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是真诚的说这些话的,他没有说假话,她当然爱袁文静。
如果从哲学的角度上来看,袁文静与之前自己遇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他有理想有抱负,却又在这黑暗的统治之中得不到施展抱负。
而袁文静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他受儒家正统传统思想熏陶,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同等重要,很看重家族观念。
家族之中,他也是第一个成长为高级别的官员,尽管是靠着苏夏暗中帮忙,尽管他并没有对赵佶多么忠心不二,但他没想到宋竟然烂的这么快,连自己的枕边人也早就是苏夏的间谍。
“荷花,是不是要变天了,我给苏夏他们传来的那么多情报,也不知道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荷花轻柔的俯下身去,温柔又道:“当今官家滥用奸臣当道,你空有一世才华,又能奈何作为,今日做了这件事,我们就不管这些,我不知道苏夏他有没有给你承诺什么官职,如若你不想再当官了,那我们就远走高飞,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愿意跟你走。”
黑夜.......
夤夜,宫殿之中,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雷敬匆匆穿入内殿,门口太监看着这位“司公”急匆匆的样子知道在深夜之中定然是天大的事,不敢多拦。
迷迷糊糊的赵佶被太监叫醒看到雷敬,面色一脸不悦:“到底怎么了,深夜之中慌慌张张的。”
探事司指挥使雷敬已经是面色凝重:“官家,刚刚接到的最新情报,苏夏贼军从各地向我们发动攻击,各路大军抵挡不力,现在最近的苏夏军林冲骑兵距离汴京不过一百余里了。”
赵佶呆呆地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夏这么快就会动手了。
愣住了好久,他才又问:‘朕有御林军,三衙将领何在?’
(注明:宋徽宗赵佶被殿前司麾下的三衙大将(即殿前都指挥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
“城防军和御林军已经是群龙无首,不知怎么回事,殿前都指挥使徐炳辉将军不知所踪,侍卫马军、侍卫步军都在各指挥使的率领下应城作战,皇巡捕也带了出去,但是您的徐炳辉以及僚属将领全部失踪,陛下,您必须当机立断。我们掩护您出城!”
“你的意思让我把这大宋的江山断送了?”
“陛下,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了。”
“那寡人要从哪里走?”
“陛下,整个秦风路环绕到广南西路到处都是苏贼的人,您当下只有跑到成都府路那里,说话间的功夫可能明天早上都顶不住,苏贼的骑兵攻击速度太快乐了,加上不少朝廷官员都跟着谋反,倒戈,当下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探事司指挥使雷敬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许大人:"大人,陛下就交给您了,末将将会以死报国。”
雷敬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官员中,御史中丞许大人等一众官员也跟随过来,接连拜倒,其中不乏一些勇敢之士声泪俱下的劝解皇帝。
赵佶更是感动的流下泪来:“爱卿真乃国之栋梁,受命于危难之际,我现在就下旨,封你做枢密院副使,有权调动三军一切兵马,”
御史中丞许大人走上前来,雷敬又是冲皇帝一叩首,跪拜而走。
这些跟随雷敬的站在身后,雷敬的心中慢慢涌现了无限的勇气,边关的报信让他明白,再等一天,汴京就会沦落到了苏夏的手里。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作为大宋的臣子他要为皇上尽最后的忠。
宋徽宗赵佶这才明白,不是他要做好什么准备逃跑的问题,而是再不跑,他将变成了孤魂野鬼和苏夏的俘虏。
此刻,浪子宰相李邦彦的家中,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门外,突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吓得他连忙钻入床下,但不多时,十几名壮汉手拿带血的长刀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青草蛇李四,他环视一圈,看着那还有些凌乱的被窝,他明白,李邦彦应该还在屋里,猛地发现这密闭的房间里并无什么破乱,估计还没来及逃走,再看床下,他突然明白了。
青草蛇李四嘴角轻蔑一笑,突然将刀高高举起,猛插床底,吓得正躲在床底下的李邦彦“嗷”的一声魂飞魄散,当即晕了过去。
那李邦彦的夫人更是吓得魂不守舍,像条母狗般从床底爬出,两名大汉拉住她的臂膀,这女人双腿更是如同筛糠一般晃动的不停,嘴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明白啥:“别别,,,几位好汉别杀我们。”
很少有人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
面对生命的威胁,李邦彦夫妻一个吓晕,一个吓得话都不利索了,李四冷哼一声,将刀横在那女人脖子上:“别动,再动宰了你们,把这两个王八蛋都给我带走。”
几个大汉将他们拉走,那李邦彦的夫人再挪走的时候,地面上留下了一滩印记。
.......
殿前三军大营内,鉴于都指挥使徐炳辉和其他下属的几名高级军官同时失踪让官兵们人心惶惶,实际上,这几位高级军官正在周斌的家中被灌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这当然都是马保果搞的鬼。
禁军三军大营里,至少驻扎城内城外上万名禁军。
这是大宋少有能有依仗的军事力量了,探事司指挥使雷敬此刻来到了这里,见失去了指挥体系,忧心忡忡的他手持枢密院调令,推开已经擅离职守的点将台大门,命令周围的士兵道:“擂鼓聚将!”
.......
“咚咚咚咚咚”
禁军大营内,听到了擂鼓聚将的鼓声,不多久,几十位将佐穿戴整齐来到了点将台,见主将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都指挥使徐炳辉都大吃一惊。
探事司指挥使雷敬悲愤道:“我是探事司指挥使雷敬,殿前都指挥使徐炳辉已经失踪不见,僚属众将也有缺失,由我接任三军指挥使,现传官家和枢密院令,全军听我号令,保护汴京。”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