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关的府衙之内,奉命前来的李慕寒正盯着地图琢磨怎么布置防务,他自然也是明白尘岳调他来这里的目的,襄平关堪称是大军的运粮要道,关乎大军命脉。
就在李慕寒思索之时,一名士卒从屋外走了进来,脚步之间显得有些慌乱,忙不迭的开口道:“将军,从陵州过来的一个运粮队被劫了!”
“什么?”李慕寒猛然转身:“是福州军干的吗?”
“是的,据回来的兄弟讲,敌军大概有数百骑,只顾着烧粮车,并没有想要杀光运粮队。”报信士卒一五一十的汇报着情况。
李慕寒皱起了眉头,哪里来的数百福州骑军,附近的城池早已尽数被攻占,不应该啊。
“去请轻羽营凌将军!”李慕寒沉声道,士卒连忙退了出去。
李慕寒则双手抱胸,看着地图有些脸色阴沉。运粮士卒基本上都是陵州临时组织起来的衙役,没有战斗力。
若是真有一支福州骑军游弋在襄平关附近那就很是麻烦,时不时的冒头骚扰你一下,就让你的运粮队寸步难行。别看人数少,反而有些棘手。
“李将军,怎么回事?”
就在李慕寒沉思之时,凌振爽朗的叫声从屋外传了进来,凌振是山字营建营之初就跟着尘岳的中年武将,面色黝黑,身材虽然不是很魁梧,但是却身经百战,像李慕寒这种军中的后起之秀都对这名将领充满了敬意。八壹中文網
一中一少两人站在屋内,四目相对,李慕寒赶忙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凌振听得只有数百人,略微安心了一点,随口说道:“可能是泸州城溜出来的骑兵,目的就是骚扰我们后方,也可能是各城收复之时没有清缴干净的余孽,误打误撞劫了粮车,你不要太担心。”
李慕寒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不管怎么样,运粮之事很重要,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请凌将军的轻羽营出动一下,将这伙骑兵歼灭。”
李慕寒的语气很是客气,他才入凉州军没几天,当然不好意思直接用命令的口气和凌振说话。
“哎,瞅你这文绉绉的样子!”凌振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李慕寒的肩膀:“都是同袍,别这么客套,什么请不请的,军务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我这就派人去办!”
凌振爽快的脾气让李慕寒心中一暖,也大大方方的笑了起来:“好嘞!”
“这就对了,哈哈!那我先去了!”凌振哈哈一笑,大步出门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轻羽营副将于滨阳就带着一千轻羽营士卒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怪事发生了,于滨阳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什么?没找到?”李慕寒和凌振看着有些不开心的于滨阳都是有些诧异。
于滨阳是个比凌振小了约莫十岁的青年汉子,差不多比李慕寒年长几岁。作为轻羽营副将,私下里和凌振关系很好,时常称呼凌振一声大哥,而且也是当初一起从山字营分出来的。
于滨阳苦着脸说道:“真邪门,我绕着运粮道转悠了一天,愣是没发现他们的踪影,该不会他们劫完了就跑到其他地方了吧?”
三人纠结了一会,讨论了半天觉得这伙骑兵跑了可能比较大,既然找不到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轻羽营就没有再出动,无巧不巧,今天的运粮车又被烧了,当逃回来的士卒再次报信之时,于滨阳立马怒气冲冲的带着轻羽营出发了,觉得在凌振和李慕寒面前丢了脸,结果转悠了一天还是没发现福州骑兵的踪迹。
这下连李慕寒和凌振的脸上都有着些许怒气了,这几百骑叛军跟他们摆迷魂阵呢?
“李将军,明天陵州还有粮车过来吗?”凌振皱着眉问道。
李慕寒思索了一下:“明天没有,按照和雪刺史的约定,后天还会有一批粮车过来,接连被截了两次,要是再出问题,前线的军粮怕是就要供应不及了。”
李慕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尘岳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自己,自己怎么能掉链子呢。
“好,这次我亲自去,尾随在运粮车附近,哼,来个守株待兔!定要把这伙骑兵杀个片甲不留!”凌振冷哼一声。
于滨阳连忙出声:“将军,还是我去吧,你坐镇城中。”
凌振瞪了他一眼:“第一次遇到敢戏耍我们轻羽营的人,我身为轻羽营主将自然要亲自出马,你带着两千人留守城中,听李将军吩咐,随机应变!”
于滨阳无奈的点了点头,李慕寒见这是轻羽营内部的事,则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于滨阳挤出了一个笑脸,示意他宽心。
一天后,一队从陵州出来的运粮队正在缓缓前行,几十辆马车之上满载军粮,押运马车的衙役分列在两侧,脸色都有些紧张,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着。
他们已经听说运粮车被接连截了两次,附近有一伙福州骑军神出鬼没,所以都有些害怕。
当车队行进至一处密林附近之时,突然喊杀声大作,一队福州骑兵从密林之中奔了出来,不少骑兵的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为首的福州百夫长脸色冷漠,带头冲锋。
押运粮草的陵州士卒顿时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看骑兵就要行至车队眼前,一阵箭雨从空中袭来,落入福州骑阵之中,顿时十余福州骑卒纷纷落马,百夫长猛然转头,看见对面山坡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支黑甲凉州骑军。
“终于等到你们了!”凌振看着果然再次出现的福州骑军,脸上带着一丝怒气,策马前冲。
“撤!”
百夫长看到朝自己扑来的千余骑兵,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
就这样,数百骑福州军卒在前狂奔,身后千余骑轻羽营士卒紧追不舍,渐渐远去。
逃过一劫的运粮队连忙催动马车,朝着襄平关的方向赶去。
狂奔中的福州骑军百夫长时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千余凉州骑兵,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
凌振的轻羽营时不时就向前射出箭雨,箭头极准的落入福州骑兵之中,不时的就有骑兵翻身落马,这倒是让最前方的百夫长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如此精湛的骑射之术,看样子是凉州军中的精锐!想到这里,百夫长心头的笑意就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