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爹爹,桃桃回府了哦~”
苏念拉着苏娘的手,念念不舍。
“嗯,路上小心着些。织耘,照顾好桃桃。”苏娘也是抚着苏念白嫩的手背,不愿放开。
“是,夫人!”
“要是没事,近日就不要出门了!皇城这些时日不太平。”
苏向青担心,之前那个贪污案,被暮琰掀了底,要是那些人有其他动作,恐怕会牵连自己的“老来得子”!
“好的爹爹!”
虽然不知道苏爹这话的深意,但是他老人家向来“老谋深算”,苏念便老老实实将这话听了进去。
苏娘很是不舍,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肯转身。
“回吧,桃桃都走远了。”苏爹一手搂着悄悄抹眼泪的苏娘,“看王爷对她,倒也有几分真心,你就不必烦忧了。”
“只愿桃桃与王爷一切都好。只是她这次回去,下次再来就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唉,她好好的就行,来日方长,总有再见的时候。”
“嗯。”苏爹的话,让苏娘慢慢从低落的情绪里出来。
夜里,大理寺书房。
“王爷吖,夜深了,您还不回府吗?”
“哦。今日就不回去了,公务繁忙。”
“明明今日什么事也没有,萧暝、不枉他们也在休假,都没带回任何消息.....”流云在一旁不怕死地嘀咕着。
王爷抬眼盯着他:本王就是假装繁忙怎么了?不可以?
“之前本王不也时常在大理寺留宿,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您成婚前!就算是成婚后,不也是真的繁忙,熬夜查线索,被迫回不去吗!”
流云还以为最近王爷转了性,开始对女子有了兴趣,没想到还是躲着王妃!真是看不懂王爷到底在想啥?!!
王爷看着流云那变化万千,带着怀疑、不解、嫌弃又猥琐的眼神,心里有点发毛,赶紧将人赶走。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本王自己处理。”装作正常的样子。
“处理什么?”
王爷:....??
王爷好像要砍人了,流云赶紧溜。
以上借口,为人正直的四王爷用了五次。
让人(流云、不枉、萧暝、楚易、织耘、苏念...)不得不怀疑,王爷有问题!
流云:“王爷最近疯了?”
萧暝:“是那日圣上召见王爷,说了什么,受刺激了?”
楚易:“应该是突然爱上了折磨犯人的感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流云、萧暝、不枉:谁给你的自信?犯人吗?
不枉:“应该是被催圆房吧。”
淡淡的一句话,让旁边三个呆子顿时醒悟!
萧暝:“哎哟!可不是吗?王爷、王妃成婚都快一个月了,俩人就没同过房!”
流云:“还同房呢,俩人同框的画面你们见过吗?就只有我见过三回,还恐怖得很!”说着,还夸张的用手比了比。
楚易:“果然,王爷还是更喜欢审犯人!”
流云、萧暝、不枉:.....
楚易:“难怪,王爷连着五日,破了三个案子!”
流云:“王爷好快哦!”
萧暝:“为了不圆房,王爷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看来娶亲还是很有好处的!”
“既然如此,你们也到娶妻的年纪了。刚好本王这儿有朝中大臣给的侧妃人选,不如都给你们好了,”
王爷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原本靠着、蹲着,没规没矩的四个人,吓得瞬间站立如磐石!
“王爷,我还小,娶妻为时尚早!”流云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
“王爷,属下是个糙人,属下不配!”萧暝自降身价。
“王爷,属下愿一生追随王爷,暂无娶妻想法!”不枉赶紧表忠心。
“王爷,属下只喜欢犯人!”
王爷、流云、萧暝、不枉:嗯。嗯????!!!!!
“不是,喜欢审犯人。”楚易赶紧纠正,“公务繁忙,无心娶妻!”
“哼,今日本王就回府!”王爷淡定的说着,然后走进了书房。
“王爷,您回府干嘛?”流云一脸八卦跟着进去。
后面三脸八卦,也是紧随脚步。
王爷转身,说:“本王不应该回府?”
流云赶紧说:“不是不是,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
回府圆房吗?这句流云可就不敢问了!
“行了,别闹了。现在有个棘手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楚易一听有案子,一秒恢复正经:“王爷,什么事?”
王爷拿出手中的案宗:“这是关于皇城上月发生的‘少女失踪案’的记载,你们再去查查相关线索。”
“那个案子,犯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还是属下亲自审问的。”楚易记得,那个犯人现在还在刑部关着呢。
“十日前,当朝太傅李翊君之女李熙冉,当夜被劫走了。为了李熙冉的名声,父皇命大理寺暗中调查。”
流云:“王爷,那为何现在已经第十一日了才开始调查,太傅之女不会已经发生什么意外了吧?更何况,这又与上月的‘少女失踪案’有何关系?”
“因为自李熙冉失踪以后,每日都会给太傅写一封书信,说自己是安全的,让太傅不要挂怀。李太傅也确认了字迹,确实出自女儿之手,刚开始真的不太担心,还以为女儿贪玩儿,在其他闺阁小姐家里。但是,现在已经第十一日,而且每日寄来的信件,内容极为相似,李太傅越想越不对,便心急如焚的向父皇求助。”
楚易:“这样看来,确实与上月那一案有很多相似之处。上月失踪的少女,也是每日给家里寄信报平安。难道,犯人另有其人?”
“李太傅正是想到这一点,才恳请父皇,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和刑部来督办。”王爷说着,将案宗拿给了楚易。
萧暝:“王爷,属下们需要做些什么?”
王爷:“萧暝去查每日送信的人。流云,你去上月失踪的少女府上查看一下。不枉去祁州,找太守章炙,本王记得,那儿还有一个相似案件。楚易,你回刑部,再问问上月抓到的那个犯人!”
四人:“是,王爷!”
等四人走了,王爷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对自己说安慰的话。
暮琰回到叡王府,刚下马车,就看到一脸假笑的王妃在门口等着他。
“王爷~您回来啦?!”
苏念一边走向暮琰,一边给他使眼色。
母后已经“威胁”了他好几次,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
“哎哟,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奴可一直等您回府,好传达皇后娘娘的话呢!”又是阴阳怪气的桂嬷嬷,从苏念身后走出来。
“让桂嬷嬷久等了。”王爷一本正经的客套着。
“哪儿的话,老奴为皇后娘娘和王爷王妃办事,等再久也没事儿!”
王爷示意苏念:“先进去再说吧。”
一行人回到内堂。
苏念知道桂嬷嬷是皇后娘娘的眼线,故而不敢乱动,此刻也是老老实实坐在王爷身侧。
“不知母后让桂嬷嬷来王府,所为何事?”
“禀王爷,皇后娘娘说了,天气渐热,您和王妃须得换上新的被褥枕头,因此特派老奴过来。”
“既是如此,那就有劳桂嬷嬷了。”
“老奴为皇后娘娘办事,无碍!”说完,桂嬷嬷便去新房里置换夏季用品了。
见人走远,苏念这才松了一口气。
“才刚到五月,还不太热啊,母妃怎么就想着给我们置换新物件了?”
听到她在那儿嘀嘀咕咕,暮琰只能强装镇定地喝茶。
半晌,桂嬷嬷回来了。
“王爷、王妃,新褥子已经换好了,还请王爷和王妃早些歇息。”
暮琰神情复杂的看了苏念一眼,看得她心里直打鼓!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最近没犯事儿吧!”苏念心里揣测着跟在暮琰身后。
整个路上的氛围,让苏念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就连暮琰,好像也是紧绷着的,一点儿也不似他平常的样子。
好不容易走到昭乐青青苑和子衿苑的分叉口,苏念对着暮琰福福身,说:“王爷早些休息,妾身就先回房了。”
苏念说完赶紧转身,可身后暮琰却拉住了她衣裙上飘动的丝带。
“王妃似是走错了,回房休息应走这边。”
被拉住的苏念疑惑回头:“走这边?.....”
话还没说完,却见暮琰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桂嬷嬷在身后。
这倒是让苏念一下明白了!
就说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派人来换被褥?!这么小的事情,王府上哪个下人不能干?苏念自己都行!
“哦~~是妾身走错了,还是王爷心细。”苏念甜甜的说完,又重新跟在暮琰身后。
硕大的“子衿苑”三个字,却是让苏念愁容满面!
除了成亲当晚,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没想到,不是自己自愿来,而是被盯梢的人逼着来的,心情真是有点复杂。
“王爷、王妃早些歇息,老奴告退。”桂嬷嬷终于走了!
可是,织耘也在桂嬷嬷的严厉眼神下,默默离开了。
唉,今晚恐怕不眠。
苏念怀着忐忑的心进入主卧。
红色已全数拆去,换上了新的帘布、窗花,精致大气;还有成套的新被褥、枕头,看着无比温馨。
不过,苏念这会儿可“温馨”不起来!
“一会儿该让暮琰睡地上还是我主动说睡地上呢?”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苏念一下转身,自己也变得紧张起来。
“好像应该两个人都睡床上吧。”
“作为王妃,也没理由拒绝他,好像。”
苏念脑中的想法百转千回,迟迟不愿开口。
为了打破尴尬氛围,暮琰坐下来后,先开口了。
“父皇前几日召我进宫时,就曾与母后跟我讲过,让我们,咳,早日...*%*”
苏念:说的什么不清不楚的.....
“是让我们早点圆房?”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一句台词而已!苏念直接帮暮琰把舌头捋直。
“咳咳!”暮琰似是被苏念的“直接”惊到了。
虽然不知道此刻的暮琰是什么想法,但是苏念相信,像他那样天天只知道破案的人,应该不怎么喜欢女的。
况且啊,他看起来为人还是很正直的,除了经常想把苏念的灭口这件事...
应该不会强迫她吧?.....
“我想休息了,你呢?”苏念还是直接问他。
“你先休息吧,我还需要再整理一会儿今日的案情。”
看吧,不用扭扭捏捏的,暮琰给的答案很明确。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
暮琰刚准备走向书桌,苏念又回头问他:“多余的被子在哪儿?”
“我给你拿吧。”
“好!”
没一会儿,暮琰便从床帘背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床干净的被褥,问她:
“这个厚度合适吗?”
“可以。”居然还是粉色的,暮琰平时这么少女?
苏念开开心心的接过,两人便各回各的位置了。
暮琰坐在案桌前,将宽袍袖中郝井钦记载的关于“仓良县县令贪污案”的卷宗拿出来,再次慎重地看了一遍。
这个案子,仍然存在诸多疑点:
亓府,与黑袍瞳传话的小厮现在何处?
茶楼,给亓塱下毒的人、射箭的人又都是些谁?
别院,白羽孔雀是谁交给亓塱的?
最主要的是,那人为何选择了刘有钱?除了刘有钱,还是否有其他人?是否还有其他的账簿?
..........
现如今,诸多疑点未解决,账簿的编撰之法也无人能看透,实在难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父皇也将李太傅之女的案子交于他手中,与母后还连着手逼着他圆房!
暮琰: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三头六臂吧?这几件事,恐怕只有调查李太傅之女一案是最容易的...
想到她,暮琰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说实话,他从未放下戒心。
但是,每次看到她,又觉得心底深处,像是被人用羽毛在轻轻的触碰一样。
每当这时,他都想靠近她来着,却也能感觉到她在躲闪。
暮琰觉得,自己就是平常的男子,也是一个普通的夫君。他们已然成婚,他们可以靠得很近,他们也可以像寻常百姓一样生儿育女、举案齐眉。
但是,当暮琰想靠近她时,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别吓到她了。”
可能,他也有一点紧张,他也觉得手足无措吧。
看看沁叶烛灯上的蜡烛痕迹,好像已经过去两刻钟了。
“应该睡了吧?”
暮琰轻轻起身,掀起主卧的隔帘,只见床上空无一人!
而旁边的软榻上,苏念娴静美好的侧身躺着,身上还盖着刚刚给她的丝衾被。
不知不觉,轻步走来的暮琰,越靠越近,然后单膝蹲下。
此刻的她,呼吸均匀、睫毛微颤,好像已经在做着什么梦了。
“如你不是苏念桃,我也不是暮琰,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相遇?”
伸出食指,将她额前的碎发悉数拢在耳后。
随着衣带翩飞,苏念被暮琰一把抱起,走向床边。
苏念被抱起的动作影响,眼珠晃动、微微睁眼,软软的呢喃了一句:
“暮琰?你看完书了么?”
“嗯。”
“蒽~”
看她似梦似醒,暮琰更是小心着将她放在床上,盖好锦被,而后,自己走向了软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