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爹的事!
不关他又关谁的事?
康氏心头仿佛燃着一把火,烧得她五内俱焚,早知道这份罪要让她的厚哥儿来受,早知她与厚哥儿会有这般待遇,她怎么会答应?
她真是糊涂!
竟然轻信了他的话!他只说怕厚哥儿难做,硬要阻拦误了事不好,要将他支开,于是她让厚哥儿去偏殿抄经;
他又说万一赶巧被他碰上了,以他的身手少不得要纠缠,最好是一起先就给他吃点药,暂时没了身手又能助眠,于是她接了他的药,下在了厚哥儿的茶中……
她以为厚哥儿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然不会害他,所以才听从他的摆布,谁知那药竟是有问题的!不但让厚哥儿挨了一狠脚,到现在还头晕无力!
厚哥儿说自己是饿的,多好的孩子,他是怕她担心,居然一直瞒着,瞒不过去了还编造出这么拙劣的借口,他是她自小疼到大的孩子,岂能不懂他?
她的厚哥儿岂能是饿了几顿就走不路的?他是怎样好强的孩子,打小就是宁肯站着流血不肯坐着流泪的性子,若非不是真的到了掩饰不了的地步,他怎么会在自己面前用了这种软话做借口?
康氏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心里象被扎了一把刀,身上仿佛有成千上万的钢针扎着,每一处都痛,如果她手上有把刀,如果池万林在眼前,康氏想,她一定会狠狠地捅他一刀的!让他也尝尝痛的滋味!
他只说若是做好了这件事,就让她出来管家,给勇哥儿厚哥儿相看媳妇,他说什么事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她与厚哥儿有任何关系,只是一场意外,不见的会是池荣娇,她是英王的准妻子。???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救与不救是英王的选择,与池家无关,反正她也从未希望她存在过……
而且如果没有了她,勇哥儿与厚哥儿再也不会为她跟自己生分。没了这个丧门星,她最爱的儿子的前途一定会更好,这么多年她的心也才能真正松快下来,就连空气也能更干净。
她所需要做的,只是一次出行与几句话还有一杯茶而已。做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后,就能彻底消除多年的心头大患,又能重掌府中大权,何乐而不为呢?
池万林的计划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也没有打算问,她只需要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中有什么收益与付出,还有,就是不会牵扯到自己与厚哥儿,这是他向她保证过的。他说,人家的目的是英王,是英王招惹的,如果不做,反倒会连累了阖府上下,到那时,就不是池荣娇的存在让她不痛快了,而是他们全家,除了嫁出去的池荣娇外,大家都不会痛快好过。
康氏几乎不需多加考虑。?????¤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她都能亲自下手除掉池荣娇,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子?
谁让她招惹上英王了?
这一切都是她活该!
她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的!这种祸害,早就应该消失!
可现在,不管池荣娇如何。被关在这里失去自由的是她与厚哥儿,受虐的是她娘俩儿,被药物所伤的是她的厚哥儿!
是她!
若不是她在厚哥儿的茶里下了药,若不是她看着厚哥儿喝光,若不是她……
康氏又悔又痛,心里仿佛着了把大火。烧得她眼都红了,都是她,不该轻信池万林的话!都是池万林,他居然骗她!
难道他是想一箭三雕一举数得?
不单是冲池荣娇,还有她?是杨月儿那个贱人挑拨的?他为了那个贱人,已经彻底不顾夫妻情份了?!
池荣厚见康氏突然安静了,安静的不象是她,心里感觉不安,其实娘在这个时候想起爹,希望爹爹来救她,也是最正常的反应吧?女人不都会这样想?因期待生出怨气,因怨生怒,更是人之常情。
“……娘,您别……”
话未说完,康氏却抱紧了他,哭着语无伦次着:“厚哥儿,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是娘连累了你!娘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
这是怎么了,池荣厚又心酸又难过:“娘,不关你的事,是儿子没本事……”
怎么会是娘连累了他呢?亲母子哪里用得着说这个?看到娘亲有事,他这个做儿子的冲上去不是再应当不过的?
视之不理,才是不忠不孝!
眼前浮现出出事那晚的情形,那天用完晚饭,他陪着娘说话,打算待娘休息了,就去与荣娇赏月,按那小丫头的爱玩心性,一准儿早早就准备了点心果盘去小亭上等着了。
他怕康氏多心,更怕她找理由阻拦,所以有意地瞒下了与荣娇的约定,也吩咐知道的随从莫要多嘴,只想着先陪娘说完话后,再去陪妹妹赏月。
谁知说了半天,他忍不住几次想要找理由走开时,娘终于说她累了,要去上柱晚香后就要歇息了。
于是他陪着娘一起去偏殿上了香,然后娘突然起意要他抄经文,道是在有佛祖的地方,诚心诚意抄的经文会自带佛性,要拿回家供奉。
娘的态度很坚决又很温和,甚至亲手为他准备了纸笔与茶水,令他无法说出拒绝之意。
好在娘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怕她又复返而回,耐着性子又抄了几张,看时间约摸着她已经歇息了,忙放下笔去找荣娇。
走到半路却见到娘被两个汉子挟持的背影,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想的,就没敢大声呼喝,其实也不是不敢,他只是在瞬间想到被人知道了不好,而爹爹这一向与娘的关系又不好,若由此愈冷待于她……
一心想着迅拿下贼人,将娘救下,将这件事消弥于无形之中……
结果他从背后偷袭的拳头还没招呼到贼人身上,他却先中一脚,晕了过去。
这是他的无能,连自己的亲娘都保护不周,哪里会是被娘牵连呢?
康氏自责的话,听在池荣厚耳中,就好象心上被鞭子反复抽打般。
“娘,您别这样说,您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再等两日,,若两日后还没有动静,他的伤愈来愈重,已经拖延不得,若他真撑不下了,剩娘一个人,更会怕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尝试一次,拼死也带娘冲一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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