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姒音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但这三四年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时光。
她一直以为父母很恩爱,父亲去世了母亲会很伤心的。
谁知在父亲的葬礼上,母亲竟是一滴眼泪也没流,像看生命中的过客一样,毫无波澜的看着父亲的遗像。
后来长大一点会读书识字,去父亲书房看书时,无意中碰落一叠书,谢姒音俯身去捡时发现里面夹藏着一张泛黄的书信。
是父亲苍劲有力的字迹,看落笔的力度足以滑穿纸张。
信上说父亲对不起一位叫小情的女人,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两人两情相悦却不能相守一生的遗憾。
但不知为何这封信仍然夹在书里迟迟没有寄出去,等到父亲去世了,这张纸都完好的保存在书房。
谢姒音默默的把信夹回书本,装作没看过的模样,而心里早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再后来,她经过谢老太太房间时,听到母亲和老太太的争吵,才知道父亲的死竟然是两人自导自演的。
是母亲看不惯父亲婚后处处冷落她,暗地里打探才知道了小情的存在。
此时的小情已怀上了父亲的孩子,母亲怕小情生出来的是男孩,自己地位恐怕不保,于是设计让小情流产。
而谢老太太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三人折腾。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没想到母亲处处对小情下黑手。
直到小情被母亲逼的走投无路,从三十五层高的楼一跃而下,了结了自己短暂一生的性命。
父亲从此一蹶不振,对母亲更是爱搭不理,直到一个月后被发现在家中吞安眠药自尽,选择追随小情而去。
谢老太太这才追悔莫及,把一切罪过推到母亲身上。
三人的恩怨纠葛都是谢姒音从父亲的日记里看到的。
刚看时,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情心生厌恶,她觉得是小情插足了父母的感情,让父母之间产生了裂痕。
看到后面才知道,母亲是谢家给父亲选定的妻子,可父亲那时已心有所属,迫于无奈不得不顺从家族的安排。
但他始终觉得亏欠了小情,婚后对她也多有照拂,没曾想被母亲发现了端倪。
两人双双做了亡命鸳鸯。
谢渝明叹了口气,以为谢姒音不知道实情,“你父亲他呀,是个温润的白面书生,只可惜造化弄人……”
谢渝明离开后,谢姒音依旧蜷缩在沙发一角,视线不曾离开床头柜的相框,那是她与父亲的合照。
她想父亲了,虽然父母之间没有爱情,可父亲对她是实打实的好。
……
第二天一早,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打在谢姒音身上,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昨晚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谢姒音半个身子都酥麻着,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她来到化妆镜前,发现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连忙跑到浴室接了些凉水进行冰敷处理。
她简单的淋浴完,换了身衣服,房门被敲响。
“小姐,夫人叫你下楼,说是来了客人。”
“哦好。”
客人?是母亲的客人,为什么要叫她下楼。
谢姒音没有多想,在脸上胡乱拍了层水乳后,往楼梯走去。
踩着拖鞋不紧不慢的走到楼梯中间,视线随意往偏厅瞥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瞥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怎么是他!!
谢姒音低头看了眼自己随性的穿搭,一件白色的基础款大t恤,再配着及膝的大裤衩,怎么看都不像名门千金。
似乎是谢姒音的动静太大,沈寄舟平和的目光往楼梯上看去,直直的撞进谢姒音错愕的双瞳中,一览无余。
蒋寻意顺着沈寄舟的目光往楼梯上看,招呼道:“快下来啊,客人都等着呢。”
谢姒音硬着头皮苦笑一声:“我突然想起我手机没拿,稍微等我一会,去去就回。”
然后转身快速往楼上跑去,速度快的仿佛后面有狗在追她。
再次下楼时,谢姒音换了一身装束,还浅化了一个淡妆。
她慢缓缓的往偏厅走去,在蒋寻意身边的位置落座。
“这是我的女儿,谢姒音。”
蒋寻意朝对面两人介绍到,随后推了推谢姒音,“那是你陈燕姨,还有她的儿子沈寄舟。”
谢姒音脸上挂着招牌笑容,挥了挥手:“姨好。”
视线转向沈寄舟时,微微一顿,眉间染上一丝捉弄的意味:“沈哥哥好。”
沈寄舟端着茶杯的手突然的收紧,漆黑幽深的眼眸抬起,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良久,沈寄舟应声,一字一顿:“嗯,谢妹妹。”
许是想给两人制造氛围,蒋寻意和陈燕找了个借口去楼上探讨化妆品。
沈寄舟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谢小姐这么喜欢乱认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