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弈嘉泽闷闷地答。
元宁就那么羞的不敢抬起头来。
弈嘉泽直接掠过元宁朝母亲的病床走去。也没问她什么。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王玉琴一看到儿子的脸，马上就有了生气儿，心情好了，一脸宠溺地笑着。
元宁则一直杵在卫生间门口，低头扣着手指，心中一万个好奇：“怎么就这么巧呢？”
元宁看了看他们俩人有说有笑，母亲面前的弈嘉泽和在学校里简直判若两人。一个乖张戾气，一个阳光温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双重人格，也许他就是......
元宁看的他有些发呆了，突然反应过来毛巾还没洗完，紧着回去洗毛巾。
弈嘉泽和母亲聊了一会儿，王玉琴朝着卫生间喊：“哎小宁啊，别洗了，快出来待会吧，你也累了一上午了。”
“哎王姨，快好了，马上就洗完啦！”元宁一边喊着，手里加快速度。
弈嘉泽听到母亲和元宁对话，心里还有一肚子对元宁的火气，就那么憋着，眼睛瞥向一处。
王玉琴偷偷凑近了弈嘉泽：“儿子，那姑娘挺好的，怎么感觉你有点排斥她啊？”
“没有。”弈嘉泽硬扯了一下嘴角。
“你是我儿子，我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别那样冷冰冰的对人家，人家还是个小姑娘的，一上午都在照顾我，没闲着。”
“嗯知道了。”弈嘉泽先在母亲这里答应了再说。
过了一会，元宁举着一堆洗过的毛巾，出来冲着王姨笑了笑。
转身找了个杆子，把毛巾晾了起来，小手小心翼翼地把毛巾铺整好，也不嫌脏。
元宁慢慢转过身来：“对了弈嘉泽，医生让你过去一下，上午和我说的。”
弈嘉泽听到元宁叫他，他心里揪了一下，这么久了，好像都没有再叫过自己的名字，好像都有点忘了自己在元宁口中是怎样的声音了。
“嗯。”弈嘉泽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母亲，王玉琴冲他点头笑笑，示意让他放心。
元宁就这么看着弈嘉泽走出去的背影，感觉到自己好无力。
【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抬眼就看到了弈嘉泽，老熟人了。
先张口：“哎，来了啊。”
“嗯，张医生。”弈嘉泽声音没什么温度的坐下。
弈嘉泽早就料到了母亲的病情会恶化，所以一直低头不语。
这么多年张医生了解弈嘉泽的性子：“我知道你很担心你母亲，她...现在的病情确实不如往前了，所以...”医生一边看着弈嘉泽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就要承受这么多。
“嗯我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么？”
“你母亲——状况比较特殊，而且早期的时候没有大规模治疗，所以现在只能是控制，后面就不好保证了。”
“想要更好的控制病情，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进口药来控制，这样效果好一些，只是价格...会有些贵。”医生也真的是心疼这个孩子。
弈嘉泽听到这些，心里五味杂陈，不管怎样，就算砸锅卖铁，去要饭，弈嘉泽都要救母亲。
他抿了抿唇咬着牙，声线颤抖着:“——好，开吧。”
医生睁大了眼睛：“你确定吗？”
弈嘉泽咬着牙笃定地说：“我确定。”
弈嘉泽拿着一张住院缴费单和药方缴费单，揣在口袋里，为了不让母亲和——元宁看到。
他回了病房，告诉母亲：“妈，我回趟家，取点钱。”
王玉琴抓着弈嘉泽的手：“儿子，是不是很贵，要不——别交了，行吗？”
“我早看了，我这病就这样了，花再多的钱也——”
还没说完，弈嘉泽就着急的说：“妈！我去取钱！”情绪有点激动了。
又意识到不对，马上克制住情绪：“不贵，妈。”
弈嘉泽说完就朝外走了出去。
元宁着急的和王玉琴说：“王姨，我出去一下啊，马上回来。”
迈着小腿就追了上去，到医院走廊里，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追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弈嘉泽，我借给你，可以吗？”
弈嘉泽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都有点傻了，心悸了一下，又马上转变成吊儿郎当的模样，皱眉道：“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怎么借我？你能有多少钱？”
元宁像小兔子一样急红了眼：“我——！我没什么钱，但我可以向我爸妈借。”
“你需要多少？”元宁赶紧跟上。
“6万，能借给我吗？”
元宁也没介意弈嘉泽对自己的语气有多不好，还坚定地说：“我今天晚上就回去跟我爸妈借——啊！或者，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也可以，行吗？”元宁也是着急了，不管弈嘉泽对自己怎么样，阿姨的确很可怜。
“行个屁！不用你管。”弈嘉泽急了，这姑娘是不是傻啊。
弈嘉泽“哐哐”的迈着大长腿往前走。
元宁跟上他：“我真的很想帮你，你要相信我！”
这下弈嘉泽恼了，也许这就是他和元宁的区别吧，他终究配不上她吗？
“够了！我用不着你来可怜我！”弈嘉泽红着眼吼她，他不想让她觉得两人的差距很大。
这次元宁被吓得再也不敢跟上去，弈嘉泽走了，留下她原地有些抽噎。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情绪，走进了病房里，没有让王玉琴看出任何异样。
弈嘉泽到了家里，疯狂的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能用的钱，钢镚儿什么的全部倒在桌子上，
怎么数都只有3万多一点儿，周围的邻里和弈嘉泽家里关系都不好，因为他们家老被人追债，邻里们都躲着。
弈嘉泽没办法了，只好给傅湛和几个哥们儿打电话借钱，他们都很仗义，有的能借多少借多少，有的家里父母保守或者也没什么钱，基本上凑了个5万左右。可是远远不够啊。
他当时一瞬间的想法是去借高利贷。
但是马上又被自己否认掉了这个想法，因为母亲说过，不管怎样都不能碰高利贷这个黑窟窿，他爸就是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