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面被仆役团团围住,更有下乡探索的人手在源源不断地赶回来。
事发紧急,凤溪县驻守的武力不够。
为免县内其他势力钻空子,刘韵暗自传令召集附近人手。
在夷陵城本家府邸中,刘贵凭借儿子的能力和身份,也招揽了许多好手。
特别是一些不愿明里表现小爱好的一些修士,他们聚餐的地点也是在刘记。
按照约定,他们作为供奉,是有义务听从召唤的。
此时县衙大院中,县令马秋华也收到了属下的汇报,少不得要出来彰显一番存在感。
刘韵忌惮的也正是如此,要是官家盖棺定论,鸿运酒楼在沅陵郡就举步维艰了。
好在情势紧急之下,厅堂中蓝湛已经发现了线索。
只要确认死因,摆脱酒楼的关系,那一切都好说。
“啧!”
“蓝湛,你看看就好。”
“这东西多脏啊,怎么拿手去摸。”
“赶紧擦擦!”
魏婴起身就看见了蓝湛的动作,忙越过尸体牵过他的手,凝出水珠用力帮他擦干净。
趁着旁人没注意,俩人脚步朝角落褪去,凑头靠近耳语起来。
距离事发俩人身死已经有一刻钟不止,但屋内血泊还在慢慢扩大,血液一点也没见凝固。
“不对劲,尸体里似乎还有活物。”
“你指尖的血色猩红如初,根本没有任何凝固的现象。”
“也许是这群人上山碰上什么东西了。”
魏婴拿帕子盖在俩人手上,半空凝结出一颗水球,洗手的同时,迅速低语言道自己的发现。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水流中相交,俩人全然忽视身边异样的眼神,很认真的在交流死因。
“嗯。”
“可以活捉。”
“可他们怎么办?”
蓝湛严肃地微微颔首回应,低垂的眼帘看着地上众人的位置,太密集了怕会耽误事情。
俩人不清楚那东西有无神智,只能这样遮掩一二,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一定。
再说,尸体中俩人感知到的不是活物,只是嗜血的特性令俩人确定其中有异。
该怎么避开可能出现的干扰,擒住这奇怪的妖邪呢?
“等下这样啊!”
魏婴错开身体退后一步,仔细端详过仆役们站立的方位,伸手在蓝湛背脊上比划出几个字。
俩人默契地散开就位,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尸体,等待着那东西耐不住出手。
辛苦把人这么搞死,需要的不是人的血液,就是人的骨肉。
现在情况已经十分明显了,骨肉消融唯有血液依旧,那最后必然要现身把血泊吞噬一空。
刘韵听着杨瑾俩人的解释很不耐烦,他两就没有找到重点!
三人拉扯着退到厅堂中部,被远远避开的血泊忽然有了细微的动静。
只见几个细小的气泡冒出后,血液开始向着一个中心的收拢。
霎那之间,朱显手下的老三老五就成了两张皮囊,干瘪枯燥得酷似宣纸一般。
角落的魏婴见状立马挥出数道纸符,厅堂中照明的烛火顿时熄灭一空。
提前闭目的蓝湛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
在看清楚蹦出人皮的东西后,准备好的寒冰咒立时激射而出。
咔咔的物体冻结之声,是成功的手的欢呼。
魏婴耳朵微动,眨了眨眼眸适应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厅堂又恢复了光明。
“怎么回事?”
“令你们掌灯也做不了了吗!?”
刘韵叱喝着拔出利剑,压制着积蓄已久的怒火,第一时间看向桌下的尸体。
众人还以为是个巧合罢了,满头雾水地互相看去,一脸的迷惑之色。
“糟了!”
“刚才一定是致人死去之物现身。”
“二楼关闭所有门窗。”
“场内所有人都给我找!”
“一寸土地看过去,不拘大小形状。”
“异常之物先全部封印起来!”
刘韵定睛一瞧脸色大变,扬声严令吩咐下去,自己也凝神搜索每一个角落。
厅内局势一变再变,大家都不敢再出声,生怕把姑奶奶的火药桶给点爆。
更别说杨瑾朱显这两个好基友了,领着几个武者,鹌鹑似的趴地寻找。
而靠窗的隔间中,魏婴拖着蓝湛脚底抹油跑了进去。
“快拿出来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邪性!”
魏婴一点也没理会众人的紧张,一个劲就想着先见识见识。
毫不客气地伸手,在蓝湛袖袍中拿出两个冰晶球。
“你不知会一声么?”
“这样不好吧?”
蓝湛凝神并指,指尖发出晶亮的蓝光,把冰晶球转化成球形结界,看着外面的神情一顿。
桌面上趴着的魏婴没空理会,兴致勃勃地拿抱着结界球观察。
只见透明壁垒中,两只胖嘟嘟的伞菌在不停的蹦来蹦去,通体朱红晶莹。
“原来是菌菇的孢子作祟啊!”
“灵植吗?”
“有点意思!”
嘀嘀咕咕的魏婴拿手推推结界,把小蘑菇晃得晕头转向,忽然就感到背后一凉。
扭头看去正好对上蓝湛的死亡目光,装傻似的挠头憨笑两声,心底有点发虚。
也不是故意忽视人的,这不是好奇心上头,就顾不得那多繁杂事务了么!
“我错了,这就改!”
“那小丫头还不一定领情呢!”
魏婴慢吞吞站起身,手里的结界球推着滚向蓝湛,把头探出隔间还在小声碎碎念。
心高气傲之人,心底必然会有自负。
刘家这丫头顺风顺水惯了,被别人抢了风头,难免会羞恼。
“咳咳!”
“找到了!”
“在这里,啊!抓到了!”
魏婴佯装刚刚发现般惊呼几声,待吸引了众人注意后,立马回身钻回隔间。
不得不说,这演技堪称浮夸。
这么多年都没个长进,连个小丫头都哄不住!
“你~”
“你们两跟我来!”
“其余人驻守在外!”
刘韵被惊呼吸引过去,看见魏婴俩人所处的隔间,立马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懊恼冷声道。
哼!
那就这么巧合了,偏偏是在隔间发现妖邪踪迹。
那位置本就是她一手安排,怎么会不清楚魏婴的装模做样呢?
必定是方才烛火明灭之际俩人出手,就已将妖邪擒获。
说不定本来就是魏婴俩人搞得鬼!
真是太过狡猾,都不是省油的灯!
刘韵俏脸满含愠怒之意,心思电转间想明白了一切,闭目呼吸间掩去了脸上的神情。
这份心意,这样的大礼,只能恭敬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