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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荷和傅安见他们的主子就这样被拖出去,连忙回屋拿起披风追出去,给俩人披上衣服。
赵二郎殷勤的把他们拉到大门口,指着另外两个簸箕道:“阿姐,姐夫,这是你们的炮竹,快烧呀,阿娘说了,过年烧炮竹,那一年的晦气就全消了,明年会红红火火,节节高升的!”赵二郎还用他那有限的脑子思考了一下,眼睛登时一亮,高兴的道:“阿姐已经是使君,是封疆大吏了,再高升,岂不是可以封侯拜相了?阿姐,你快点。”
赵含章也忍不住笑起来,看了傅庭涵一眼后俩人一起上前捧起一把竹节丢进火盆里,他们立即往后退,才退了两步,火盆里的竹节便噼里啪啦的爆响…… 赵二郎听到这声音就兴奋的跳起来,大叫道:“呜——呜——阿姐和姐夫的炮竹好响,新年一定过得极好!”
赵含章忍不住说他,“你这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赵二郎就嘿嘿一乐。 “好了,剩下的你替我们烧了吧。”
这个赵二郎就太高兴了,他立即奔上前去,捧了一大把竹节就给丢到火盆里,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他就兴奋的原地蹦蹦跳跳。 赵含章一脸笑容的看着,扭头和听荷道:“你也去烧一把吧。”
听荷高兴的屈膝行礼,“是!”
傅庭涵便也对眼睛发亮的傅安点点头,俩人便冲上去和赵二郎一起烧炮竹。 热闹了小半个时辰,城中的炮竹声也慢慢消去,只偶尔听到啪的一声。 赵二郎几人也烧完了所有的炮竹,他也终于感受到困意,老老实实地跟着赵含章往回走。 赵含章见他不断的打着哈欠,却还念着明天的炮竹,就笑道:“你安心睡去吧,我让秋武把所有炮竹都给你留着,明天你拿到巷子里去和小儿们一起烧。”
赵二郎就安心了些,道:“我要与他们比赛,看谁烧的炮竹最响,爆得最多。”
“好,去睡觉吧。”
赵二郎就打着哈欠回屋休息了。 赵含章站在院子里等他走远,这才让听荷和傅安往后退一些,和傅庭涵肩并肩的回主院,顺便说说话,“明日就开始调试火药吧。”
傅庭涵点头,“我已经让秋武去找材料了。”
他停下脚步,扭头道:“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赵含章:“你不也改了想法吗?”
傅庭涵沉默了一下后道:“他们太艰难了,采石……这样辛苦,会死人;我们建造房屋的速度放慢,会死人;我不清楚,到底是让他们一榔头一榔头的采石死亡的人更多,还是火药出现后可能出现的伤亡更多。”
他道:“这是一条条的人命,我不能拿他们做试验,统计过数据后再做决定,我只能顺势而为,我想,这时候出现火药,让他们的工作便利一些,少牺牲一点儿,应该算好的吧?”
赵含章点头,然后脸色一肃,“我让秋武协助你,今后,此事只交给秋武,火药的配方,一定要严格保密!”
傅庭涵点头,他知道,这东西比以往任何东西都贵重。 俩人回到主院,赵含章脸上的冷意消散,又重新带上笑容,“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傅庭涵点头,“明天见。”
目送赵含章和傅庭涵肩并肩走远,王臬和谢时便也转身回客院。 王臬唉声叹气的:“本来还想着今夜能饮酒到天亮呢,没想到使君回来得这样早。”
赵含章一走,他们也就不好再长聚,只能慢慢散去。 谢时则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今年使君就出孝了吧,那是不是要和傅大公子成婚了?”
王臬闻言皱眉,“不会这么快吧?成婚以后使君还能是使君吗?万一有孕怎么办?”
谢时也有此担忧,现在整个豫州都依托赵含章而存在,是她一言堂,虽有争斗,但没人敢明着冒犯她。 可一旦成婚,甚至是生育孩子,那局势就复杂了。 “傅大公子和使君同住在主院。”
王臬:“但是分开的,虽然同进同出,但我看俩人之间还没到那个份上。”
“我却不这样认为,他们俩人站在一起时总是自成一片天地,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王臬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后摇头,“罢了,这种事我们思多无用,不如用心做好眼前事。”
谢时应下。 赵含章根本没想过成婚的事,今年是永嘉三年了,到得今年六月她就要出孝。 不过她暂时忘记了此事,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开春后最要紧的就是各地春耕和招收人才的事。 一年之计在于春,去年豫州北部的春天被苟晞和东海王毁了,夏天和秋天被他们和刘渊一起毁了,以至于整个豫州现在都是灾区。 今年说什么都要补上去年的灾荒,不然豫州会越过越差的。 所以正月初一,满城的百姓都还在休息,回味昨晚过的年,赵含章已经和上门拜年的官吏们谈起今年劝课农桑和招收人才的大事。 尤其是劝课农桑,她着重叮嘱殷盛,“让各县县令亲自下乡劝课农桑,收留所有流民,分地耕作,准备好所需的种子,尽量多的帮助他们农具和牲畜。”
又道:“让司农所的人下乡指导,让他们更合理的耕作。”
赵含章说到这里,扭头问范颖,“我记得汝南司农所里出了不少成果,新研究出了两个沤肥的法子是吗?”
范颖回忆了一下便点头道:“是的,出了沤肥的法子,还有一些间距也有改变,据说间距放开一些,有助于植株生长,亩产要更高一些。”
赵含章就微微点头,问道:“新的农具普及得怎么样了?”
“目前只在汝南郡用得多一些,其他郡县几乎没有。”
赵含章就微微皱眉,看向殷盛,“我记得新农具才做出来我便将图纸传给各郡县,着你们准备此事了。”
殷盛额头冒汗,解释道:“是,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无铁少铁,实在是打不出来。”
赵含章就轻哼了一声,没有不会想办法拥有吗? 不过她懒得现在问罪,直接和范颖道:“传话给陈县和汝南郡,今年汝南郡出产的铁,拨出一部分来做农具,送往各郡县。”
赵含章脸色冷凝,“告诉各郡县,这些铁若不是以农具的形态出现在普通百姓手中,我拿他们的脑袋来犁地。”
众人脊背一寒,范颖大声的应了一声,“是!”