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认识的所有当年的何等威风的人物,如今死的死,囚的囚!逃出来的又如此的落魄,卑微,有如蝼蚁,生死都得看方向这个魔鬼的心情!
曾经无敌的存在,如今被如同降维打击一般,凄凉至此,无处话凄凉..........
邵盈盈心有戚戚然。坤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弟弟来的电话。
方向落寞的身影孑然,慢吞吞的朝着一辆车走去。
头也不回,“是你弟弟来的电话是吧?接吧!大概率是向珊珊想要见我...........”
说着已经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舱。
邵盈盈接听了电话,听着那边的诉说,木然的挂掉了电话。
纽约的街道很老,很破!但是这里的发生的事都很新奇。比如这里什么时候安排的车,比如坐上那个车的男人像是先知一样。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有什么事!
所有的事情似乎像是被施展魔法一样,欺骗着所有的观众!是的,除他以外,都是观众!
都只能是被动的接受着,被动的被魔术牵引着,进入了魔法师的世界.............
邵盈盈坐在了副驾,“你怎么知道是向珊珊找你?”
“向婕,向东相继出事。习惯性的找熟人帮助的国人情结,走到哪里都不会变的!而在这片土地上,唯独只有我能帮他!不找我找谁?”
邵盈盈点点头,“她想见你!很迫切!”
方向叹了一口气,“唉...........告诉她,我们现在去华盛顿,我在华盛顿纪念碑下等她...........”
纽约到华盛顿大概需要四个多小时。
一路上,似乎习惯了一言不发的方向专心的开着车。
邵盈盈大概是想要纾解下沉闷,“都在纽约,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华盛顿?”
方向目视前方,“因为那里有碑!”
“华盛顿纪念碑?”
方向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什么碑?”
“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邵盈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不是你做什么事都不会提前告诉我?”
方向摇摇头,“也不一定!我们好几天没有亲热了,今晚我想跟你做爱!我提前告诉你..........”
邵盈盈苦笑,“你能提前告诉我的,也就是姓生活了............”
“你又想知道什么呢?尘埃落定,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何必给自己找纠结呢?”
“我是你的女人,我觉得我有资格.............”
方向侧脸看了下邵盈盈,“夏汵汵从不问,无论我做什么,她只会倾力支持,还会调皮的高喊老公加油!老公冲啊!!”
邵盈盈愣住了,旋即有些窘迫低头,“是啊!夏汵汵真的很爱你!所以为了她,你才那么残忍的杀死了葛雄............”
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这样,我依旧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你还要怎样?”邵盈盈一脸惊奇!
“还要怎样?怎样都不可能让她活过来!那么我能做的,就只剩下我们这样的悲剧不要再重演!”八壹中文網
邵盈盈叹了一口气,“夏汵汵死于特权,所以你就让所有的世家给她陪葬?毁掉特权,这样的悲剧才不会重演是吧?”
方向反问,“不然呢?”
“你不用这么激烈的!那些世家跟你又没有仇!你完全可以温和点,你完全可以只针对葛家,张家,向家!况且你也很清楚,世家就像是韭菜,割掉一茬,很快就会再疯长一茬............”
方向又侧脸看了看邵盈盈,“你仍然觉得我做得过火了!看吧,我说得没错吧!你的屁股永远坐在那一边,所以,阶层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你的潜意识里,还是天潢贵胄,还是觉得我们这样的草民狭隘,暴烈!不懂权衡!”
邵盈盈默然!
方向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哪怕改变不了,还可以震慑你!所以做什么都带着你!现在看起来,我还是相当然了!凤凰和草鸡怎么可能双宿双飞呢?”
说完,放慢了车速,将车子缓缓的停在了路旁,静静的道,“下车吧,草鸡...........”
她也许曾经是凤凰,但是如今落了炫丽的羽毛的凤凰,甚至连草鸡都不如...........
有那么几瞬间,方向确实有想过和她共度余生。她那与生俱来的贵气,独有的韵致,总是可以让男人沉迷。
可是这样的女人,这样骄傲的女人,哪怕是坐台,也是不出台的那种。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过就是个装腔作势的女人..........
身体交给一个男人,那么所有的认知都要依附这个男人,才是灵魂伴侣的第一步。
不认同,就是有异心,就是同床异梦............
.............
邵盈盈错愕的下来车,几乎有些懵圈的她,似乎不敢相信一分钟前,还发出交配信号的男人,一分钟后,就如此无情的把她赶下了车。
气愤无比的邵盈盈气得直跺脚,却也很清楚,生气解决不了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只有不生气,也许会有些办法..........
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面孔在她脑海里浮现,父亲,叔叔,舅舅,还有那么多的长辈,那么多的圈内同龄人,还有那往日的喧嚣,浮华...........
最后定格在易武那张风一样的脸!
易武做错了什么?也要死?他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易武是他的女人的救命恩人?
肯定没有!是的,很简单!她邵盈盈在这个魔鬼心里没有地位,只是玩物!是的,就是这样!
邵盈盈气疯了,甚至玩物都不如,玩物玩腻了还要找个盒子安置,她却就这么被扔在了城市的边缘.............
怒火开始噬心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开始变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孤独远比在京城的孤独更噬心...........
她拿出了电话,找到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帮我找到张继成的联系方式...........”
你当我是玩物,那我就当你是死敌!!!!
女人疯起来,真的会要人命...........
............
独自一人开着车,在十七号公路上,公路漫无边际,所以心无所持..........
方向并没有回头看,甚至邵盈盈下车的时候,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不是他无情,只是他知道,他的余生如果需要安全,那么就必须这么做..........
电话响了起来,方向接听了,那边的韩雨说了句,“邵盈盈跟张继成联系了...........建议你换个地方............”
方向沉默了下,“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那边的韩雨咆哮起来,“说什么屁话呢?你以为你们男人都是宝贝啊,在老娘眼里,男人都是垃圾,我姐夫除外............”
方向皱眉,“不换地方!那里最适合............”
韩雨停止了咆哮,“你还真他么的会给老娘找麻烦,随你了............”
。。。。。。。
乘坐任何一种交通工具进入华盛顿,首先都会看到华盛顿纪念塔。高耸入云的方尖塔,通体四方,锐气逼人...........
方向静静的凝视着这块无字尖塔,似乎所有的功过,都是留由后人评说。
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家乡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也是留下了一块无字碑。功过不在粉饰,不再自吹,在人心............
可人心又不是那么正确,所以功过也说得不是那么清楚。
邵佳杰和向珊珊,正站在塔下。似乎是看见了方向,邵佳杰瞬间启动,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朝着方向冲了过来,劈头就问,“你怎么我姐了?我姐哪里惹你了?你要那样对她?我姐哪里不好?”
看着满面怒容的邵佳杰,方向很安静,似乎一直都这么安静,“你姐只是在做一道选择题............”
邵佳杰一愣,“什么选择题?”
方向摇摇头,“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为什么还是长不大呢?稳住!”
邵佳杰看向他处,继而疾言厉色,“我是没你那么多心眼。但是我就知道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方向笑笑,“你们这样的金枝玉叶,遇到不对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永远让对方死,永远都不会想到自杀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邵佳杰还想说什么,方向已经越过了他,朝着塔下同样很安静的向珊珊走去。
两个安静的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向京的公司里。命运有时候是很神奇!神奇的把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纠结在一起,一起奋斗,一起生活,又一起在异国他乡,这方尖塔下,一起安静!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邵佳杰识趣的站得远远的。
向珊珊打破了沉寂,“是在想我们的过去吗?”
方向摇摇头,“过去的事情已是定局。我在想未测的将来!”
“将来未测吗?不是你都给我安排好了吗?”
方向笑了,“可是你拒绝了!”
向珊珊清秀的面容很是憔悴,“如今我姑姑惨死!父亲入狱!我想要做点什么,好像只能求助于你!”
方向默然,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也做题,和邵盈盈一样做选择题。
“大叔...........”向珊珊清脆了喊了一声。喊得异常的复杂!
方向只是点点头。算是应允!
向珊珊紧咬银牙,“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方向还是点点头。算是应允。
“我说我姑姑惨死,我父亲入狱了,.............”向珊珊似乎觉得异常的难以启齿,于是咬住了红唇,似乎咬出了丝丝血丝,才决然的看向方向,诘问:“是你干的吗?”
向珊珊在婚礼上恍惚的想起过大叔。那复杂的情愫使然,让她和方向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融洽。可是面对至亲和复杂情感的水火不容,如今甚至不死不休,最难自处的就是她向珊珊。
一度她都想过遁世,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管不问,似乎也就不那么纠结了。可是说容易,做到难..........
方向依旧从容,“我说不是你信吗?”
向珊珊凄然的摇摇头,“以前的大叔的说不说我信,现在的大叔说不是我不信!”
方向轻叹一口气,轻轻回答,“那还问?”
三个字的回答,轻飘飘的,却如同一块巨石撞击在向珊珊的心口,让她泫然而泣.............
看着眼泪有如断线的珍珠一样的向珊珊,看着那清秀的脸上的伤痛不已,方向岿然不动,甚至平静的面容里泛起了几丝冷漠,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人在那里伤心一样。决然!
从开始复仇,那所谓的感同身受的同情,早就被拒之门外,早就被抛之脑后。妄想做个好人,还可以快意恩仇,那是痴人说梦!那是写小说...........
能怪别人的怪别人,不能怪别人的也要归咎给别人!
自爱到极点!自己怎么可能有错?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天公地道的。是的,就是这样的,才能豁得出去,才能毫无人性,像他们一样,才能打败他们!
所以,面对向珊珊的诘问,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坦然的承认了!
向珊珊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幻想,觉得大叔总是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她的长辈们。可方向的坦诚,瞬间击碎了这最后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