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裴钰看着楚玥好像处于走神状态。
楚玥没瞒着,“我在和我脑子里神经的系统说话呢!”
裴钰狐疑地看着她,好像在确认到底是谁神经。
楚玥只能解释:“我意识里有个人,能和它说话。”
裴钰点点头,难怪经常看见她发呆。
两人回去,楚大山问起,“听到什么消息了?”
楚玥脑子空白,刚刚完全忘了这件事,所以,现在该怎么胡扯?
裴钰很淡定:“我们把附近看了一圈,这里本来就是受灾地区,能吃的东西已经都被挖没了。”
楚大山和裴元忠脸色都有点凝重,“我们粮食省一省,还能扛两天。”
楚大山问楚玥:“杂菜团还有多少,我们从今天起,一天一个吧!”
楚玥数了数,暗自瞥了眼裴钰,见他憋着笑,楚玥磨牙:“上次的今天中午已经吃完了,昨晚的野菜还能做一些,至少能吃两顿。还有烤鸡和烤兔。我们省一点,吃个三天都没问题!”
有了楚玥的话,大家心也定了点。
裴钰也说,“我们家人少,也能吃个三天。”
两家人看着不远处的二叔公一家,裴元忠先道:“我们可以匀一些给二叔。”
楚玥也说,“我们也可以,杂菜团多做几个就行。”
两家人点点头,楚大山特地和大海说:“你待会别和弟妹说。”
楚大海自是点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婆娘什么性格。就是觉得有点郁闷,就他娶了个事多闹心的婆娘。
楚玥也确实发现她们这段路走的都是大平路,离山头很远,目之所及都是枯萎的黄色。
看来今天如果要找,得翻个山头,翻完还得回来。那也差不多天亮了。
她想把杂菜团改良下,能不能做成类似压缩饼干,吃一个能顶一天。
就是……改良后那好像就没野菜什么事儿了,大家估计都会起疑。
中午又热又闷,楚玥带着草帽,热得睡不着,真想以前的空调,冰棍,冰激凌,冰西瓜啊!
因为树都光秃秃的,也没什么树荫,楚玥把席子架在树枝上,挡太阳。
老太太有点心疼,“这草席晒坏了,晚上可就没东西睡觉了。”
楚玥笑着解释:“不怕,就晒一会,就当平时晒席子去去虫子了。”
周围人有样学样,有的没带草席现在都很后悔。天天睡土地不说,白天也只能生扛着大太阳。
几天下来大家都黑了一层,只有楚玥例外,家里好几个容貌的属性,整个人都水灵了一圈,还得多抹几层灰,才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
楚玥照常偷偷给大家都竹筒加了点水,水里还加了点盐,加的不多,大家也尝不出来。
加完一圈,仓库里的水只剩下二分之一。
最近不煮野菜糊糊,水也省了好多。
队伍里除了村长家,还有几个族长家,有些家底,还能填饱肚子,大部分的人都饿得快脱相了。
早上一路又倒下了三个,一旦倒下便是再也起不来。
下午天更热,也没有水解渴,一下午的功夫,又倒下了好几个。
楚玥今天还是流放后第一次见到村长,本来一个精神矍铄的快五十的小老头。
结果现在一看,头发都白了好多,加上瘦了很多,皮肤都堆在一起,看起来都六十几岁了。
村长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求到了村长那。
下午的路,村长走得很沉重,他也想帮,可是有心无力啊!
家里小孩子多,一个个也跟霜打的茄子般,家里的积蓄本来就不多,还有几千里的路途,他又能帮得了几个呢。
村长出现,是因为他小姑没了。
小姑年纪本来就大,在路上奔波了几天,就扛不住了。
小姑嫁给同村的裴大福,裴大福见到村长,气不打一处来:“人没死的时候一碗水都不给喝,现在人死了过来干什么?”
“你放心,死透了,再也不会去你家讨粮食了。”村长的小叔也在一边,心里也是气,自己腆着老脸去求一口吃的,结果被他给拒了。
话说的很好听,自家也很难,孩子们自己都吃不上什么东西。
村长没说话,只是在小姑被埋的地方跪下磕了几个跟头。就走了。
气得小姑丈和小叔在背后破口大骂。
楚玥在一旁听得也很难受,村长也太难当了,几乎和每一家都有关系,帮了谁都是厚此薄彼,而且会一家接着一家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帮其实是对的,但是没有获得帮助的人就不这样想,只会道德绑架。
楚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看来自己家人平时话少,在村里走动少,也是一件好事。平时还是少看热闹,少管闲事,保平安。
这才走了几天,队伍里老弱病残就淘汰了一批,甚至还有几个还有一口气,但是被家里人抛弃了,衙役为了交差直接生生割了耳朵,然后活埋了。
队伍里什么事也都瞒不过,没多久就传得人尽皆知。
晚上,大家看着荒凉的小山头,已经是寸草不生,大部分人都绝了去找食的心,看不到希望,还浪费力气,倒不如歇着吧。
很多家已经找不到吃的,看见一点叶子都能大打出手。
地上被挖得坑坑洼洼,已经没有希望能找到什么。大家便把目光看向天上,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大家蹲着盯着鸟,手里抓着石头,飞过一只鸟立刻就有无数颗石头朝它砸去。没有鸟能安全飞过这片天空。
楚玥当然没有参与这活动,不过楚明杰去了。
一群人好像突然有了力气,追着鸟跑,楚明杰力气大,用石头砸到了一只,不过鸟掉下来被别人抢走了。气得他愤愤地回来了。
楚玥给大家继续做杂菜团,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大家倒是吃的很满足。
裴钰和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着这附近的标识,“估计还要两三天才能走出顺义县,到时候灾情应该也没有这么严重了。”
“我们县是受灾大县,县下有几个村子几乎是颗粒无收。”
楚大海小声吐槽:“那有什么用,收上来的粮食照样被收走。那些颗粒无收的村子反而还能享受免税收,朝廷还给拨救济粮。”
“反倒是我们,灾情被瞒报,家底都被收刮没了。如今还要遭这份罪。”
楚大山心里更不好受,自己租田干了一年,差点人都没回来,不过还是说道:“别讲了,这些不是我们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