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姒想要发笑。
真蠢。
要是她想走，一只笨老虎而已，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江姒靠在墙上，没什么情绪的看着窗口。
小九怂恿她，“宿主是不是想出去？？你跟姜离说不就行了？？”
就姜离现在对江姒那迷恋的劲儿，只要江姒开口，他肯定会答应。
江姒打了个哈欠，“也没有很想出去。”
她被封印关了上万年，早就习惯了这种黑暗独处的生活，
所以江姒一点也不抗拒。
小九有点懵，“宿主就不出去了吗？？”
江姒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出去呀，怎么不出去呢？？”
她从封印里跑出来，来到这三千世界，又不是来住小黑屋的。
小九，“？”
“所以？”
江姒声音懒倦娇媚，“等等，时候还没到呢。”
小九不理解。
既然现在就可以出去，干嘛要等？
“宿主是要等姜离主动放你出去？”
江姒皱了皱眉，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睁开眼睛，“所以为什么你这半天话里话外都是姜离？”
“和他有什么关系？”
小九，“？”
“宿主不是接受姜离了吗？”
瞧瞧刚才，多温柔贤惠啊，对姜离多有耐心啊，还给揉胸口呢。
江姒鼻腔里闷笑一声，漆黑的瞳孔冷淡残忍，“你说刚才的事啊，”
“一时兴起罢了。”
“有什么问题吗？”
小九，“……”没有什么问题，很符合你的人设。
小九看着江姒冷冰冰又毫不在意的样子，哪一点像是对姜离动了心思的模样啊。
没有什么问题，它就是，有点心疼姜离了。
——
姜离依旧每天都花大部分的时间，在地下室里和凉皮待在一起。
江姒的手被拷住了，姜离就乐此不彼的给她擦脸喂食。
江姒从来也不是什么有道德伦理的人。
白来一个人伺候她，她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了。
姜离笑眯眯的蹭了蹭她的脸，“阿姒真好。”
阿姒已经不拒绝他的靠近了。
江姒似笑非笑，慵懒淡漠，“好？”
她讽刺的笑了笑，“姜离呀，你真是……”
姜离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她，“我是什么？？”
少年眼底的光太过于璀璨，江姒看了两眼，垂下眼皮，“是傻瓜。”
姜离眼睛亮了，“我看话本里，相爱之人，都说对方是傻瓜，”
他小心翼翼的，“阿姒，我们是相爱之人吗？”
有人在爱他吗？
江姒看着头顶的天窗，声音冷而淡，“不是。”
不是想听的答案，姜离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
他爬过去，亲了亲江姒的唇，“但是我爱你。”
姜离出去了。
一出门，就遇到了守在门口的郝公公，少年眼底的笑淡去，变的冷冽阴鹜。
郝公公笑眯眯的低头跟着他，“太子殿下，一月一期的宫人挑选，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太子殿下您看，需不需要老奴把挑选好的宫人送来？”
姜离的情况很特殊。
融进血肉里的蛊虫会吞噬他的人性，他会变的沉溺于血肉之中，
加上这些，又是皇帝和贵妃想要看到的。
姜离自然不必顾忌，放肆的沉沦在自己的欲望之中。
但现在，姜离恍然了一下。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想起来这件事了。
他依旧暴戾无比，却没有再失控于对鲜血的渴望之中，
比起这个，他更想去看江姒。
他好像，所有的欲望，都向江姒奔去。
肉体的，血液的，暴虐的，他都只想对江姒一个人。
姜离拒绝了郝公公的提议。
既然已经不能让他感到快乐，姜离自然不乐意去干。
郝公公却猛然皱起了眉头。
姜离这段时间，变的越来越平和，如今就连这一个月一次的狩猎，他都取消了吗？？
如今宫里都在传，姜离为了太子之位，开始浪子回头了。
毕竟朝堂之上，不少大臣都在弹劾姜离，要不是皇帝一直压着，姜离早就坐不稳东宫，说不定还要被贬谪。
难不成姜离真的因为一个女人，改变心性了？？
郝公公也顾不得劝说姜离。
他低着头，“太子殿下，那老奴这就去把那些宫人送回各宫各殿。”
姜离懒洋洋的看他，“郝公公快去吧，”
看着郝公公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姜离的眼神迅速的冰冷起来。
另一边，姜池封听着郝公公的鬼话，神色冷冰冰的，“他当真这么说？”
郝公公忙不迭的点头。
“是的陛下，”
“陛下，老奴服侍太子殿下多年，还从未见过殿下这般呢，”
“看来殿下真的对那个宫女，非常看重。”
姜池封冷冰冰的，“惠仁宫呢？”
“皇贵妃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郝公公恭敬的弯着腰，“除了上次陛下离开东宫后，皇贵妃娘娘来过一次，之后便不曾来过。”
姜池封闻言，不满的皱了皱眉，“废物东西！”
他猛然摔掉桌上的茶杯，语气里满是厌恶，“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连他母妃都不愿意去见他一眼！”
明明他已经在想方设法的折磨姜离，把姜离调教成钟灵最厌恶的样子。
为什么，阿灵还是不愿意来见他一面。
只要她开口，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好好的栽培的。
是的，钟灵的爱的东方，谦逊温和，所以姜池封把姜离教的暴虐张扬，凶残乖戾。
可惜这么多年来，钟灵依旧不肯踏出惠仁宫，也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姜离，来见他一面。
姜池封现在明白了。
姜离挽回不了钟灵。
钟灵对姜离，没有一丝感情。
加上最近大臣们弹劾姜离越发频繁，姜池封知道，姜离没有用了。
但总归，也是自己的孩子。
姜池封也不至于要了姜离的命。
尽管是因为他没有，钟灵才会一生下他，就闭宫不出。
但姜池封，愿意给姜离一线生机。
“找个机会把那个贱婢弄死。”
“至于姜离，我自有打算。”
郝公公有些惊恐，“但是殿下对江姒看的很紧…”
姜池封面无表情的看他，“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养你有什么用呢？”
郝公公一僵。
姜池封笑眯眯的，“我会把他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