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药发了一轮，只剩了一点，回头就看见严虎脸色铁青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

小良收了药，硬着头皮上前，“头儿。”

“看来你倒是挺闲的啊。”严虎冷冷道。

“小的不敢，这也是为头儿分忧。多些人，到时候头儿交接时，也不至于被为难。”小良方方正正的脸上，一身正气。

一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

严虎冷哼一声，“现在倒是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小良硬着头皮顶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至理名言。

严虎的语气软了下来，“哪来的药？”

小良想起楚玥的叮嘱，怕她暴露，便直接脱口而出。

“来之前，我娘给我路上防身用的，祖传灵药。”

严虎嘴角抽了抽，“祖传灵药？再给你一次机会！”

小良硬着头皮，“真是我娘买的。”

严虎不咸不淡地瞥了眼他，却也没再纠结，“凡事量力而行，别逞能！”

小良头垂得低低的，“是，头儿！”

“严官爷，谢谢你啊，我这老太婆才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突然一个两鬓斑白的奶奶弯着腰过来。

“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老奶奶开了个头，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了严虎身边，直接给他跪下磕头，千恩万谢。

严虎虎躯一震，一个五大三粗大老爷们被一群质朴的——流犯围住感谢。这还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呢！

小良悄悄瞅了几眼自家头儿的反应，虽然手足无措，但好在并不是发怒的迹象。

不敢让这村民缠太久，忙在旁边安抚着，“大家的感谢，严头儿都收到了，赶紧回吧！”

好说歹说才把大家劝走。

严虎悄悄松了口气，瞪了小良一眼，“以后别拿我的名声搞这事……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气质！”

等严虎大摇大摆地走开了，他才松了口气，眉眼露出窃喜。果然头儿还是嘴硬心软。

楚玥见事情挺顺利的，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万众期待的锣鼓声敲响，大家越发蠢蠢欲动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衙役们…的馍馍。

“一家来一个，排队领馍馍！”衙役们大声吆喝着，大家竖着耳朵，就等这句话呢！

馍馍摊子前顿时围满了村民，却也不敢推搡，怕一不如意惹怒了衙役，没有好果子吃。

摊子前一个个报户口，家里几人，毕竟第一次，流程做的比较复杂，衙役还拿着册子一户户核对。

先前死亡人数已经划去了，现有人数一个个登记在册，没有人敢瞎报。

大家眼睛看着那黑馍馍，眼神在发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当第一个人报上名字，领了五个馍馍，抱在怀里，像抱着珍贵的孩子，一个汉子感动得哭了。

剩下的人心也定了下来，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一个个抱着馍馍激动地跑回去分给家人。

一个个还不忘和衙役道谢，弄得本来怨气十足的衙役们都不好意思地摆着个臭脸。

“楚大头，三口人。”楚大头揣着小手，垂着头眼睛不敢看衙役，倒是直勾勾地盯着馍馍。

衙役核对了名单，给了他三个。

楚大头揣兜里勾着身子走了，路上直接吃了一个，拿着两个回到黑娃身边。

丢给黑娃一个馍馍，黑娃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吃了起来。

吃完他才说道，“爹，我还没吃饱，我还要。”

“滚犊子，一人就一个。”楚大头吃着第二个馍馍，差点把嘴里的屑给喷出来。

“小妹的那个呢，我们家能领三个吧。”黑娃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水，颐指气使。

楚大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门都没有，那是你小妹的！”

“那丫头现在躲在那个楚玥家里不知道过得多好呢，她才懒得管我们死活。我们不吃白不吃。”黑娃眼里顿时透着精光，“爹，我们分了吧。”

楚大头被说得心里发虚，坐在一边，躲开黑娃的视线，“不行。”

黑娃泄了气，不过眼神还是在楚大头身上打转，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

楚大头三两口把馍馍吃了，拍拍手，喝了几口水，就躺着睡大觉。

楚大山这边去领了全家的口粮，家里十二口人，领了可多了。

不过问及楚玲，衙役冷冷道，“每户都是户主来领，楚玲不是你户口下的，不能代领。”

楚大山不敢多话，悻悻地回去了。倒是提前和楚玥使眼色，楚玥看着自家爹眼睛都挤出眼屎了，有点无奈。

“爹，悠着点。”说笑着却也走了过去。

“我刚刚问了那丫头的份，说被楚大头领走了，我们不能代领。”楚大山小声说着，特地避开楚玲。

楚玥拧眉，看了眼楚玲，正和楚明诚他们说着什么。楚玥安慰自家爹，“没事，我过去和那边的衙役说说，说不定行的通。”

“诶，”楚大山还没来得及劝住，楚玥已经没影了。

柳氏在旁边，“由她去吧，你闺女比你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楚大山有点委屈，被自己家娘子嫌弃了。

楚玥跑到衙役那边，队伍已经排得差不多了。楚玥在边上等了一会，才悄悄溜过去，笑着和两位帮忙发馒头的衙役打招呼，打招呼的方式很简单，偷偷各塞了二十文的铜板。

这才开口，“求两位爷，以后楚大头家楚玲的那份馍馍，可否在楚大山家一同领。”

“您也知道，他们家不把那丫头当人，我们也是心疼，就求两位爷高抬贵手。”

楚大头和他家黑娃，队伍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两个衙役掂了掂铜板，满意地收了起来，横竖不过是个馍馍的事，很干脆地允了，“行。”

楚玥含笑着谢了，这才慢悠悠地回去了，还不忘在商城里买了个黑馍馍。

楚大山见闺女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馍馍，竖起了大拇指！

楚玥直接将那个馍馍啃了起来，“爹，快发吧！”

楚大山这才掏出馍馍给大家发了起来。

大家拿着馍馍，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不过……那味道，比压缩饼干不知差了多少公里。

又硬又干还涩，楚明诚啃不下来，还得拿碗倒水泡着吃。

楚玲见自己也有份，握着馒头慢慢地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