一下红了,苏夏估计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客户”。
这要求着实有些“过分”。
片刻,这暗娼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有些紧张的说:“这你们两个一起,要加钱,要五十文!”
苏夏和陶宗财自然不会和她睡觉,只是找个过夜的地方,躲避许衙内带着家丁的搜捕,自然答应下来:“五十文,没问题,走吧!”
两人跟着那女子走进到胡同一间破弄堂里,今晚的月色不错,这暗娼倒也不点灯,苏夏估计是怕费灯油,才五十文钱,也不好要求什么。
倒是这暗娼先开口,声音都有些发抖:“跟你们两个实话实说,这还是我第一次两个人的,今晚月光挺好,就趁着月光,不点灯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谁先来。”
听着这暗娼局促不安的解释,苏夏竟觉得有些许心酸。
没等他们开口,这暗娼又道:“只不过一会小点声,别被夜间巡逻的军巡铺的军士抓到,我被官府抓过一次,赔了好些钱才逃得出来。”
(军巡铺:北宋时期基层治安机构,由巡检负责,负责消防、治安。)
苏夏点了点头,道:“大嫂,我们两个有些困了,那事倒是不着急,你且坐下,有水没。”
苏夏话音一落,倒让那暗娼有些愣住了,自从她做这个营生开始,接触下来的客人都没有不猴急的,个个恨不得超额完成任务似的。
更有甚者全程闭口不言,像他们这样一点都不着急的,反而要她坐下却从来没有过。
便问:“你们两个是要喝水?”
苏夏点了点头,这暗娼忙取出碗来,趁着月光取出两瓢清水,递了过来。
苏夏站起身来接过:“大嫂你且坐,我们就是想来有个地方歇息。”
一旁的陶宗财绝不多言,倒是将随身所带的行李放好,愣愣的站下。
苏夏便道:“宗财兄弟,你若累了困了就先休息。”
陶宗财本就有点吃冷元子吃多了,听苏夏说可以休息,立刻爬到土床上,捂着肚子倒着就睡。
苏夏注意到这的房间不大,土床也不大,上面摆着桌子,加上陶宗财块头又大,如若三个人睡,很是碍事,便自作主张将桌子取下。
这暗娼见状,误以为苏夏要“开始”了,站起身来想要配合。
苏夏忙一摆手:“大嫂且慢,你就在这陪我聊聊话,我们只是在这稍作休息,你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说完,苏夏怕对方不信,从怀里拿出一摞铜钱,数了大概有五六十个,丢在土床上:“大嫂,你数数够吧!”
看着对方在数钱,苏夏靠着这土床,不管怎么收,今晚,他要在这熬过一宿了。
.......
汴京城里,衙役们在各大馆驿当中大肆搜捕着苏夏。
那两个手下看的真真切切苏夏的面容,记得苏夏穿的衣服,他们从苏夏的穿着认为这是个富人,便从各大驿馆找出几十人个穿着类似苏夏衣服的人,逐一让许衙内辨别。
倒是这些原本在客房里休息的倒霉蛋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是因为御史中丞的公子酒后被打。,因而调动开封府衙的衙役和家丁数百人大肆搜捕,挨个馆驿旅舍搜查来往客商,一时闹的满城风雨,鸡犬不宁。
要么说一人升道鸡犬升天,这位既无品秩又无实际官位的许公子靠着老爹的权势,竟能指挥着数百衙役捕快为他寻找打人者,听起来不由让人觉得有些荒唐。
不过,这场闹剧还是被御史中丞派来的管家制止住了。
道理很简单,这位御史中丞不想如此高调,尽管他是个大贪巨贪,但为官之道他很是清楚,怎么可以如此高调,要是落得个教子无方,管教不严的口实,自己这官位还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