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上官启一话,自然是尘埃落定,秦氏便笑道,“那我该恭喜王爷,恭喜姐姐,恭喜大爷了。¢£八¢£一¢£中¢£文,自然了,还有新姨奶奶。”怀思和葛月逍成婚有年,始终没有消息,上官启此时听闻喜讯,自然也是高兴的,此时既然定了,也就笑起来。众人见王爷笑了,也就纷纷起身恭贺,安云佩面上也浮起笑容来,更不用提怀思和翎燕了。只是此时唯有一个人面上的恼色是遮不住的,便是葛月逍,只是此时众人皆笑着恭喜新姨娘,也顾不得她,而怀思心里眼里更是只有一个翎燕,葛氏也只好咬牙暗恨。
倒是秦婉彤先瞧见葛氏道,“咱们大爷有了后,大奶奶自然也该是高兴的。这孩子落了地,先要喊大奶奶一声母亲的。何况大奶奶平日待燕姨娘也好,犹如姊妹一般,如今可好了,还有个伴儿,大公子以后出去,也不用牵肠挂肚的了。”葛氏见秦氏连称谓都改了,脸色已经难看极了,正欲说话,安氏却不紧不慢道,“这是自然的。以后我们屋里也算是热闹了,儿孙满堂,只盼着妹妹有一日也能有这样好福气。”秦氏咬咬牙,冷笑道,“那我谢谢姐姐吉言了。”上官启见此二人又要争起来,心里烦闷,哼了一声道,“罢了,这是喜事儿,晚上还是开宴庆祝一下的好,我先走了,外头还有事情忙,云佩你好生操持着。翎燕虽然要禁足,该有的照顾月例什么的也不能少,别委屈了。『≤八『≤一『≤中『≤文,”
上官启一走,各人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念头,本就各怀心事,于是都向柳氏行礼,又再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走了。秦氏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便笑着对安氏道,“姐姐,恭喜,以后热闹的日子还有着呢。”说着也不等安云佩说话,就扶着叶春染出去了。春染见秦氏笑得欢快,却有些不解,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问道,“小姐,你不是不希望安氏和大公子得势么,如今他们有了孩子,岂不是地位更高,小姐你怎么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极力促成这件事儿呢?”秦氏笑道,“你这就看的不明白了。在这府里,明着和安云佩争的人是我,其实谁不知道,永慕堂才是他们真正的忌讳。如今那边有了孩子,最该着紧的人也自然不会是我。你瞧着有了这个孩子,绮云轩就能烈火烹油?只怕烧着了自己还未可知。这个翎燕儿是个有心思的,今儿这一出,看上去是无意间撞破,保不齐就是她自己安排的。安云佩的心病我知道,又想用这个姨娘的名分吊着她,又不想爽快给了,何况这出身嫡庶本就是安云佩的大忌,她当初为什么怎么着都得娶一个名门之后,就是想要一个身世光彩些的孙儿,如今倒好,儿子和丫鬟做下了这样的事,别的不说,这面子也是架不住了,这小公子的出身,也会是安云佩新的心病。若是永慕堂有了,你说论出身,这个孩子怎么能争得过?有还不如无呢。¢£八¢£一¢£中¢£文,再者,我看翎燕、月逍以后还有的热闹,安云佩想要后院太平,也是难了,咱们看热闹就是了。”
叶氏叹道,“小姐说的很是。只是我还有一事不大明白,先前咱们说要帮着永慕堂那一边,如今可要怎么办呢?”秦氏笑道,“这也不急,日子长着呢。咱们先时只说在郑婷华的事情上,看她们要不要来求咱们,没料到怀蓉那个丫头这么大能耐,竟然自己就解决了这样的难题,如今也只好等一等。只要记着,到关键时候才显出咱们来,不怕没有这样一日。若是燥了,倒显得是咱们上赶着似的,没得叫人低瞧了几眼。”叶春染会意笑笑,扶着秦婉彤就慢慢走了。
此时花厅里头还剩下几个人,便是安云佩、怀思、月逍和翎燕了。安云佩不起身,几个小的自然不敢动的,只好都立在地下,垂着手不说话,只是那脸色就相差得多了。安氏仔细瞧了几个孩子,慢慢道,“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既然是怀思的孩子,我自然没有不高兴的,该有的处置,王爷都已经做了,我也不多事。既然是禁足,就该知道是为着什么,自己行动还是要谨慎守礼。翎燕,你很好,我没有看错你,真是个有能耐的。”翎燕听了这话,后背一凉,低垂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暗暗的得意的胜利者的笑容来,然而抬起头,却是楚楚可怜的柔婉,“翎燕知道对不起主子,对不起大奶奶,只求主子宽恕。”安云佩冷眼瞧了瞧她,又瞥见儿子焦急的模样,淡淡道,“你有了孩子,是功臣,没有什么罪。至于月逍,是个有气量的,也不会怪你,只盼着以后你们相处起来要和和睦睦,对月逍要受礼恭敬,别忘了长幼之分才好。既然王爷有意抬举你,今晚家宴上你就先给月逍敬茶,算是进了门了。至于怀思,你要翎燕我没有反对的意思,我本就是这个打算,只是希望等几年,如今既然已经是这样,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盼你从此妻妾和睦,不要有所偏颇,别让母亲操心。月逍你是嫡妻,又年长些,也多照拂着她吧。我也乏了,你们就先回去,月逍留下来,跟我往园子里散散。”
怀思此时正想和翎燕单独在一处,听得这话岂有不欢喜的,忙拉着翎燕就出去了,脸上的欢喜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翎燕此时止住了哭泣,面上那一抹娇羞,瞧得月逍只觉得心里恨极。等怀思二人出去,月逍再也止不住,伏在椅子上便哭起来。安氏脸上也露出一抹无奈,对月逍道,“你也别哭,我知道思儿这事情做的不对,对你太不公平。只是怀思有了孩子,总也是好事,你做嫡母的要有气量,别叫其他人笑话。何况你这几年没有生育,也实在落人口实,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还年轻,以后不怕没个孩子,等你有了,岂是她的孩子能比的?你先忍一忍吧。”安云佩虽然这么安慰葛月逍,岂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的确是想把翎燕配给儿子的,只是不是如今这样。她早看出来翎燕是个有心思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敢不听自己的,先就把事情做绝了,叫自己没有了筹码,看儿子的神情,一颗心都已经叫她勾过去了,只怕翎燕对自己也有了芥蒂,未必就能服服帖帖了。自然,怀思有了孩子对自己并不是坏事,有了上官家的长孙,纵使出身差了些,到底是有身份的,若是永慕堂一直没有动静,这孩子就是一个大的胜算。只是这一遭也实在是不光彩,叫她面上无光,这个孩子,以后是忧是喜,她实在是说不清楚。而月逍和翎燕是不是能够安分,她也实在是无法下定论的。
葛氏见她如此说,也无话可说,只是一味哭泣。安云佩本就恼她不争气,见她这样更是烦躁,斥道,“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生不出孩子又拢不住心,怀思怎么就会这样?如今翎燕进门也好,我也算有个臂膀,你若再这样,以后还有的你受的。”月逍被她说的吓住,心知安云佩说的也是实情,只是越这样想越是委屈,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好拼命忍住。安云佩见她这样也是有些不忍,何况她到底是怀思的嫡妻,出身也不错,便压抑了情绪道,“罢了,我也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自然是心疼你的。你也回去吧,往后对翎燕好一些,不会委屈了你的。”葛氏听了这话,也就只好走了。安氏心里千头万绪,只觉得头痛,过了好一时也就回去了。晚间还要准备这样一场家宴,她不能不谨慎,摆出一副欢喜的威严的当家主母的模样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