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我们怎么样?”
“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给你们的钱是转账吧?如果我还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交谈的内容一定涉及到了你老婆和简乾那点破事吧?你好好回忆下谈话内容。简奕说的话是不是明显有些被迫的意味?只是为了省点麻烦,才给你们钱的?”
程序员似乎在努力想着那天和简奕的谈话内容、。
我继续道:“如果我还没有猜错的话,简奕还会录像。故意造成被迫的场面,甚至还会哀求你们不要报警抓她弟弟!我们现在就算简奕没有那么坏。你不回来也就不搭理你。但是你明显拿钱不办事,你说她生气不生气?如果她生气拿着那个视频去报警,指控你敲诈勒索。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程序员有些慌,但是还是强自争辩,“不可能的!当时是她自愿给钱的!她自己找上门来送我们钱的。怎么可能是敲诈勒索?”
我笑笑,“好!就算那次不是!那我们见面的那一次呢?”
说完,我打开了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正是那晚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和我谈判的画面。那个时候的我,为了简家省点麻烦,故意找了个借口打开了手机开始录像。
那一晚的对话内容以及银行卡和证物的交换场面,绝对可以证明就是敲诈勒索!
那一晚我和柳诃去找他们夫妻俩,本来就是想要用这个视频威胁他们夫妻俩去报案。没想到被简奕捷足先登了。
导致了计划流产。如今,流产的计划再续前缘!
程序员脸一红,伸手就把播放着视频的手机抢了过去,狠命的往地上一摔!然后拼命的踩碎!
甚至还聪明的从地上的碎片里,找到了内存卡。直接收了起来。、
我轻蔑的一笑,“亏你也是个程序员!不知道备份吗?不知道云端吗?现在,我们的谈话终止,你得先去给我买个手机!”
程序员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有些讪讪的低头,“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四百九十九!”
他从荷包里掏出来了五百块递给了我,我接了过来,顺手也递给他一个塑料袋,“据我所知,丝绵织物上的保存的精业最长时间可以达到一个月。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就是简奕很宝贝她唯一的弟弟,别说五十万,五百万她也会给的.........”
说完,我就扬长而去......
为什么要把可以证明简乾和他老婆发生关系的证据给他?
而不是怂恿他去报案?
因为我不懂那些毫无尊严的女人,事到临头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态度。
小五的老婆就是典型的代表。明明被打成那个样子,最后简乾出面一哄,几千块钱一个包包,就让我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
黄可欣可以一边被她老公暴打,还可以毫不畏惧的继续和简乾偷情。
这说明什么?说明女人因为所谓的爱情导致的盲目,足以颠覆我所有的认知。
那么简乾和黄可欣之间这件破事,我连认知都不清晰,再继续掺合下去,明显不可控!不可控的事情,一定要赶紧抽身。
总是围绕着这件事做文章,我也觉得有点乏。倒不如把证据给程序员丈夫,他狡黠得很,他能做出什么来,我也是无法预料。但是简奕要是知道他们夫妻回来了,肯定不肯善罢甘休,把证据给程序员。如果我最后的提醒,可以诱发程序员的贪婪,那么就更加精彩了!
让他们狗咬狗去,我站在旁边,说不定还有机可乘!
当然,从头到尾,我所有的计算都是围绕简乾进去这件事做文章的,也可以说围绕我的债务盘算的。
这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当然要让重要的人去做。
坐上地铁来到了西郊工业园区的一个皮鞋厂大门口。
大门很简陋,和星河汇的富丽堂皇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旁边低矮的保安室连个空调都没有,破旧的落地扇和我出租屋里的那台有得一拼,吱吱呀呀的杂音绝对比它扇出的风大。
小五正斜躺在里面一把破椅子上。神情落魄的抽着烟。
我走到小窗前,“给我也来一根呗!”
小五这才看见我,眼皮都没抬一下,顺手扔给了我一根烟,我接住了点着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在里面,一个外面,默契的吞云吐雾!
一根烟抽完,他续上了一根,我踩灭了烟蒂,“你不是葛连兵的心腹吗?怎么把你发配到这么个破地方来了?”
星河汇的保安主管那可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在四季如春的大楼里面意气风发的巡视领地的。哪里像这样蓝色的保安制服因为天热扣子都懒得扣,袒胸露背的不成体统!
小五叹了口气,“兵哥说,姓简那小子的舅舅当初可是道上有一号的。怕他对我不利。这个地方一般人都找不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了想,“应该有一个晚上,你接到了你兵哥的电话,让你去你们基地不远的那个断头崖那,救他!”
小五神色一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那个事情,葛连兵当然是讳莫如深,一般人根本就无从知晓!应该还叮嘱了小五不要乱说。
我耸耸肩,“因为你兵哥手脚当时被捆住了。用他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我。”
大家都是当事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五古怪的看着我,“你到底跟我们兵哥是什么关系?”
“我跟你兵哥的关系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是眼下,你兵哥算是我的衣食父母,还提供保护!所以呢,未来我们也不会交恶!”
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不过是为了让他放下心来听我摆布。
他又不傻,应该判断得出来,他兵哥有些惧怕我。
小五复杂的看着我,“你来找我有事吧?”
那当然,三伏天,我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来这郊区当然不会是专门来找他要根烟抽。
“我来找你,确实有点事!但是这得取决于你,愿不愿意像上次那样听我的。并且一直听我的。而不是最后关头听你兵哥的!”
上次如果不是葛连兵因为不敢得罪简奕,而横加干涉,现在简乾已经在监狱里捡肥皂了。
小五摇摇头,“说实话,上次那件事。我是很想把那个王八蛋送进监狱的。但是兵哥对我有大恩,他说的话我不能不听!”
我点点头,“但是事实是,现在你们还是被星河汇简家清场了。所以说呢,我们这些穷人,总是玩不过有钱人的!”
小五狠狠瞪眼,“可不他么的就是!老婆被有钱人玩了,老子还得忍气吞声躲起来,还特么的被人看不起!”
被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当然会被别的男人看不起!
这一点我们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我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看不起你。因为我和你遭遇差不多!甚至比你更憋屈!”
小五有些同病相怜的看着我,“真的?”
我点点头,“我们不说这了。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越说越难受!说现在吧,上次我们配合得那么好,这次我们再联手一次吧?”
“做什么?”
“主要是赚钱!”
小五眼前一亮,“能赚多少钱?”
所有落魄的男人,都渴望赚钱,越多越好!
“我觉得几十万应该没有问题!如果运作得好的话,大几十万一百万都有可能!”
“真的?”
我笑笑,“只要你完全听我的,绝对没有问题!”
“不犯法吧?”小五有些迟疑。
“完全不犯法!”
“成!我听你的!”
我点点头,“你要确定这件事再也不要被你兵哥左右了!”
“我们偷偷的进行,不告诉他不就完了?”
几十万,大几十万,对他这样的男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还是合法收入,由不得他不心动。
说动棋子的唯一途径就是晓之以利,而不是晓之以理!
我大概和他说了下我的构想。这个过程是有些憋屈,但是我们俩都很清楚我们的老婆为什么会投入别人的怀抱,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穷。
别扯什么情调,浪漫,共同语言,三观不合这些屁话。那是因为你穷,才无比冠冕堂皇的理由。
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是男人,男人就应该赚钱!赚很多的钱!然后什么狗屁情调,浪漫都有了,共同语言也多了,三观也合了!
最终,他一咬牙还是答应了。
他答应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基于人性的判断,从来都不会有偏差。
如果有,那就是我对人性的理解还不够!
.,..........
夜色笼罩的城市,被霓虹点燃。
许多人会感叹欣赏城市夜景的美妙。但是还有人还在为了生活负重挣扎,看不到流光溢彩的梦幻........
我回来差不多有十天了,但是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忘记了一件事。
晚上九点。外国语学校门口。
聚集了无数的家长,学校大门瞬间大开,乌压压的人群冲了出来,翘首以盼的家长们焦急的寻找自己的孩子身影。
晚自习下课的时间,距离晚餐三个小时,辛苦的学子们都有些饥饿。
所以,学校门口两边,摆满了各种特色小吃摊。
此刻正是高峰期,但是这个高峰期很短,因为孩子们要回家休息。
小吃摊的摊主们一个个的手脚麻利,力争着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一份来,无缝对接下一份。拼命的利用着短暂的高峰期,赚更多的钱。
周跃的老婆陶丽是做杂粮煎饼的。
我站得不远的黑夜里,静静的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摊面,磕鸡蛋,撒葱花,搁薄脆一气呵成。不过短短几秒钟就完成了一套煎饼,笑眯眯的递给顾客!来不及擦拭已经湿透的头发,紧跟着又开始了下一份煎饼的制作,还是那么娴熟,通红的双手玩出花一般,不辞辛劳的工作着,赚钱着........
夏日的晚上,逆风无有。小吃摊的炉子热气腾腾,几乎所有小摊贩主们,都是汗流浃背。但是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是不是他们喜欢的。
但是我肯定不喜欢这样的人生。但是,人生残酷起来的时候,由得你喜欢不喜欢吗?
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推着电瓶车在狂风骤雨中艰难行进的时候,我喜欢吗?我同样不喜欢,可是为了养活女儿,我不可以成为一个小偷啊!
所以,我坚持了下来。这些小摊贩主们,应该也和我一样,不想成为自己不愿意成为的那个人,所以再无情卑微的生活,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苦难从来不值得歌颂。但是苦难一定要被记载!不是为了警醒谁,而是清晰的传达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面目。
甚至可以说是绝大数人的真实生活面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衣着光鲜,有房子有车有存款有体面的工作的。
大多数人都只能算是苟且的活着,一边憧憬着,一边咬牙坚持着。
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大多数人会清醒的领悟到憧憬永远都不可能照进现实,但是还是得不咬牙坚持着。
直到坚持不住了........
悲哀的是,坚持不住的人太多太多,因为咬牙坚持的生活是脆弱的!一场大病,一场意外就可以轻易的让无数个咬牙坚持的所得,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黑夜的我,静静的看着,静静的想着。
突然,不知道哪里爆出了一句,“城管来了.........”
热闹喧嚣的小夜市,一下子就变成了逃荒现场,一个个开始慌乱的推着小推车找着去路飞快逃窜,一个小推车的成本,如果被收走,等于一个月辛辛苦苦白费。
狼奔豕突的场面几近失控,慌乱里南面撞到一起的小推车,溅起的汤汁,散落一地的烧饼,无数人兵荒马乱的尖叫。让我不由得为陶丽担忧,我想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